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宜瑶听罢,勃然大怒,赌气道:“我要是再理你的事,我便是小狗。”
药尘喜落得个耳根清净,陈桂没再看往药尘这边,一切似乎归于平淡,但任谁都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都知放学定有一场好戏看。
铃声惊散了周围昏昏欲睡的困意,浑噩中已响起归家的讯号,原来眨眼间已过了四节课。期间药尘已运功数周,只觉气息悠长平和,气海、丹田逐渐充盈,练基五段了!药尘看了看陆续走出教室,离校而去的学生,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不出一个月,那件会嗜血的异宝就是我的了。
张宜瑶看了药尘一眼,心道,“死到临头还笑得出,等会出了校门口就有你哭的了。”显然还在介怀药尘的话。正出神间,手臂突然被人一下揽住,接着一把清脆如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平同学,你能送我们俩回家吗?”说话之人正是吕小颜。
张宜瑶见吕小颜如此护他,不禁有些恼怒,“哼”了一声,挣开吕小颜的手,正想拒绝。一旁的药尘已经答话道:“不能。”
又是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张宜瑶一看就来气,就要扯着吕小颜离开,吕小颜略一犹豫,小声恳求道:“宜瑶,你……别生气了,就当帮我一个忙好吗?”
张宜瑶从小学就与吕小颜相识,很少见她软语求人,见她这个样子,心始终硬不起来,叹了口气道:“为什么?”
吕小颜神色有些黯然道:“昨晚我梦见妈妈了,她说她叫了个人来照顾我,让这个人代替她爱我。”双眸已罩起一层水雾。
张宜瑶此时有些明白个中缘由,一年前小颜痛失至亲,那天她在中考考场疾笔之时,其母已溘然长逝,待得知噩耗赶至医院,触摸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身,连其先妣生前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其悲心痛绝的心情焉是非当时之人所能体会。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颜终究太过想念自己的母亲了,才会有这样思亲之梦。只是张宜瑶有些不解,吕小颜怎能相信如此不靠谱的梦中之言,把自己的爱情寄托在一句荒诞虚无的梦里之语,这不免太过轻率,日后定当好好规劝一番才行。
正沉吟间,药尘早就把书包中的书全部翻到出来,背上个空书包便往教室外走。两人均觉奇怪,随后而出。
教室门口早就聚集一群人,都在小声说,大声笑,讨论道:“我觉得我恋爱到了,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女神。”
小于道:“你看,我就说我们学校来了个漂亮的新同学吧,原来是隔壁班的,隔壁班的小子有福了,咦,他在等谁?”
又一把声音响起:“得了吧,你不是说是插咱班的吗,怎么插到其他班了?”
小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连说:“错误情报,错误情报。”
站在门口一位扎着马尾的少女听到众人议论,嫩白如雪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如施粉黛,说不出的青涩动人,众为之看呆,惊为天人。
药尘该走出教室门口,少女连忙跟上前,伸手就要去接药尘的书包。众人看了不禁哗然,想自己心中的女神竟主动去帮这个新生拿书包,不禁难以接受,悲痛欲绝,活似失恋之状,望向药尘的眼神充满妒忌、仇恨。
以药尘的观感,自然感受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只是现在已经放学,心情大佳,也赖得计较。他本是名满宇宙的大魔头,与生俱来的傲气更不屑与这等宵小计较。
小于显然接受不了眼前这个情形,像是安慰自己般大声叫道:“不对,他们昨天是一起到校长室的,他们一定是兄妹。”
“对,一定是兄妹。”众人一听,眼前一亮,都齐声附和。
药尘听罢冷笑,用手拍开夏凝伸过来的素手,表示不要碰。
跟在身后的张宜瑶骂了一句:“对自己妹妹都这么粗鲁,你还指望他会对其他人温柔吗?”这句话看似自言自语,实际有意说与吕小颜和药尘听的。
药尘听了张宜瑶的话不禁觉得好笑,这是什么逻辑?他天生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见张宜瑶对自己似乎很不友善的样子,有意气她一气,笑着道:“小狗多屎(事)。”
张宜瑶自然知道药尘用自己说过那句“我要是再理你,我就是小狗。”这句话反骂自己,气得一跺脚,转身而去。吕小颜在后叫之不住,张宜瑶终没回过身去,显然生气之极。
吕小颜站在原地,看了看药尘,又看了看张宜瑶远去的背影,不禁为难了起来,去追上自己好友,李平同学又会被陈桂找麻烦;如果不去追,自己或会失去一位好朋友。
药尘对吕小颜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见她犹豫不决的模样,笑了笑道:“你快些追上你的朋友,不然气疯了就难找了。”
吕小颜听了道:“那你呢?”
药尘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吕小颜说的是什么意思,道:“我?我自然是回去啊。”
听药尘这么说,吕小颜叹了口气道:“我还是陪你一起走吧,你今天得罪了陈桂,现在他肯定在校门口堵你,他看见我在你旁边,不敢自毁形象的。宜瑶那边我明天好好跟她解释一番就行了。”
站在一旁的夏凝终于听出个大概,有些抱怨药尘道:“你又去惹事了。”
药尘似乎越来越不理解这个世界,在浩瀚的宇宙中,从来都是弱肉强食,互助之事固然有,但都是种族门派间的,而且利益高于一切,从来没有像吕小颜,或者张宜瑶这样无故帮助自己,关心自己的。这不禁使他的心略微有一丝触动,既感动又觉别扭,但这种所谓互助友爱的行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多么可笑和愚昧的。
在他学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以来,早已粗略了解过这个世界,没有修道者(虽不知为何谭校长是个例外),科技落后,但却真真实实在这样资源丰富的星球繁衍万年之久,难道就是单凭这些可笑而又没用的情感?
贪婪、抢夺、杀戮在宇宙之中随处可见,若不能成为人中龙,便要么成为他人的剑下鬼刀下魂;要么沦为他人的胯下奴膝下臣。药尘本不嗜杀,但在这样的环境中,所杀之人仍数可填海。他笑着对吕小颜道:“无妨,我自有解决之法,你先去追上那个烦人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