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用力握了握手上的钥匙,然后走出了换洗室。
惠子在这个时候将钥匙交给自己,那就是想要告诉自己,院长室里恐怕有什么值得调查的东西。
想到这里,栗山便不由得感激起惠子来。
明明她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但是却还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了自己。
当初我还那么敌视她,觉得她太可疑了,没想到人家温柔善良又贤惠,唉!想想真是惭愧啊惭愧,看来以后不能再从第一印象来判断一个人了。
栗山在心里面对着自己的良心叨叨地进行了一番自我谴责。
叮铃叮铃!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又是足利琉太。
这家伙今天给我打的电话比过去一个月都要多。
“怎么了?”
栗山接起电话后问道。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晚点再告诉你,那边你忽悠过去了没?你不是说要掩护好我的?”
“这你可放心好了,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住我?”
“那就……”
“他们问我你去哪了,我就说你死了呗!”
“……”
栗山的眼睛微微迷成了一条缝。
“你要不要来当着我的面说试试看?”
“……”
果然,足利一下子就噤声了,秒怂。
“那……那个……”
他支支吾吾着,似乎想给自己找个台阶。
“院长还在食堂吗?”
栗山却并不搭理他,转移了话题。
“院长?哦……还在!还在!怎么你找他?我帮你叫他啊?”
足利似乎觉得这正好是个台阶,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别!”
栗山立即阻止了他。
“你帮我盯着他点,如果离开了就通知我。”
“啊?”
“另外,别给我打电话!”
“?”
就在足利不明所以的时候,栗山已经将电话给摁断了。
他暂时没有告诉足利自己准备去院长室的打算,倒不是因为信不过他,而是他觉得仓促之间事情不能说得太清楚反而更容易露出破绽。而足利的腿不方便,自己又不在他身边,万一出个问题都没办法支援。
院长室位于A栋4楼,那一层楼有一半是用作行政办公,另外一半是实验室,因此顶多偶尔有一两个医生出没外就只有一些文职人员在里面办公。
栗山依旧没有乘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上到了A栋4楼,他先站在楼梯口往楼道瞄了一眼。
没有人。
于是他快步沿着走廊往前移动,但刻意压低了脚步。
路过几个办公室门口,里面都只有一两个人而已,并且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栗山顿时稍微感到轻松了些。
院长室设置在走廊的最深处的位置,栗山过去拎了一下门把手,锁了的。于是他便掏出惠子给自己的钥匙,插入了钥匙孔,一拧,咔擦,开了。
进入之后,他迅速将门关上。
这院长办公室大约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说起来也不怎么宽敞,配置也非常简洁,看过去也就是一张办公桌,两个书柜,和一套沙发。
但是,既然惠子给了自己这里的钥匙,那就是说这里一定藏着什么值得调查的秘密。
这医院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停尸房和手术室是暂时调查清楚了,但那个温泉浴场是怎么回事,以及那个青年的身份,还有现在这个院长室……
这样想着,栗山便开始四处翻找起来,书架上摆放着各类世界著名的医学著作,但吸引他的是其中一本病例文件册。
难道这是院长亲自经手的病例集?
怀着这好奇的心思,栗山将之取了下来。
翻开一看,里面记录的大多都是一些重要的经典病例,就算栗山不懂医学,但是从上面的描述来看也知道应该都是一些原本非常艰难的病症,但是最后通过手术却获得了成功。
可是……在往后面翻的时候……
这个是……
面前出现的是一个老太太的病例,她的病情写得非常含蓄模糊,比如血液适配性、综合匹配度、内测通度等等莫名的术语。
但是却没有丝毫关于病症的具体描述,栗山看了半天也看不懂到底是什么病症,而病例照片上竟然就是那位自己偶遇数次的老太太。
但最让栗山感到吃惊的却是这位老太太的名字:吉川真央。
吉川……这两个字就像是富有魔力般牢牢地吸引住了栗山的视线。
在和樱国里,女方嫁人后姓氏就会改随夫姓,吉川真央跟院长吉川新立的关系是……
栗山觉得脑中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抓住。
他再往后翻,翻到的却是足利琉太的病历,并且在足利的名字旁边被刮上了一个深红色的叉!
这是什么意思?
栗山仔细看了看这病历内容,大致内容就是关于足利腿部症状的描述。
但是,当他看到右下方的病症检查日期的时候却是愣了半天。
那上面写的是三月六号,可是两个人才来这里没两天,而现在已经快七月份了。
栗山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左上角的页眉位置,才注意到那上面写的是东大附属医院。
这不是新立医院的检查报告单!
为什么以前的报告单会在这里?是拿来做参考的?可是足利的腿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病症,医院肯定会按照自己的套路来重新做检查,并不需要参考其它医院的检查报告。
那这报告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还有上面那个叉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嗡嗡嗡!
这时候,裤兜里传来一阵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足利给他发来的邮件:院长离开食堂,往A栋去了,应该去了办公室。
本来栗山还想再搜查一下,但是现在看起来是来不及了。
他赶紧将翻开的资料整理好后放回了原位,从办公室出去后,为了避免正面相撞,他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从靠近办公室这一头的楼梯下了楼。
从楼上下来,他立刻就拨通了足利的号码!
没过几秒,对面便接了起来。
“你不是不要我随便给你打电话?怎么就随便给我打来了?”
足利的语气中夹杂着莫名的不爽。
“行了,你在哪里?我有事情要问你。”
“我回病房了啊!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
?
栗山心中隐隐略过一丝微妙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