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江宅。
“具体什么情况,你详细的跟我说一遍!”江晓披着睡衣,如果不是指间的香烟飘起袅袅青烟,他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大概是晚上六点来钟,服务员说冷三到了,让我去接待一下,毕竟是咱们的大客户,手头儿有点别的事就耽搁了一下,没等我去呢,市局刑侦大队居然一下子来了三十多个警察,都是全副武装,这阵势我就从来没见过!以为又是联合突击检查,我还埋怨分局的那帮孙子光拿钱不干事,给朝阳的周明瑞打电话,他居然说根本就没有接到通知,而且我也觉得奇怪,市局那帮人就在门口拉了警戒线留了俩人,其余的要不坐电梯要不走楼梯,都是奔着顶层套房去啦,赵小五我心想肯定是冷三惹到了大人物,和几个服务员跟在警察后边,万一需要打圆场也好及时出现……”任小粟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渍,边说边整理混乱的思绪。江少住的地方属于军管区,一到晚上八点实行军事管制,没有记录在册的车辆根本进不来,没办法,任小粟只好跑步前进,260斤的体型对于不到一米七的任小粟来说有些超负荷严重,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么冷的天气,任小粟浑身冒汗,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得。
“老任,别急,坐下说!”江晓给任小粟倒了杯伏特加。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找出关键点是首要,是不是老爷子的政敌出的招儿?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谢谢江少!”任小粟感激的接过酒杯,咕咚咕咚一口气抽干,紧张、局促不安的神情有些好转,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我小心翼翼的跟着那帮警察到了顶楼,才发现冷三长期订的那个套房的门居然没有了,里面,里面……”任小粟微红的脸色瞬间变的雪白,他回想着,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从胃部蔓延到喉咙,发出阵阵干呕。
“里面的人全死了?真的全死了?”江晓的手指狠狠的攥在掌心,由于太过用力指节显得发白。犹自不肯相信如此滔天大案居然发生在燕京,发生在他的产业。
“是,虽然看了一眼就被警察轰走了,还是看到了,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人,套房墙壁上还有几个弹孔……”任小粟探身拿起桌上的酒瓶,颤抖着给自己倒满,再次一口气喝光,终于止住了呕吐的欲望。
江晓脑中飞快的旋转,究竟冷三为什么会被杀?是仇杀还是为了栽赃嫁祸给江晓?
“警察刚把现场封锁,国安局事务处理部也来了十多个人,拿着安全局的督办文件,当时就和警察吵了起来,两边都说这个案子归自己,后来警察这边的头儿接了一个电话,啥也没说,一股脑都撤走了。我赶紧给您打了电话,后来国安局的人开始清理现场,给我们做笔录,把咱们的视频资料包括电脑主机都搬走了,直到十点多钟才放了我们,不过现在会所还被封着……”任小粟终于一口气把事情经过说完,看着江晓,等候差遣。
江晓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缓缓的踱着步子,国安局和警察怎么会同时出现在现场?套房里面的人都死了吗……一个又一个的疑团,充斥着江晓的大脑。“今天太晚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江晓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多了,老爷子应该早就休息了。
“好的,江少,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等您的消息!”任小粟慌忙站起身,轻轻躬身然后转身退出了房间,跟随等候在门外的江晓的保镖一起离开。
江晓又点燃一根香烟,站在窗前,怔怔的看着窗外,外面一片漆黑,除了映在玻璃上江晓的影子什么都看不见。英俊的脸庞,棱角分明,虽然皱着眉头,却又有一番别样的帅气。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尽管皇后会所是自己的心血,尽管全国一百多个旗舰店每年给他提供十数亿的财富,可真要是有幕后黑手想要通过打击他和他的产业从而撼动老爷子,那说不得真得壮士断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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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钟,赵钱孙照例打算起床,怀里的佳人皱着鼻子,似乎被赵钱孙惊醒了,脑袋往里拱了拱,找到更舒服的位置,咕哝着什么,又甜甜的进入梦乡。
赵钱孙看着半夜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哑然失笑。因为他睡觉极轻,赵小五的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就醒了,看着鬼头鬼脑的赵小五踮着脚尖慢慢的慢慢的走到床边,摸索着踅摸被子,嗯?老赵没盖被子?不可能,被子呢?听到赵小五的喃喃自语赵钱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高于三十分贝灯光慢慢自动亮起,赵小五快气疯了,怪不得她一直摸不到被子,赵钱孙把被子故意裹在身上,她往前摸赵钱孙就往后退,实在退无可退才笑出了声。“哼……”赵小五睡意正浓懒得搭理乐不可支的赵钱孙,一把拽过被角钻了进去,在老赵怀里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嗯,这下不害怕了。
赵钱孙蹑手蹑脚的起床穿衣服,准备晨练。打开门,寒风阵阵,令赵钱孙精神一振,就这个气温起码零下十度,也许更低,不过对于赵钱孙来说不算什么,还是围着小区的甬道开始慢跑热身,赵小五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整个别墅区郁郁葱葱,只有9栋建筑,占小区面积的一半,相互之间保持了大概几十米的距离,保证了绝对的私密空间,其余被园林绿化、公园、湖泊所覆盖,这是唯一令赵钱孙满意的地方,尽管它比皮裤胡同那边的四合院装修的强好几倍,但赵钱孙还是觉得那边更舒适随意一些。
慢跑了两圈半正好十分钟,又来到了小区公园,开始压腿,站桩,各练习十分钟,开始练习擒拿手套路,据师傅说他们练的这个擒拿手是根据少林七十二路擒拿手演变过来的,主要是加入一些独特的身法、手法,制敌致死的准则不变,更加简单高效。现在擒拿手加上认穴打穴没有人能够抗住赵钱孙五次攻击,从而奠定了赵钱孙国安第一高手的美名。
“赵儿,今儿还是这么准时啊!”卖早点的楚大姐跟老赵打招呼。楚大姐大名叫楚珍珠,一个很厉害的东北女人,说是四十多岁,外表其实要年轻的多,来燕京已经十几年了,老公和她是一个屯子的,可惜结婚没多久留下一儿一女病死了,那时候楚珍珠还不到三十岁,为了给男人治病花光了积蓄不说,还欠了不少外债,寡妇门前是非多,亲戚邻居劝她改嫁,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女哪儿那么容易,何况她又没什么手艺,怎么养活孩子们?性格泼辣的楚珍珠偏不信邪,带着儿女来到了燕京,刚开始租住地下室,她白天出去揽活儿,什么活儿都干,扛大包、力工……男人都怵头的事儿她一个女人咬牙挺着,就这样愣是还清了外债,还按揭在燕京买了房,儿女也争气,懂事,还帮着挣家用。去年儿子上大学,考上了华清,那晚楚珍珠喝的酩酊大醉。
为了离儿女学校近点,和孩子们商量后,租了个铺子卖早点,楚珍珠为人豪爽,干活儿麻利,东西干净卫生,所以自从她的早点铺子开张就一直生意不错。只要赵钱孙在家早上肯定来买早点,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楚姐,您又辛苦了,给来三笼包子,四个小米粥!”赵钱孙不知道苏瑾玟和王楠的口味儿,干脆大众点儿。
“小五呢?还睡觉呢吧?”楚珍珠麻利的把包子小米粥打包,搭着话。
“可不,小姑奶奶不到八九点钟,根本不起床,哪像小蕊,还给您帮着打下手。还是楚姐您有福气!”赵钱孙打趣着楚珍珠身边帮忙炸油条的丫头迟蕊。
“哈哈,小五那是孩子还小,大了就……”楚珍珠话没说完脸色就变了,路边一辆喷着城管执法的金杯车缓缓驶来,停靠在马路牙子上,下来七八个人。
赵钱孙扭头看着过来的几个人,走在前面的这人穿着便装,后面跟着的五六个人穿着特勤队的制服,个个一脸的嚣张,赵钱孙寻思反派都这么明目张胆的?
“王队长,快,来屋里坐,我给兄弟们准备早饭!”强自镇定的楚珍珠连忙招呼这个领头的中年人,似乎很害怕这个人。
“楚珍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去找我?”王宝宝看着也就三十多岁,寸头儿,很健壮,脸上布满了雀斑,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露出黑黄黑黄的小细牙儿。
“我妈昨天晚上一直在给我辅导功课!”迟蕊把电油锅关上,心里知道今天买卖要黄。
“蕊蕊,你妈斗大的字儿不认一筐,她辅导你功课?糊弄你王叔不识数是不?”乐得王宝宝受不了,胳膊下夹着的手包差点掉下来,身后几个保安也附和着哄堂大笑。
王宝宝色眯眯的打量着迟蕊,不禁赞叹母女姐妹花真是厉害。
“王队,都是老乡,帮帮忙,别跟小毛孩子一般见识,昨天晚上我身体不舒服……”楚珍珠把闺女拽自己身后,忙不迭的陪着笑脸。
“我就是把你当老乡,想帮衬帮衬你,可你们娘俩不领情啊!昨天不舒服那今天没事了吧?”王宝宝被打扰了雅兴,看不到闺女看当妈的也一样,别看这娘们说四十多了,看着跟小姑娘似的,咋看都看不够。
“没事了,没事了……”楚珍珠感到毛骨悚然,不自然的把双手挡在胸前,王宝宝的眼神里像是有钩子,恨不得把楚珍珠剥光。
“别做梦了,我妈不会去找你的!”迟蕊不甘心母亲受辱,扯着嗓子喊道。
王宝宝当然知道娘俩一直在敷衍他,可楚珍珠这个店没有营业执照,属于非法经营,取缔不取缔全是他一言而决,这个店生意这么好,楚珍珠这么需要钱,她舍得关了这个店?所以他早就把这小寡妇当成了盘中餐,只是在于他选择什么方式而已,所以只要再给她点压力,到时候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
“兄弟们,把她们的东西给我抄……”王宝宝大手一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物品扣押单。
“啪……啪……”
正反十几个大耳帖子,结结实实的甩在了王宝宝脸上,王宝宝的反应也很搞笑,似乎是专门为了配合赵钱孙,不仅没有反抗还有点懵圈,这是在打我吗?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