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离开刑场时见到了一身白衣,摘掉鬼面的苏泽染。
云婳见他手中抱着一幅画轴,还以为他将这个场面画了下来。
“大仇得报,有什么打算?”
苏泽染晃了晃手中的画轴:“去寻画中人。”
云婳就知道自己是猜错了,画中人是谁不言而喻:“祝你好运。”
苏泽染苦笑:“但愿吧。”
他可是听潜入淮南的手下说,有好多名门公子围着轩辕宜转,而且淮南王和淮南王妃有为她择亲的打算。
轩辕宜原先还百般推脱,不知为何,最近频频和那些公子往来。
说不怕是假的,他怕死了,怕她忘记他,放掉他,嫁给其他人。
云婳也没有劝说什么,她和轩辕宜关系好,虽然对苏泽染没什么恶意,但也是爱屋及乌而已,没到交心的地步。
她的身子时好时坏,老翁那边有了眉头,可不足以一次性解决掉她体内的蛊虫。
她今日能出来,是轩辕宸寻来了不少暖玉,她的腰间,腕上,脖子上,戴的全是暖玉制成的饰品。
赵老夫人一病不起,萌生死志,趁媳妇儿不注意,一刀抹了脖子。
秦赋匆匆为父亲母亲办了葬礼,带着家人和父亲给他留下的银两和铺子远走他乡。
那铺子和银票都是在他媳妇儿名下的,逃过了充公的命运。
他的父亲操劳一生,谋算一生,得了个如此下场,好在未雨绸缪,早早料到如果有着一日,还能留着秦家的香火。
皇后自请在自己宫殿内礼佛,将自己的凤印交给皇贵妃保管。
怕朝堂动荡,皇上提前开了考试,想要临时提拔一些人来填补官职空缺。
齐王轩辕烨遭到岳家连累,被皇上派去封地,没有皇命不得回京。
轩辕晏要比他好些,但是也被罚闭门思过。
轩辕昊和轩辕宸因为有功,给了些赏赐,那些赏赐转瞬就被抬到定安侯府交给云婳挑选了。
云瑾桓和云瑾烟彻底失了庇护,因为科举提前开始,云安义将一半的时间用在云瑾桓身上,希望他考个好成绩。
云瑾烟去庆王府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她去,都会被门房以各种理由搪塞,不是轩辕宇未下朝回来就是被其他官员邀请。
这日,她早早守在庆王府门口,也不敲门,就坐在石阶上,势要看看轩辕宇到底在做什么。
从天亮等到天昏,她终于等到了人,却见轩辕宇搀扶着一个陌生女人有说有笑。
“你懂得这么多呀,没想到你看起来冷,居然如此幽默风趣!”
那女子的声音甜腻腻的,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幽默风趣?轩辕宇一见她就想拉她上床,做那档子事,可没见过他哄过她。
“你要喜欢,我以后多说给你听。”
“好啊,你今晚就可以说给我听,夜很长,我们的时间很多。”
一阵娇笑声传来,云瑾烟想要干呕,胃里翻滚着很不舒服,她恶心得想吐。
“你个小妖精。”
轩辕宇刚说完,就听到干呕声一阵接一阵,冷喝:“是谁在那儿?”
云瑾烟从阴影处走出来,还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
那女子瞬间矫揉造作地往轩辕宸斜后方躲,还拿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嚷嚷道:“哎呀,脏死了,脏死了。”
云瑾烟死死盯着轩辕宇:“你是在外面有女人了,才躲着我的?就这种货色,她配给我提鞋吗?”
轩辕宇最近在巴结心上人的尚书令,好不容易把身边这个蠢女人哄骗过来,哪容得云婳在这儿撒野破坏。
“云瑾烟,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货色?当初你在大殿上被那么多人嘲笑,要不是看你还有点姿色,本王会要你吗?”
“如今你嫡女的身份也不过就是个鸡肋而已,名存实亡,一只野鸡也敢来嘲笑真正的凤凰?”
“再说,本王三妻四妾很正常,要你管吗?你也不过就是本王的女人之一,而曲儿是要当我的正妃的。”
凤凰和正妃说的他身后的曲儿很是开心,斜了云瑾烟一眼道:“听到了吗?你也就是一只破鞋而已,你站在这儿,我都觉得脏了这块地。”
云瑾烟看着眼前的渣男贱女,才从自己身份变换的巨大落差中反应过来,她早该明白的,自从她娘亲走后,轩辕宇就开始不冷不热的。
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既然她都要被抛弃了,正妃位子都被人抢了,还要什么来脸面。
云瑾烟捋起袖子就奔上去,轩辕宇没来得及阻拦,曲儿的头发就被她抓在手里,曲儿瞬间疼得头皮发麻,大喊:“你这个疯女人,放开我,啊,疼啊,庆王,救命。”
曲儿一喊庆王,云瑾烟手上力道更甚:“你个骚蹄子,居然敢勾引我的人,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另一只空着的手在曲儿身上又掐又挖,曲儿也不甘示弱,两手胡乱挥舞,不少打在云瑾烟身上。
云瑾烟只觉小腹坠痛,手上力道松了不少,轩辕宇当然不能干看这一场闹剧,上去分开两人:“闹够了没有!”
曲儿一见云瑾烟被轩辕宇拉开,就想把刚刚收的委屈还回去,没想到看见云瑾烟的裙子上染了红,捂着嘴大叫:“血,啊,她出血了!”
轩辕宇顺着她的目光往云瑾烟的裙子上看,突然意识到什么,打横抱起云瑾烟,三两步蹿进庆王府,大喊让门卫找府中的郎中。
云瑾烟捂着肚子,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只呢喃着疼。
轩辕宇不一定看得上云瑾烟,但是云瑾烟若是真的有身孕,那就是他的第一个子嗣,他还是很看重的。
他小时候受欺负,势要让自己的儿子过上好日子,他还幻想过要把他教导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要把他自己缺失的全在孩子身上补回来。
云瑾烟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有孩子了都不知道,还跑出来撒泼。
轩辕宇看到郎中,一把把他拖过来:“给我治,孩子没了唯你试问。”
郎中一阵忙活,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谢天谢地道:“情绪波动太大,有小产征兆,好在孩子没事。”
轩辕宇虚脱一般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