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多天,小满就成天成天的待在马车上。
她的身体素质还算强壮,除了偶尔觉得头有些烦闷,也没有别的什么不适。
不过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停下!”
前面的侍卫不知道第多少次高声呼喊道。
紧接着又传来了这几日常常听到的,熟悉的国师伏在路边的干呕声。
“全体休息半个时辰!”
小满也着实闲的无聊,给马车里那个小镇上县令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就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国师大人,您这身子骨也着实有些弱。”小满冲着路边脸色惨白的国师亲切的问候:
“身体不行怎么还出这么远的门来接草民,我还真是有些惶恐。”
国师勉强抬起头给了小满一个白眼。
自己多年之前就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小满的母亲掉下了悬崖,皇帝差点儿没揪着自己的领口弄死自己。
这次要是还出什么差错,那他的一家一百多口人能不能活可就不知道了。
“天女怎么能这么想。”
前面马车的宁青木掀开帘子走下来,脸色也是白的吓人。
“对于国师乃至整个西平国来讲,您可都是很重要的。”
“所以国师这么不辞辛劳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小满不屑地笑了笑:“倘若我真的是天神的女儿,又怎么会被困在这红尘当中呢?国师身为一国之师,还是应当为国家多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才对。”
“切莫被什么传言迷惑了头脑。”
“天女说的是,”后面一道清脆的男声接过话头:“不过这天命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满转过头来,只见许念也从马车上踏了下来。
换了衣服的偏偏少年郎比之前多了几分贵气,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原先那么软糯可爱,反而多了一种精致的疏离。
“太子殿下。”
周围的人纷纷冲他行礼,就连刚才还趴在地上的国师也慢慢被人扶起来行了个礼。
怎么又是个太子?
小满心里疑惑,这个宁青木不就是个太子吗。
难道自己了解到知识是错误的,一个国家可以有许多个太子?
她疑惑地望了望其他人,看到他们的表情淡然,并没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也就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小满对许念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抬起眼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眉梢带着些许疏离地垂下了眼皮。
许念也注意到了这位天女的疏离。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心里暗自疑惑,明明前几次自己给苏安的印象也不算太坏,怎么表情就突然变了个样?
难道是因为自己隐瞒身份的原因?
他依旧不着调地去调侃宁青木,不甚在意地从苏安面前走过去,实则两人擦肩而过时,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都贴到苏安面前去质问。
“青木殿下看起来身子骨快要受不了了呀?”
“不劳烦太子费心了,”宁青木勉强抬起头笑了笑,不在意许念语气里的调侃:“我这身体我自己心里还有数。”
小满见不得他们一群人在外面不着调地搭话,自己一个人默默上了马车。
“这个宁青木和许念,是什么关系?兄弟吗?”
侍女珍珠一上马车就听见有人问。
在珍珠看来,这个不过十三岁的少女着实有些不礼貌了。
毕竟那可两个国家的太子,她居然直呼别人的名字。
稍不注意可是会杀头的呀。
不过珍珠转念一想,连国师都这么惯着她,想必也应该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况且……珍珠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小满,这位小姐生的也太好看了。
一头漆黑的头发软软的贴在肩头,鹅黄色的长裙更衬出她的娇嫩,五官虽然没有什么绝美的模样,但是组合在一起溢出的那股仙气,甚至都让她有些相信这真的是位“天女”了。
“你在看什么?”小满察觉到她的目光,好奇地问:“是在看我吗?”
“奴婢知错,”侍女赶紧福下身子:“天女想的太好看了,一时间有些看痴了。”
自己很好看?
小满狐疑的用手摸了摸脸蛋,这么多年她生活在琼族,族中随随便便一个人就美得出尘绝世,哪有人会在意样貌。
不过她初入人族时确实觉得好些人都长得有些草率。
“我问你宁青木和许念是什么关系,”小满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你知道吗?”
珍珠不敢挨着小满,毕竟主座并不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做的,她还记得以前在县令府,有个受宠的丫鬟和县令在马车上私会,后来丫鬟被县令夫人杖责,打了个半死。
当时丫鬟被打的理由就是因为坐了主座有违身份。
珍珠坐在了马车边侧的一处矮凳上,慢慢解释道:
“西平国只有一位太子,就是这位年少一些的,是皇上的长子。”
“而另一位太子,是东玄国的太子,他们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居然是两个国家的太子,小满沉思:“那东玄国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太子在别的国家?”
“是这样的,在大陆上,西平国只是一个中等大小的国家,还有好些面积更广阔,实力更强劲的国家。”
“其中就包括东玄国。”
“东玄国据传是龙族后人,这个国家地处严寒与世隔绝,国内外的人禁止商贸,更禁止通婚,据说都是为了延续纯正的龙族血脉。”
“咱们国家实力没那么强劲,许多时候都会被大国压迫,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年起,与世隔绝的东玄国对西平国突然伸出援手。”
“并且还把自己国家的太子送往西平国做人质,许多人都说是因为西平国皇室掌握了东玄国的最高机密。”
送自己的太子来当人质?
这怎么可能,在异国他乡十几年的太子回到自己的国家,哪会有一丝的地位,更别说当太子了,恐怕皇帝都不一定认这个儿子吧。
“东玄国和我们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皇室子嗣延绵很是困难,所有皇室一生只会拥有一个孩子。”
“所以西平国可是扣押守着东玄国唯一的太子,他们自然是许多地方都会帮衬着我们国家了。”
也难怪这个宁青木好像在国师面前有种不受待见的样子,原来是个人质。
珍珠咽了咽口水,看到天女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又继续往下讲:
“原本东玄国的太子在西平国是处处收人尊敬的,太子虽说是个人质,实质上他更像是东玄国守信的象征,因此西平国一开始也是十分尊重这位太子的。”
“不过呀,”珍珠突然压低声音,又把身子往小满那边靠了靠说:“有传言说,前几年东玄国皇帝又得一子,大家都怀疑这位太子是假的,是东玄国送来充数的。”
那也就难怪了,难怪这位太子平日里总是看着病恹恹的,周身也没有一点儿大国太子应该有的气质,讲话也从来不带着吩咐命令的口吻。
恐怕是吃了不少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