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现在关注的已经不是谁在害瑾桓了。他有些担心又让婳儿受委屈了。
明明他说过要为婳儿做主的,他都做了些什么?
柳姨娘和云瑾烟乐不傻,看得出来是云婳身边的人出了岔子,定是秦氏在谋划。
她们乐得看戏,顺便再加把火。
秦氏和云瑾烟则有些不安,若雪更是惊慌起来。
她明明埋进去了,而且埋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怎得就变成了一坛酒?
不多时,孙嬷嬷拿着一个长盒子出来了。
“禀老夫人,老爷,这是老奴在下人的屋子里搜出来的,里面放着这个。”
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背后扎满了针,上面写着的正是孟瑾桓的生辰八字。
若雪一看那个盒子就一惊,那是云婳早晨给她的。
“咦?这不是我早上送给若雪的盒子吗?里面明明是一支蝴蝶钗的。”
定安侯怒从心头起,一脚踹向还跪着的若雪。
喝道:“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雪只撑不住,摔出老远,又爬回来。
哭着求道:“奴婢冤枉啊,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盒子是大小姐今日清晨赏给奴婢的。”
“今日里我赏给你的是一支蝴蝶钗,何以你送回屋里,就变成了这巫蛊娃娃,你老实交代,我还可保你一命,你若执意要诬陷于我,我却不能忍你。”
“我送你钗子时,清月姐姐可是看见了的。”
众人看向清月,知她是老夫人的人,定不会欺瞒。
清月点点头:“奴婢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许是若雪和母亲有什么仇?报复不到母亲身上,看瑾桓还小,便想了这恶毒之计。”
云婳淡淡道。
“我和一个丫鬟能有什么仇,我们在此之前从未见过。”
“哦?可若雪和婳儿说她是家生子。母亲不放心婳儿身边全是外人照顾,特意找了她来关照婳儿。”
这就是明里告诉定安侯,秦氏在她这里安插了人。
若雪想不到哪里出了差错,再看秦氏要和她撇清关系,就知她被舍弃了。
“那我就是见过她一面,我掌管府里这么多人,不可能连一个丫鬟都记得,谁知道这丫鬟奴大欺主,竟想了这恶计来诬陷你。”
“母亲要搞清楚,这不仅是在诬陷我了,还算计了瑾桓,若瑾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府中的爵位就不知道要落给谁了,您说呢?”
云瑾烟突然道:“那下人房里不止住了若雪一个人吧,另一个是谁?”
若雪赶忙道:“是子童,定是子童趁奴婢不在,将里面的钗子换成了娃娃,嫁祸奴婢。”
“老爷,你要为奴婢做主啊,一定是这样的,奴婢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云婳给了她一巴掌,“死不悔改。”
“你以为今日为何是你给我梳妆,本就是子童被我派出去采买去,至今还未回来,要不要让门房前来对质?”
说着,竟自己唤人:“你去,把门房找来,问他是何时见的子童。”
门房战战兢兢地,见不是什么大事,才答道:“子童卯时就出去了,还未回来。”
若雪是辰时给云婳梳妆的,她知道是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
也许,云婳一开始就没信任她。
“贱婢,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老夫人怒道。
她不在乎云婳是不是被误会,她只知道她的乖孙,府里的唯一继承人被诅咒了。
若雪看着秦氏道:“夫人,你救救我,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啊,我七岁的时候你就收我在身边了,奴婢是您看着长大的,感恩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少爷呢?”
众人都明白了,原来这秦氏为了摘清自己,才会说没见过这若雪。
若雪还年轻,并不想死,云婳被她诬陷肯定不会救她,只能求原主子了。
“奴婢这些年伺候在您身边,为您做了多少事,您要为若雪做主啊!”
她一直为秦氏和秦府传递消息,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就连卫府……
“住嘴,听你这意思竟是想说母亲让你安排了这一切,以此来污蔑大姐姐吗?虎毒还不食子呢,母亲怎么会这么做!”云瑾烟生气道。
“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桓儿是我心头肉,我怎么会用桓儿的命来赌?”
定安侯被这一出搞得头疼,他虽是不擅内宅之事,但他不傻。
这明摆着就是若雪听了别人的命令来陷害婳儿,却被婳儿破解反将一军。
“这若雪残害府中嫡子,拖出去杖毙。”
死一个奴婢不重要,重要的是桓儿的病是否与巫蛊之术有关,该如何诊治。
家丁拖着若雪往前院去,云婳阻止道:“慢着。”
“瑾桓的病还没好,这道长的来历也没搞清楚,在婳儿的院子里找出了巫蛊之术,却与婳儿无关。”
“不管若雪之前是否在母亲那儿伺候,如今都是婳儿的人。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冒然处死若雪,对若雪不公。”
“依婳儿看,先将若雪关押在婳儿院里的柴房,将这娃娃焚烧,看瑾桓病是否能好。”
“若是好了,定是与这娃娃有关,再处死若雪不迟。”
“若还是不好,说明有其他病因,若雪屋子里平白多了巫蛊娃娃,得彻查此事,如此她就更不能死了。”
“爹爹,你说呢?”
定安侯本就有愧疚之心,哪里能不依着她。
“听你的,先关起来。”
若雪喊道:“谢大小姐不杀只恩,谢大小姐……”被堵上了嘴。
“这道长看来也并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不过是坑蒙拐骗罢了,定是受人所托,也应该关起来严刑拷问。”严刑拷问四个字瞬间严厉起来。
那道长见事情败露,急忙就要趁人不备往外跑。
被若雨若露两人拦住。家丁上来将他绑了。
他喊道:“夫人,可是你请我来的,你……”
一刀毙命。
定安侯没让他再说下去。
“婳儿,你先好好休息,你说的要爹爹和你母亲答应的要求你想好告诉爹爹,你受委屈了。”
“金枝,送老夫人回福安堂去。”
“希芸,你也带着乐儿回去。”希芸,柳姨娘的闺名。
“素素,我们去看看桓儿。”
秦氏跟在定安侯身后,忐忑不安。
听雨阁一院子的人呼啦啦走完了。
查出真相,这从来都不是她云婳的目的。这么一点小事根本不能撼动秦氏。
她要做的,不过是砍她一臂,再从若雪那儿得到某些消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