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等两人从大殿离开后,偏厅里的许念才钻了出来。
“这太危险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不行,父皇我也要去!”
皇帝本来就有些心烦,许念这一闹他就有些窝火:“你胡闹什么!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吗!”
许念愣了一下。
他是西平国的太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宫里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时刻盼着他垮台。
如果现在贸然出宫,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收割他的性命。
“是儿臣鲁莽了。”许念深深地行了个礼,又补充道:“父皇不能让他们单独去,不然这一路危机四伏,苏安要是没了,那儿臣可怎么办呐!”
皇帝伸手取出桌子旁边的一本空白册子,“唰唰”两下写了写什么然后递给德全:
“你带着朕的手谕去大将军府,就跟他说朕要派天女去帮朕办一件事,让他把手下的精英分一队出来保护天女。”
“毕竟是他的女儿,加之他又心怀愧疚,生怕这个女儿受伤,他必定会挑出自己手下最有保障的队伍。”
这次的暗杀……许念低着头仔细观察躺在地上的尸体,这些尸首衣着不似西平国人,造型和裁剪都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父皇觉得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皇帝也早就发现了这些人的猫腻,又想起平日里其他那些国家对西平的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东玄国处处护着他们,恐怕这些贪心的君王早就把西平国分的一干二净了。
“还能是谁,总归是那些老家伙们看着天女眼红了呗。”
皇帝在心里暗中思踱,东玄国既然给自己送来一个冒牌的太子,那自己再让他们帮点忙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一出大殿苏安就兴致勃勃地凑上前去问。
看到苏安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宁青木的眉头又舒展了几分。
“你倒是不害怕那毒,还能笑的出来。”
苏安不在意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一个天女,一个太子,皇帝还能真把我俩给弄死不成?”
宁青木笑的有些无奈,他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臂内侧凑到苏安面前。
他的手臂很白,皮肤泛着一层莹润的光,在这白皙当中有一抹深紫色的约摸一寸长的印记尤其显眼。
仔细看那抹深紫色似乎还会在皮肤里面游动,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神奇?
察觉到小碗从自己手上溜下去之后,苏安赶紧也捞起自己的衣袖,献宝似的举到宁青木眼前。
“你看看我的!咦?怎么什么也没有?”
苏安接触毒药的地方干干净净。
只有两个看不出形状的小小红印。
“放下来。”宁青木转头看四周无人,赶紧把苏安的袖子取下来:“你没中毒这是好事儿,不要被有心人发现了又大做文章。”
在看到那两个小牙印的一瞬间他俩都迅速明白了原因。
苏安身上藏着一条浑身都是宝的小蛇。
“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皇帝肯定会给我们派遣侍卫,你就带着两个宫里用起来得心应手的丫鬟照顾你就行了,其他的人我会安排好的。”
“成,”苏安满口应下:“反正我也不是没出过远门。”
苏安回了长乐宫,跟宫里的人通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让他们给自己准备东西。
“那个,春喜炸的小黄鱼给我备两份,马车上无聊可以当个零嘴儿。”
苏安坐在花厅里的贵妃椅上,忙不迭地安排宫中的人:“再备一些你拿手的糕点装好,我可以放在马车上。”
“对了李公公,”苏安看着正在一边等吩咐的李公公说:“之前宫里备的那个瓜子好吃,要那个我吃的最多的口味儿的,还有果脯也给我带一些,舟车劳顿难免会没有胃口。”
“挑一床轻便暖和的被单,这都快要入冬了,马车上肯定冷。”
“明个儿就春喜和珍珠跟我去,我太喜欢春喜做的吃食了。”
苏安说着一把搂过旁边有些娇羞地小宫女:“不过这一路可能有些辛苦,春喜可要忍着些了。”
宫女的腰被苏安搂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哪里辛苦,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呢,我也想看看别国的风光嘛。”
“是啊主子,听说外面有些地方的山比我们西平国最高的高楼还要高,上面都是陡峭的悬崖,还有些地方遍地是青草鲜花,躺在地上都能闻到芬芳的香味呢。”
平日里和苏安走的近的一些小宫女都纷纷露出期盼的目光:“真羡慕春喜和珍珠。要是我们也有一技之长能跟着主子出门就好了。”
珍珠站在一边笑的眉眼弯弯,她现在终于是西平国的一等宫女了,这几个月来她拼命学习宫里的知识礼仪,又加上苏安愿意栽培她,现在她已经能将主子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了。
连宫女的嬷嬷都夸她做的好。
“以后有机会再去,”苏安笑着说:“现在你们还不赶紧去给我准备东西,不然明天你们主子可就要打着空手出发了。”
大家都笑着慢慢散开,苏安又想到了手上的小碗,赶紧吩咐旁边的人:“叫小厨房拿几个鸟蛋过来。”
鸟蛋是小碗平日的吃食,宫里的人都以为这是苏安的怪癖,也都见怪不怪,小厨房里也总备着几只鸟蛋。
小碗才吸了她手腕上的毒素,她刚才偷偷撩起衣袖看,发现小碗的头顶处鳞片都变得有些发紫了。
她脑海里又想起宁青木的话,混沌山上要是真有那么多好东西,那她可得替小碗准备一些,小碗跟着她这么这日子竟是一点儿都没长大,肯定是吃不得这些俗物。
“暖玉!”苏安冲着在花厅角落边的小凳子上坐着绣花的小宫女喊:“你过来一下!”
暖玉是她在长乐宫里发现的宝藏。
起初她本来只是个最下等的粗使宫女,负责长乐宫内的洒扫,可有一次苏安无意间发现这个小姑娘腰带上的绣花极为精巧。
苏安对暖玉腰带上的绣花称赞了一番,这可把暖玉吓了一跳,连连磕头认错,说自己并不是有心打扮,还希望她不要责罚。
后来才知道暖玉起初是制衣局里的绣娘,心思灵巧手又灵活,很受宫里娘娘们的喜爱。
可是不承想愉妃宫里的大公公来制衣局取衣服时看上了暖玉,时常对暖玉疼爱有加,娘娘给她的赏赐公公也是一分不贪。
这就触痛了制衣局的大嬷嬷。
她平日里和这位公公的关系向来是最好的,现在公公更疼爱暖玉,她哪里还有占的到便宜的地方,就故意挑错,胡乱差使她,终于有一次惹怒了宫里的一位娘娘,就被罚了做粗使宫女。
“主子?”暖玉乖巧的走过来,站到苏安旁边,给她添满了茶杯,温温柔柔地问:“有什么吩咐呀。”
苏安就爱听暖玉这软软糯糯的声音,她笑着说:“我明日要出去一段时间,你给我缝个包袱,最好是能装多一点东西又不会总是滑落下来的那种。”
“主子是想要结实耐用的包袱吗?”
暖玉站起身来给苏安比划:“要是从肩上背过来,直接挎在腰边的包袱主子喜欢吗?”
“我以前在家长时常看着我家邻居的小姑娘背着这样的包袱上山采药,山里路滑,这样的包袱放东西进去方便,又不会掉。”
“行,”苏安爽快的同意了,自己去混沌山不就是采药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