轩辕宇被打入大牢关押,云瑾烟被云安义带回侯府安葬。
轩辕宁安全回到宁王府,轩辕晏无罪释放。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然而,云婳知道,她所要面对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轩辕宸听不见了。
天元帝经历了两场叛乱,有些疲累,还是坚持上朝,他必须做出某些决定了:“朕,决定立宸王为太子,众爱卿可有异议?”
“齐王轩辕烨造反被贬为庶民,庆王轩辕宇造反下狱,燕王轩辕晏虽然被证实没有造反,但是不够清白,臣以为,宸王是最好的人选。”谢丞相说道。
“臣以为,丞相此言差矣,燕王是为了配合宸王的计划,才假装没有识破庆王的嫁祸,而且将计就计,把庆王逼到如此程度,怎么能说他不清白呢?”
朝堂是没有硝烟的地方,大臣们唇枪舌战,各执一词。
还有第三方人士站出来:“要说燕王有污点,比起燕王,怕是我们遗忘了梁王,他在此事中顺利找到轩辕烨,功劳不小,又及时赶到宫中救驾,再加上嫡长子的身份,皇上,梁王继位才是理所应当啊!”
天元帝头疼得厉害,怒拍桌子:“够了!现在朕给你们个机会,支持谁就站在谁的身后,朕倒要看看,这朝堂上有几方势力!”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再说话,也没有大动作。
天元帝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其实饱含深意。
第一,现在在皇位上的还是天元帝,就算立了太子,也不能说明皇上马上就会退位,说起来,他们仍然是天元帝的朝臣。
第二,一旦他们战队错误,就会被确定太子人选排挤,排除异己想来是上位者上位后做的第一件事。
哪怕刚才还在据理力争的朝臣这会儿也有些哑火。
天元帝看着他们,忽然就觉得没意思,这皇位有什么好的,他的儿子们争成这样,甚至要弑父夺位。
结果呢?全都失败了。
他不会刻意针对他们,但也不得不防,这就是天家父子,就连他对轩辕宸,人人都看得到疼宠,又有谁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呢。
莫云婉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走上帝王路,不过是对这皇宫,对天元帝失望而已。
她看得很透彻。
以云安义为首的大臣们不站队,谁也不得罪,而且讨好了天元帝,他们敬天元帝,不谄媚,不拉帮结派,简直就是皇上最喜欢的臣子。
他们还有另一重理由,就是明哲保身。
以谢丞相为首的大臣们站轩辕宸,因为轩辕宸告病未能上朝,他们便站在谢丞相身后。
大多数还是站轩辕昊,毕竟轩辕昊是嫡长子,就算皇上没有这个意思,他们也能够拿祖训说事,不会有太大影响。
站轩辕晏的顾虑就很多了,犹犹豫豫地,只有两三个臣子站在他的身后。
原先支持他的人肯定不只这么几个,轩辕晏也没什么表示,既不为自己说话,也不对支持他的人示意。
认命似的。
支持轩辕宸的人和支持轩辕昊的人分庭抗礼,各占朝堂的半壁江山,轩辕晏主动站到谢丞相身后,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一举动,倒是让天元帝有些惊讶:“老四,你也有继承皇位的权力,你确定你放弃了?”
“父皇,这次能够顺利抓住老五,老九功不可没,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出谋划策,效果很显著,他在西关救了儿臣一命,儿臣认可他。”
“老大,你呢?”
“禀父皇,儿臣早就说过,若老九为太子,儿臣并无异议,这句话现在仍然有效。”
“好,既然如此,那就立轩辕宸为太子,朕立马着人下旨。”
云婳发现轩辕宸不对劲儿就是在天元帝的贴身公公读圣旨的时候。
她跪在轩辕宸的身侧,为他而感到骄傲和自豪,这就是他的九哥,哪怕是接旨也要挺直身子,不卑不亢,不被皇权所压。
可看着看着,她就被轩辕宸的视线所吸引,他一直盯着那太监的嘴唇,准确的说,是他的开合。
她的心脏一瞬间揪紧,不由得小声呼唤:“九哥。”
温热的呼吸撒在耳畔,轩辕宸忽地扭过头来,用眼神询问云婳,云婳低下头,不让轩辕宸看到她的嘴型。
云婳抬起头看着他,轩辕宸久久没有回答。
公公的圣旨就是在这一刻读完的,他的声音断了,轩辕宸却还是看着她,丝毫反应也没有。
见那公公皱紧了眉,重复了一遍:“太子,接旨吧!”
云婳却根本不需要轩辕宸的回答了,她只好说:“九哥,该接旨了。”
轩辕宸轻而易举就读懂了她的口型,一掀衣摆,从地上站起来,接过圣旨,没怎么仔细“看”公公说了些什么恭喜的话,掏出点赏银给他,就让白羽打发他走了。
他继续看着云婳,轻轻笑:“云儿刚刚说什么,声音太小了,九哥没有听见。”
云婳双手背在身后,抬起头望着他,一字一句:“我说,恭喜九哥啊!”
“不是这句。”轩辕宸能够感受到云婳说话时的气息,她说的句子比这个长,字数要多,绝不是这几个字。
“那你猜。”说着,就要从他的手中抢圣旨。
轩辕宸主动递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真不知道,还能这样看多久。
“九哥,我是不是特别好看啊!”
云婳盯着圣旨上的字,没法儿抬头,直到她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院子里太静了,她听到了自己的话,可是,轩辕宸听不到。
那些字变得模糊起来,眼中有水气,她不动声色地别过身去,等那滴水珠消失掉,才重新看向轩辕宸。
轩辕宸道:“好看,你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是我的心上人。”
这下,云婳倒是无法确定轩辕宸到底是听到了,还是看到了。
她刚刚跪在地上时,问的其实是,你是不是听不见了。
这种感觉真是太折磨人了。
于是,云婳认真问他:“你是不是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