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共朝着最西边飞驰了十天。
这一路没有多大的岔子,除了偶尔山林间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出没,也都被苏将军派遣的士兵除掉了。
跃龙的速度一直都不快不慢的拖着,毕竟后面跟着的大队人马跟不上。
但是第一个十天的那个晚上就偏偏出了岔子。
第九天的晚上原本苏安提议在驿站多住一天,这样第十天病发的时候他们也能休息一天。
但是宁青木却并不在意,他满心都是早点儿赶到混沌山,先把苏安的问题解决了。
直到第十天中午的时候苏安才发现不对劲。
早上出发时宁青木就发现手臂上青紫色的花纹深了不少,所以是吃了药才上马车启程的。
一上午都还相安无事,宁青木一直半靠在马车上休息,苏安也会是不是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中午他们刚好闯进了一片森林,这片林子很大,有些找不着路,前面赶车的马夫就停了马车想问路。
“太子?”苏安拿手指戳一戳他的手臂:“接下来该怎么走?”
没有反应。
宁青木闭着眼睛,面色没有丝毫的起伏,可是身体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太子!”苏安走过去摇晃他的肩膀,又赶紧挽起袖子来检查。
“天呐!怎么这样!”
“至风!”
苏安手里抓着他的胳膊,那条如同暖玉一般的胳膊上已经布满了青紫色的花纹,甚至顺着手臂一路往上。
她又伸手拉开宁青木的衣领,竟然连胸口处都已经布满了纹路!
这一路宁青木半点反应都没有,她也理所应当地认为吃了解药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可没想到这一路他都是忍着被一点一点蚕食的痛苦!
“主子!”
至风飞身上马车,翻开宁青木的眼皮,又摸了摸手腕上的脉搏。
“不是吃了解药吗!”至风都快急疯了,他们主子的身体本来就弱,现在又强撑着出来去那么远的地方,甚至还中了毒!
他们从东玄国带出来的药丸现在只剩下了一颗,没有主子的命令,他哪敢私自拿出来用呀!
“解药!对!我们还有解药!”
苏安手忙脚乱地从自己包里取出皇帝给的解药:“不是说这个吃了就能解掉十天一次的反噬吗!”
他们两人手忙脚乱地给宁青木服下解药,不到半刻钟就看着整个手臂上的花纹迅速地往下消退了。
可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花纹又如同潮水一样拼命地往上涌。
解药没用!
两人在马车里急得团团转,外面的人又不敢进来,一群人围在一起一直把心揪着。
“我还带了别的药品,可是现在又没有大夫,谁敢乱用药啊!”
至风慌乱的翻找自己的行李,想要找到一款解药能解掉宁青木的这些毒。
一丝异样的感觉从手腕上传来。
小碗蹿到了苏安的手心上。
“别闹!”苏安盯了一眼它,小声警告说:“我们正忙着呢!”
白色的小蛇在她的手心焦躁地转个不停,见苏安不理解自己,小碗更急躁了。
“你给我回去!”苏安用手抓住它的脖颈就想把它塞回去。
“啊!”苏安轻呼,至风也转头问:“天女怎么了?”
原来是小碗趁她不备,在她食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什么意思?
苏安有些奇怪,小碗平时可稀罕她了,怎么会主动下口咬自己呢?
食指上的两个小眼冒出了几滴血。
小碗拿头焦躁的在伤口旁边转来转去。
“是这个?”
苏安指指自己的伤口,又指指宁青木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巴。
小碗居然点了两下脑袋。
苏安试探性地把手指移了过去,伤口上的两滴血珠“啪嗒”一声落在了宁青木的唇上。
血珠慢慢渗了进去,苏安又赶紧扒着宁青木的衣服看,那些张牙舞爪的花纹还真的有些畏惧似的后退了!
原来自己的血还有这种功效!
苏安并不知道宁青木的来历,她只是单纯以为自己的血能解毒。
她忽的站起来,把旁边的至风吓了一跳,看向她:“怎么了?”
苏安也不理他,拔出自己腰间的玉簪剑,冲着她的手心就是狠狠地一刀。
“你干什么!”至风被惊住了,他知道自己主子是铁了心要保护这位天女的,现在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自残?
这一刀下手有些重了。
平日里苏安打架斗殴从来都没有手下留过情,也不知道对自己应该下多重的手。
这一刀下去,手掌心的肉一下子都翻开来,深深的伤口下面竟然还能看到微微冒头的白骨。
苏安一只手抓住宁青木的下巴,用力掰开他的嘴,另一只受伤的手放在他的嘴巴上空。
涓涓血流就源源不断地冲进了宁青木的身体。
原本宁青木觉得非常痛苦,整个五脏六腑都被疯狂的挤压,他在早上时就感到不对劲了,吃完解药之后自己的症状竟然没有一点儿要消退的念头。
他心里清楚,应该是自己脆弱的体质和这日日笙起了冲突。
可是他在痛苦中挣扎了半天,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淌进了自己的身体,把身上的每一处都包裹起来,疼痛的地方也慢慢消退了。
身体一下就充盈了蓬勃的力量。
“停!”
挣扎着从痛苦中醒过来的宁青木拼命睁开眼睛,看到在自己身前的苏安,又感知到了嘴巴里的腥甜,赶紧制止。
苏安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一张小脸煞白,至风就盯着自己的手臂,根本没有注意苏安的状况。
“赶紧止血!”宁青木喊道。
至风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想给苏安止血。
但是苏安脸色一白身体一软就直直地朝宁青木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