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我一点的不好,师傅你为什这么晚才来?”夕浮在他怀中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着俊美的容颜,平日里天天看着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分别几日才发现自己竟怎么看也看不够,这是她的师傅啊,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撑起一把保护伞,为她遮去风雨挡去伤痛。
“师傅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夕浮声线里带着一丝哽咽一丝撒娇,听起来别样的惹人怜爱。
“嗯。”詹俗低下头在她抬起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继续说道:“浮儿以后还要离开师傅吗,浮儿是否理清了自己的感情?”
夕浮把头埋在他胸前,闷闷的声音从这里传出来,“师傅你不要问了,我已经知道自己对御行裔只是有好感而已,你就别在提这件事了。”
詹俗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好,我不提了,咱们现在就回去。”
“公子有了小姐眼中就看不到其他人了,柳情都站在这里很久了,你们都没看我一眼。”刘文清佯装委屈调侃着说。
夕浮听到声音,这才发现原来柳情就站在詹俗的身后,赶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低下头整理衣服的她没有看到她离开怀抱时,詹俗眼中一闪而过的占有欲。
夕浮拢拢头发,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发现没有什么不妥后,这才抬起头来嗔怒地瞪了柳情一眼,眼中的羞涩一目了然。
詹俗见她那般羞窘的模样,心里甜滋滋的,随即揽住夕浮对柳情说道:“你去收拾下东西,我们这就回炎宫去。”
刘文清冲夕浮抛了个揶揄的眼神,笑眯眯地跑回木屋收拾整理东西。
而不远处手提一只山鸡的墨离站在枯木交错的树下,看着远处言笑晏晏的两人,一股失落感徒然袭上心头,他自嘲地笑笑,“她盼望的人已经来了,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自己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任务完成了就应该立即离开,他到底在奢望什么?”
于是他毫不停留地毅然转身离开,在枯木的掩映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离去的背影,徒留下一只掉落在尘土上早已没有气息的山鸡。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夕浮这才记起墨离,难怪她刚才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于是她忙拉住兴高采烈的柳情问道:“木头呢,怎么没看见木头啊?”
“木头?”詹俗蹙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浮儿又认识了谁?
“禀公子,木头就是昨天救我们出秋水居的人,是个哑巴。”
詹俗点点头,看向夕浮柔声说道:“浮儿要带他走吗?”
“那是自然的,他可是我和柳情的救命恩人呢,而且他现在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夕浮没有把墨离和夕画的关系告诉詹俗,一来她觉得没有必要,二来她怕师傅会因此迁怒他。
“小姐,柳情也不知他去哪了,今早天还没亮就看见木头拿着剑出去了,估计是离开了,毕竟他与我们无亲无故的,没必要一直守在我们身边。”刘文清接收到詹俗的眼色,忙照着他想要的答案告诉夕浮。其实木头一大早就出去打猎了,说是要给她们弄点野味,但木头终归只是她们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没必要因为他来扰乱小姐的思绪,惹得公子不快。
“是吗?你确定他是真的提前走了?”夕浮盯着柳情的眼睛,希望能从她眼神中看出什么。
刘文清一脸坦然的接受她的目光洗礼,“小姐他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武功又高,一般像这样的江湖人士都喜欢独来独往的,他昨天能留下来也是出于江湖道义,如今我们已无大碍了,他自然要走了,小姐你就别担心了,也许他还会觉得我们是累赘呢。”
夕浮想了想,也许柳情说的是对的,毕竟他是夕画那边的人,如今任务完成了也是该回去复命了。只是她是真的把他当成朋友看待了,怎么连走都不愿打个招呼?
詹俗看她心情低落了下来,忙出言安慰道:“浮儿若是你们有缘自会有再见的时候,你现在应该高高兴兴的,你三姐在宫中可是很想念你。”
夕浮听了点点头抛开不快,随即露出一个笑容跟在詹俗身后。没走多远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路旁,一身黑色劲衣的原风坐在马车上,看到几人过来忙跳下车站到一旁,恭敬地向詹俗点了下头,撩开车帘的一角方便夕浮进去。
夕浮在詹俗的搀扶下钻进马车,随即詹俗也坐了进来。原风拉着车帘示意刘文清赶紧上车,柳情看了一眼原风,低下头直接坐在车辕上不说话。
原风放下帘子,“你不进去伺候小姐,坐在我位置上做什么?”
“我就喜欢坐这里,又可以吹风又可以赏风景。”柳情绞着手指看向一别处小声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你想坐这就坐着吧,往旁边挪一下。”原风跳上马车一脸的无奈。
刘文清依言往旁边移了移,却紧紧地靠近原风的身子。
原风坐好后在她靠过来时身子瞬间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唇畔不经意流露出一抹笑意,“坐好了,我们要出发了。”说着一挥马鞭伴随着“驾”的一声,马儿哒哒地奔跑起来。
坐在马车里听到两人对话的夕浮好笑地看向詹俗说道:“你是怎么调教的原风啊,这么不解风情还那么闷骚,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家柳情娶走啊。”
“哦?”语调上扬,詹俗别有深意地望向夕浮,“什么样的主人调教出什么样的手下,原风的不解风情只为柳情一人。”
“啊?你这话我怎么都听不大懂啊,虽然知道你在说什么,结果连成一整句我就听不明白了,师傅你淘气哦。”夕浮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上下晃动。
詹俗握住她的手,把她晃动的食指一同包在手心里,在唇边印上一个轻吻,“我的心浮儿还不能明白吗,还是说浮儿故意不愿去懂。”
“师傅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夕浮试了几下还是没能把手抽出来,只好别过头看向随着马车行驶而摆动的窗帘,仿若滴血的耳垂昭示着其主人内心的羞怯和复杂的心情。
“浮儿你什么都不用知道,只要你答应我,永远只看着我一人,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一切都有师傅在,让师傅来爱你护你,你只要接受就好,不要拒绝。”詹俗此刻目光深沉情绪暗涌,刻骨铭心的爱恋好似波涛汹涌的海浪层层席卷而来,让人无法直视。
他爱的太久爱得太深,深沉得仿若平静无波的死海,一旦某个闸口被触碰,便会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席卷那个一无所知的闯入者。
在她还是个总角女童时,她便闯入他的生命,给他黯淡无光早已失去光泽的生命带来一缕阳光,让他学会了贪欲,妄想得到更多。
她来的不经意,走得那么匆匆,以至于他还来不及与她约定下次的相见,徒留他一人站在城墙上,在猎猎作响的狂风中目送那豪华车队的离开。
而今她又在他猝不及防时突然闯进他的视线,而他也不再是那个懵懂不知情的少年。她还是如记忆中那般美好,让他心动,牵扯着他的每一处神经,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她詹醒复活,这叫他如何放得了手。
浮儿,既然是你主动来招惹我,那么你便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让我来清理你的世界吧,这样你的目光才会只为我一人停留。
于是她抬起头直视着詹俗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终于还是太过害羞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扑进詹俗的怀里,把头埋在他胸口,软糯的声音传出来:“那师傅以后可不许欺负我,要事事顺着我百依百顺。”
詹俗见她如此羞涩的样子,眼中溢满笑意,俊朗的脸庞上是怎么抹也抹不掉的幸福。“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马车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停了下来,詹俗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扶着夕浮下来。
几人下车后,詹俗牵着夕浮向前方走去,绕过曲曲折折的小径,眼前出现一座庄园。夕浮停下脚步,歪头看向詹俗,“师傅我们不是要回炎宫吗,怎么来这里了?”
詹俗淡笑不语,拉着夕浮推门进去。庄园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夕浮有几分忐忑,紧紧地挨着詹俗眼睛戒备地四处张望。
绕过长廊走过夕园,他们在一座小阁楼前止住了脚步,詹俗轻推了夕浮一把:“进去吧,你三姐在里面等你。”
“三姐?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夕浮不解,心中竟隐隐感到不安。
“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说着詹俗把夕浮送到门口,安抚地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夕浮疑惑地看向众人,没有人上前来给她解释,她心中虽不安,却还是听话地对詹俗点了点头,推门进去。
屋内檀香萦绕,本应该呆在炎宫的夕溪词此时斜倚在几榻上,眉头微拧,低垂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而炎国太子相里殊则站在她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无声地安慰着。
两人听到推门的声音皆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见到是夕浮,两人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复杂,随即又隐得无影无踪,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