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静静在外面等着,很快,那侍卫就从门里出来,态度和进门之前差别很大。
那侍卫谄媚道:“大小姐,小的刚来,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见过大小姐尊荣,还望大小姐担待,不要怪罪小的!”
“侯爷知道小姐回来很高兴呢,说是小姐一路奔波,想必很累了,赶快回府歇息歇息,还说吩咐厨房准备好小姐喜欢吃的,要为小姐弄个接风宴呢!”
云婳淡淡地,没什么反应:“那麻烦你再去爹爹那儿跑一趟,就说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接风宴就不必了,让他们自己吃吧。”
不过在边关待了几个月,她再回定安侯府,竟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以前她回府知道爹爹是在意的,如今这侯府彻底变成了铁笼。
云婳走后,子童整日里无所事事,也不乱走,就负责整理云婳的房间,想着小姐回来一切照旧,定然是很欢喜的。
她依然和往常一样打扫,忽然感觉外面若雨若露嘈杂起来,她正纳闷着,听雨阁好久没人来了。
就听到若雨惊喜道:“见过大小姐!”
大小姐?那不是她家小姐吗?难道小姐回来了?
子童扔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急忙急忙就往外跑,差点撞上刚走回来的云婳,又紧急稳住自己的脚步,以免真的冲撞到云婳。
云婳还未说话,子童就先红了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云婳为她擦掉眼泪,笑话她:“怎么,我回来你不高兴啊?不笑就罢了,还在这儿给我哭,丢不丢人啊?”
子童赶紧擦擦眼泪,想要抱她又怕逾矩,云婳看出她的想法主动抱了抱她,子童紧张地都不知道该把手放哪儿。
待云婳放开她,她才说道:“小姐回来奴婢自然是高兴的,奴婢每日都有准备小姐爱吃的桂花糕和蜜饯,这会儿还热着呢,马上就给小姐端来。”
“再为我准备点热水,我洗漱一下,要去探望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定是很担心我,稍微利索点。”
子童应了声就跑了,显然还是很激动,若云摇摇头说道:“我和她一起去吧,她心绪不稳,怕她伤到自己。”
随侍的人没了,云婳转身走去了卫婉婷的院子,院子早就被云安义下令封上了,除了他,谁也进不去。
云婳没有强行进去,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地一层灰尘,娘亲早不在了,她也不会做出睹物思人的事来。
“娘,你在那边好吗?会不会觉得女儿不孝,离你那么远,不能时时来看看你,这个府里,没有人喜欢女儿了,连爹爹都要把我拒之门外。”
“外祖母厌恶我,姐妹们嫉妒我,爹爹他……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府里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这里再也不是我的家。”
“所幸女儿争气,得以让皇上封了个县主称号,有了自己的县主府,也不必要在这里讨好谁,因喜而喜,因悲而悲。”
“外祖父和外祖母把你的牌位请回了卫家,女儿在想,是不是也要把你的牌位请到县主府,女儿日日供奉着,让你不那么孤单。”
“娘亲,云儿想你了,特别想。”
风带动了枯败的树叶,像是娘亲在温柔的回应她。
云婳站了一会儿,想着子童应该准备好东西了,便要回去,一转身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的云安义。
“爹爹。”她完全不打算过问。
“回来了?”
“嗯。”
“晚上真不和家里人一起吃个饭?”
“不用,要去外祖母那儿,可能不会回来,女儿先走了。”
云安义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才打开院门,慢慢走进去,习惯性站在卫婉婷种的树下。
“婉婷啊,婳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是在怨我,你也怨我,我都知道的,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
“我的儿女这么多,不能把所有的心血和感情都倾注在她一个人身上,我得一碗水端平,可她不理解,你也不理解。”
“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留我孤家寡人,你们是在惩罚我,罢罢罢!”
云婳洗漱完之后,都没顾上休息,直奔别院。
开门的是大舅母潘明月,彼时卫老爷子正在打拳,别看年纪不小,精神抖擞,和卫贤忠过招竟也不落下风。
付云霞则结果云婳带来的礼品:“你这孩子,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
云婳笑笑,跟着两位舅母到大厅里寻卫老夫人。
卫老夫人一见她就想站起来,云婳快步走过去,拉着老夫人的手:“祖母近来可好?”
“老身一直都很好,能吃能睡的,倒是你,一声不吭地就跑到战场去,一个姑娘家家的,老往危险的地方跑,还瞒着我们,是胆儿肥了吗?”
“还有那两个兔崽子,你表哥,都不知会老身一声,看他们回来,老身不收拾他们!”
云婳吐吐舌头,赶紧为两位舅舅和表哥开脱:“还不是怕您担心吗?关舅舅他们什么事啊,婳儿也不想跑那么远,可是婳儿中了北寒的蛊,必须要到那儿寻解药才好。”
“他轩辕宸护不住你,还想娶你回家,美得他!身子可大好了?”
“好着呢,已经没有大碍了,九哥也对我很好,他可以护得住我,外祖母大可放心。”
见卫老夫人的脸色没有好转,便连忙转移话题道:“外祖母,两位舅母,婳儿这次回来还带来关于大表哥的好消息呢!”
“难道是升官了?”付云霞猜测道。
云婳摇摇头:“就凭大表哥的军功,不升官才有问题吧,岂不是败了我们卫家的名头,不是这个,你们再猜。”
还是潘明月大胆道:“是不是你大表哥有了心上人?”
“不愧是大舅母,正是成就了一桩姻缘呢,而且这个姑娘也很好,和你们有过一面之缘呢。”
大堂陷入沉默,卫老爷子和卫贤勇打拳回来就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不明所以。
云婳便要他们一起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