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晏等了一夜,吴将军没有再带人回来,他就明白大事不妙。
本是想连夜带着剩下的人奔赴下一座城,暂时避难。
又想到他这种行为叫弃城而逃,是要被老百姓唾弃的,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他的兄弟们会看不起他,皇位也会和他绝缘。
父皇是绝不会让一个有污点的皇子成为皇上的。
他决定与所有人共进退,死守严防,果然赢得了民心,西关的百姓都对他爱戴有加。
只要他能撑到镇北王的支援,他就能够名利双收。
濮阳离月和凤桐泉已经带兵集结在西关城下,轩辕晏站在城楼上,是个明显的靶子。
“濮阳太子和凤女别来无恙啊!”
“我们是无恙,过了今日,燕王可就小命不保喽,不如你大开城门,直接迎接我们进城,我们保证绝不滥杀无辜,如何?”
“凤女说笑了,中原自古有忠杰,道是士可杀不可辱,我身为东越燕王,势与东越共存完个,怎么能与你们狼狈为奸呢?”
“燕王,你可听说过另两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如此败局,少些杀戮不是更好吗?”
“先前我敬濮阳太子是个君子,原来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竟能为凤女做到如此地步,本王佩服!”
言下之意便是你被美色迷惑得失了神智。
“这就不劳燕王费心,本太子知晓你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可惜啊,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
“众将士听令,战,开城门!”
轩辕晏快速往后退,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向前,利用地势数箭齐发,还有抛掷石头的。
试图爬向城墙的人都被砸死,躲闪不及的也被利箭射杀。
但西沧和南凤的人仍然在奋勇向前,他们根本就不计较这些人数上的减弱,只有轩辕晏在乎,每死一个人,他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城门发出咚咚声,守在门后的东越军顶不住木桩和门的碰撞,立时城门打开,西沧和东越涌进来。
城内的百姓早就被他们转移,这里面只有四千士兵和轩辕晏。
“你带兵把东越军收拾了,我去活捉轩辕晏。”凤桐泉知会濮阳离月一声,驾马向城楼方向奔去。
西沧和南凤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战胜东越,最重要的战场只剩下一处。
濮阳离月没有再出手。
他有些矛盾,凤桐泉把轩辕晏抓在手上一定是想用他来威胁轩辕宸,都是一起长大的,他们再彼此了解不过。
轩辕宸看起来淡漠,实际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要有东西牵绊着他,他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哪怕他不在东越皇室长大,哪怕他和他的兄弟们感情不深厚。
可他们有血缘关系,轩辕宸可能不待见轩辕晏,但绝对不会让他丢失性命。
轩辕宸也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照凤桐泉这么做,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或者是受伤的只有凤桐泉一个。
他可以陪着她胡闹,可以看着她为别的男人做出最后的努力,可他没法眼睁睁看着她受伤。
濮阳离月和轩辕晏仍在交手:“轩辕晏,束手就擒吧,你就是在孤军奋战,剩下的人已经全部投降了。”
“我怎么能成为一个女人的手下败将呢?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凤女,你可要小心哦!”
“该小心的是你!”凤桐泉最恨看不起女人的男人,定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才是。
收拾完战场的士兵们很快被两人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在为凤桐泉喝彩。
轩辕晏见濮阳离月没有帮忙的意思,稍稍松口气,只要他不落入他们手中,就还有希望。只盼着镇北王快点到。
轩辕晏到底是男子,虽然没有师承老翁,却也不弱,两人打得不相上下。
濮阳离月原本想要帮忙,被凤桐泉察觉到他的意图:“不用你管,我今日就要让轩辕晏知道,女子不必你们男人弱。”
濮阳离月还想再说什么,忽听外面一阵响动:“不好,有援军到了,速速整顿,迎战!”
轩辕晏也是一喜,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凤桐泉相信濮阳离月的领军能力,专心致志地对付轩辕晏。
云婳的蛊虫已经取出,身子没什么大碍,轩辕宸将捷报传回东越,天元帝说正是多事之秋,只好派丞相过来接手北寒。
在丞相到达之前,卫贤勇要留在北寒安置百姓,看护北寒。
而轩辕宸必须得赶回去,西关已经打起来了,西沧和南凤不是玩儿玩儿的,他们是真的要对东越动手。
不管目的是什么,危及到国家利益,轩辕宸都必须得上战场面对他们。
云婳拉着他的手:“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放开手去做。”
他们不再停留,快马加鞭往回赶。
北风呼啸,没有了冰蛊的折磨,云婳披着狐裘再也不觉得冷,为了早日回京,她舍弃马车,和轩辕宸共乘一骑。
“我们若是赶往西关,一定要回京城绕道吗?”
在一次休息中,云婳问轩辕宸。
“西关和北门关正好是相对的两个方向,说不清哪个离京城更近,如今外患如此严重,父皇和我们的精力都放在了抵抗外敌上,就怕有人图谋不轨!”
有时候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他们平日里拼命压制的恶念在危难的时候最易冒头。
机遇总是和危机并存的。
“你是担心父皇和母妃?”
轩辕宸点点头,大军几乎都在外,宫中的御林军也不知武力强不强,能不能护住父皇和母妃的安全。
“其实,我倒觉得,情况没有那么糟,而且你别忘了,我的外祖父和三舅舅还在京城,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如今看来,天元帝不但是留着人质,怕也是想留个说得上话又有武力的人在京城,护着京城的安危。”
卫老将军是在京城受人尊敬说得上话的人,卫贤忠则是有武力的人。
天元帝在高位坐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做好完全的准备,总得留个后手,以防有人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