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宵小哪儿见过这样的绝色美人,他一路策马飞奔而来,哎——就楞在了原地。”
京城最繁华阶段的茶水楼里,说书先生坐在二尺案台边,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说到精彩处,一拍折扇,引得满堂喝彩。
“唉?你们说这宵小。”坐下的一个男子嘴里磕着瓜子,神神秘秘地冲着他的同伴:“是不是就是大皇子呀?”
“可不就是嘛,听说前两天大皇子在骑射场对天女口出狂言,没想到被天女打成了残废!”
“真的嘛?”旁边的男人也来了劲:“这消息哪儿来的,靠谱吗?”
他们几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旁边的人也都竖起耳朵听一听这八卦。
“你们小声点。”旁边座位上的一位衣冠不俗的粉面郎皱了一下眉头:“还听着书呢。”
几个人被这一提醒,也不八卦了,纷纷又投入了说书先生的绘声绘色当中。
“女子一抬手,拉弓上箭,那是一个行云流水潇洒帅气。”
“此时这宵小已经被前两箭封住了小腿,此时哪有逃跑的空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利箭直直划过天空,正中他的红心。”
“好!”
“打的好!”
人群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仿佛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拉弓射箭惩治宵小的英雄是自己一样。
“这样的人渣就该让他后悔终身!我只恨这女子还心存良善,没给他个一箭中地!”
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茶楼二楼雅间里,几个公子哥儿正吃着糕点,看着楼下众人的反应。
“你说这皇上到底心里作何感想?”
一位青衣的少年郎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看向他旁边的林桢。
“这大皇子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皇上怎么忍心将大皇子编排成这幅猥琐下流的模样?”
“天子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这些臣子可以猜得到的。”林桢回道。
“你说是不是因为太子?”
“毕竟皇上这么宠爱太子,大皇子本来就对太子之位存有觊觎,现在大皇子失了民心,这最得利的人不就是太子吗。”
林桢的目光也有些闪烁。
大皇子的事件一出,他原本还担心皇上会因此讨厌疏远天女。
可没想到这件事情皇上完全不予追究,甚至还将大皇子和苏安在骑射场的这场闹剧编排成故事,成日在京城各大茶楼上演。
可他哪敢猜的中皇帝的心思。
所以他又咂了口茶,全然一副中年人的模样,老成的说:
“不可揣摩圣意。”
皇帝书房内。
又是这些小事。
皇帝揉了揉眉心,觉得一个头都已经两个大了。
他就知道这镇国将军平日里空闲的很,净给他添些麻烦。
每每有官员上奏镇国府上的恶行时,皇帝只能压着一口恶气,把奏章压在桌底吃灰。
并不是他有多宠爱镇国府,也不是觉得镇国将军劳苦功高,不能卸磨杀驴。
而是他实在动不了。
毕竟西平国内重要的军队都被镇国将军纂在手里,皇帝相信自己要是真把他逼急了,这西平国都有可能换个主子。
“皇上。”
德全公公从门外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碗熬好的莲子粥。
“这是静妃娘娘送来的。”
一听到静妃的名号,皇帝的脸色又有些难看。
大皇子被射成了重伤,而自己非旦没有给大皇子报仇,还将他带伤打入宗人府,皇帝怎么想都觉得静妃现在献来的殷勤有些不怀好意。
“放下吧。”皇子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
德全有些为难。
他知道皇上不爱待见静妃,可是静妃的身份摆在那儿了,若是他今日不帮静妃这个忙,指不定往后在宫里静妃会给自己使多少拌子。
“皇上,静妃说让您有空去看看她,陪她读读佛经。”
“说是这几日天黑的早,有时候点着油灯看佛经,佛经上的字容易看不太清楚,盼着皇上能找个时间去给她读读诗。”
德全公公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皇上的脸已经越来越沉。
“你倒是个好奴才。”
皇帝冷笑:“她又拿这件事情来压我?怎么回回都这样,也不看看那个孽畜自己这次犯下了多大的问题!”
皇帝才登基的时候,有次宴会遇到了刺客突袭,十几名刺客迅速攻占了宴会厅,只差一点就能将皇帝送上西天。
不过那把剑被镇国将军挡了。
那时候的镇国将军还没有太多的歪心眼,他也是刚正不阿一身正直,总想着怎么才能帮助皇上。
那把剑直接刺透了他的胸膛。
镇国将军受了致命伤,当即就昏迷不醒倒在了地上。
后来御医跪了一大片,所有人都告诉说:“皇上,微臣无能。”
那时候静妃还只是一个小贵人,知道了自己父亲就快要死掉的消息整日以泪洗面。
后来镇国将军的病好了,可静妃的眼睛也哭坏了,周围的光亮稍微暗上一点就什么也看不清。
这么多年皇帝感恩镇国将军救命的恩情,所以处处包容静妃,对她的小动作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现在又在拿这件事情威胁自己!
皇帝气极了,手抓起那杯还烫手的莲子粥就掷在了地上。
“啪嚓!”
瓷碗碎掉的声音?
静妃带着几个贴身的宫女,就守在宫门口一个劲的往里面张望。
这声瓷碗碎裂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划在了她的心口。
皇儿还受着那么重的伤,皇上就把他丢进了宗人府,不去看皇儿也不允许别人去探望。
静妃的心都快碎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虽然平时心性顽劣了些,但是也罪不至死啊!
这腿伤和脸上的伤不及时救治的话,要是以后残废了、毁容了可怎么办。
苏安!
静妃一口银牙差点咬了个稀碎。
这个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