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药店,药尘道:“我们就此别过,你先回医院看看,看纪尚把药吃了没,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药炼化。”
吕小颜心中思绪如丝,不欲与他分离,但想到如果一味缠着他,反会令他对自己生厌,而且隐隐感觉到药尘对自己客气了许多,只是自己不愿相信这感觉罢了,只得答应:“你早点过来。”
药尘应了一声,见天色如墨,嘱了句:“路上小心!”吕小颜眼圈一红,点头应承。
两人各自分别,吕小颜自回医院,药尘炼药成丹,自不必题。
且说药尘把丹炼成,来到病房。吕小颜甫见药尘,十分欣喜,正想上前倾叙,却听到药尘冰冷的声音响起:“她把药吃了没?”迈出的脚步闻音而止,身子僵在原地,笑容亦已消失,只觉眼前李平与自己所识,判若两人。
张宜瑶早已从吕小颜处得知情况,白了药尘一眼道:“幸好小颜早点赶到,不然你就少了个好徒弟了。”
药尘走近至吕小颜身旁时,停了会脚步道:“谢谢你。”吕小颜紧紧盯着药尘的侧脸道:“你为什么不敢侧个头来看我?”药尘不再理她,径直走到病床前。
吕小颜心如刀绞,对着药尘的背影道:“我不要你的道谢!”说罢,泪如雨下,掩面而出。
沈师恐其有失,连忙追了出去。张宜瑶扶住纪尚的身子,不便去追,怒目瞪视着药尘道:“怎么回事?”药尘心中有愧,不敢驳她,道:“对不起。”
张宜瑶自识他以来,知他从来都是狂妄不羁,何曾见过他如此消沉,更别说要他主动出言致歉。她见药尘如此模样,心中难受,语气亦软了下来,道:“这句话,你应该对小颜说。”
药尘黯然,沉默良久才道:“我会找机会向她说明的。”张宜瑶早知吕小颜对药尘的心思,现见吕小颜伤心至此,亦能猜出了一二,叹道:“她愿听吗?”药尘不言。张宜瑶见状,也随之沉默,想到自己,感怀不已。药尘道:“你也别喜欢我,没结果的。”
张宜瑶神色有些不自在道:“不要脸,谁喜欢你。”药尘道:“小颜说我没带你出去卖药,你很失落,是不是?”张宜瑶一惊,心想:“原来小颜什么都看在眼里了,她怕我难堪,故而不说。”嘴上兀自不肯承认道:“你别听她胡说!”一颗心早已怦怦乱跳,心绪如麻,不知以后怎生面对吕小颜,只觉自己就是插足于别人感情的小三,很不好受。
药尘点头道:“我也不信,但她说得十分肯定,故而问一问。”张宜瑶见药尘说得毫无感情,想起自己和小颜几日来为他耽心,又想起大家几日来的经历,得到的竟是如此无情的口气和答案,心中不由得一痛,又大为不忿。
但想起足球场上,他独身一人震慑众人的场景,却又不禁黯然:“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多事。”
想到药尘从不听自己与小颜苦心规劝不可行之事,原来于他而言,不过小事,终是沈师了解他。
药尘伸手道:“现在有新药了,你把旧的还我。”张宜瑶紧紧把那颗药丸攥在手里,道:“这药丸我要了。”药尘:“不行,这药能卖十万。”
张宜瑶笑道:“钱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说着把药递还给他。
药尘怔怔地看着张宜瑶,只觉她那笑容说不出的陌生,收回了手,叹道:“这丹给你吧。”
张宜瑶轻轻把丹丸包裏好,放入自己贴身衣袋里。
药尘拿出另一颗药丹,放入纪尚的嘴里。丹药入口即化,紧接着一股寒气自气门漫向全身,全身血液顿时如同凝固似的,冻得纪尚直打颤。
过了一盏茶功夫,血液渐渐流通,寒气回流,束聚成一股,在胸腹间乱窜,尚纪只突胸口烦闷难忍,喉咙一痒,“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浓液,腥臭难闻。
药尘连忙喝道:“捂鼻!”只见那黑色浓液如翻滚的开水,不断蒸冒出黑气,过不多时,那浓液便蒸腾消逝。
纪尚自吐出来那口黑色浓液,只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轻松,数日来昏昏沉沉的的感觉一扫而空,苍白的脸容已有了血色,细看之下,少了病容的她竟是如此俏丽。
张宜瑶见纪尚已无病容,气息平和,终于相信药尘的药丹神效,喜道:“真的有效!”。
药尘待残留在空气中的黑气也消逝后才对纪尚道:“想必你已知道我的打算,但我必须征得你同意,可愿拜我为师?”
纪尚心中误会已解,便道:“愿意追随师傅学医悬壶。”
药尘一怔,随即会意,道:“你误会了,我并非要传你练丹制药之法,事关我这本领另有师承,未得我尊师允许,我可不敢私自收你为弟子。”
纪尚不明所以,药尘又道:“我炼丹之术有师所承,但我修道之法却无授业之师,故我可以授你修道之法。”
他看了眼尚纪,续道:“现在所学的东西与悬壶济世无关,你还愿学?”
纪尚毫不犹豫道:“愿意。”药尘道:“好,你跪下吧。”张宜瑶从未见过拜师,十分好奇,不住打量。
药尘对张宜瑶道:“你还不回避?”张宜瑶道:“我回避什么,拜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药尘怒目而视,张宜瑶撅嘴道:“小气。”说完气冲冲走了。
纪尚跪在地上,挺着瘦削的身子不敢乱动。药尘静静站着,突然开声道:“小的都走了,老的怎地如此不懂规矩。”
只听见窗外一阵大笑道:“哈哈,好小子,厉害。”说话的声音正是长云药店的赵老头。
纪尚突听到窗外有人声,不禁吓了一惊,此处是五楼,莫非这世上真有什么鬼魂存在?
药尘听赵老头已然远去,道:“这便是我日后要教你的本领。”纪尚这才明白,不禁欣喜,原来世间真有轻功。药尘道:“拜师吧。”
纪尚行了八叩之礼,师礼完毕,药尘道:“帮派不可一日无名,此派是由我所创,你是首徒,便各取首字,唤为‘药尚派’吧。”纪尚心中不明,想:“各取一字是如何取法,这‘药’字究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