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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剑气

修炼有尽头吗?圣域便是修炼的极限吗?

这是凌晨很想知道的事情,当他郑重的问起时,莫言表现的十分嗤之以鼻。

“远的很呢?那些古代神灵和传奇战士也不知修炼到了何等境界,只可惜,我们这个年代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

说到后面,莫言满脸失落,扼腕长叹,凌晨感到非常不解。

“因为这个世界被遗弃了……”

莫言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头雪白的银发在黑夜里随风乱舞,他佝偻着身躯,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遗弃之地?”

凌晨喃喃自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好像是公认的一般,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被遗弃,被遗忘,就像是挣扎生存在这世界的无数生灵一样。

“我研究古代神灵史已经很多年了,就是想找寻发生在这个世界的真相。”莫言轻轻叹息,而后又指着脚下那幅巨大的图案道:“这里真的曾是一座传送阵,至少在南荒城有真凭实据的记载,且被使用过。”

凌晨看着地面上那些繁奥无比的痕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个,我不是有意要笑您,实在是这传送阵到底有什么用啊?”

莫言:“……”

鸡同鸭讲,两人一瞬间心里都有这个想法。

传送阵,直白来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能将任何事物瞬息之间传送至另外一个地方,哪怕相隔千万里,当然,前提是在另外那个地方,也同样刻有传送阵纹。

当凌晨弄明白后,一阵发愣,心里第一时间就是觉得不可能,甚至是荒谬绝伦,倘若真有这样神奇的阵法,这个世界何至于如此模样?

“不敢相信吧?其实我最开始和你一样,直到我成为念师后才知道这是真的,你若是仔细感应,就会知道这些阵纹有多么复杂,多么精妙,即使它现在死寂了,失去了作用,这世上也没有几人能刻画出这样的图案,所以也更没可能修补。”莫言一脸郑重的说道,语气十分的笃定。

凌晨怔怔出神,他将身心尽数沉浸在那复杂无比的图案之中,那看似沟壑纵横无比清晰的阵纹像是活了过来,变换出无数线条,缠绕交织在一块,如同一团乱麻。

它们一会排列成日月星辰状,一会组成山川河泽,变化莫测,最后凌晨看见了一片虚无,仿佛这才是世界的本质。

“虚空。”凌晨喃喃念道,双目一片茫然之色。

莫言疑惑的看了过来,惊异道:“你说什么?”

凌晨瞬间回过神来,心神安定下来,只是身上不知何时已汗流浃背,想了一会后才说道:“我该回去了,您慢慢研究吧。”

莫言顿时没了兴趣,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围绕在中央石碑处看了起来。

凌晨在夜色下匆匆离去,直到走出很远后,他才重重的喘息起来,就在刚才,看到那一片虚无后,他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仿佛有一个怪物将要苏醒。

直到回到营地,凌晨才压下那种感觉,对他来说,自己身上有太多事情超出常理,那近乎变态的自愈能力,从未见过字,却能清楚的知道石碑上字体的意思,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会不会也是某种受到污染变异了的生物。

营地里一片宁静,看来马烈他们还未回来,凌晨很快便不再多想,对他来说,今晚还有一个很大的收获便是知道了修炼的等阶之分。

一直在荒原上生存的他,做任何事都非常有目的性,第一次捕杀猎物,第一次去聚居地换取食物,和人争斗。

如果你没有猎物强大呢?那就一定要变的比它更强,更凶猛。

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食人族,巨魔,以及今晚认识的莫言,对凌晨来说他们都非常强大,强大到他没有一丝希望战胜。

好在现在他有了一个方向,天行者,凌晨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那幅图案,像是一个烙印,深深刻在了那里。

这是一幅人体天图,人体经脉交叉成无数线条相连,无数的光点像是星空般璀璨,它们对应了一个又一个的穴位,五脏六腑如同山川耸立,血液汹涌澎湃,像是河泽江海。

随着凌晨仔细的观摩修炼,他惊异的发现,这幅图竟然不是死物,那个巨大的人影不断变换着姿势。

时而盘坐在地,像是在对着日月呼吸吐纳,时而挥拳结印,像是开天辟地的神灵,时而以双足行走,以奇异的步伐迈向远方,还有些动作,正是白川教给他的那些。

凌晨如痴如醉,全部身心投入了进去,恍惚之间,他听到了有人在轻语,像是在诵经。

“呼吸法只是入门而已,这才是关键!”

一瞬间,凌晨有所明悟,那些低语声,在他脑海里浮现,一个个奇异的符文,散发着光芒,传达天地之间的真理。

每一句都那么晦涩难懂,让人苦心钻研,凌晨不得不强迫自己记住每一个字,每一个符文,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理解的。

不知过了多久,凌晨才确信自己记住了其中一段,还有的以他现在的能力怎样也难以继续下去了。

不过对现阶段的他而言,已经很满足了,他确信已经找到了修行之路的起点,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对照经文,他默默感悟,呼吸渐渐变得有规律起来,丝丝缕缕的气从四面八方而来,钻入他的皮肤发丝,几乎无孔不入。

诵经声再次响起,凌晨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身体打开了无数道‘门’,那些气流被吸纳,如同海纳百川,全身的血液都在涌动,像是河流奔腾,甚至能清晰听到那如雷鸣一样的声音。

天行者,这种至强的战技,首先便是强化体魄,凌晨感觉全身的骨骼都在响动,像是要经历千锤百炼之苦,疼痛不已。

四肢百骸间,流动着一个个发光的符文,几乎要实质化,凌晨的双手不断变换,模仿着脑海里那个巨人的动作。

他像是迷失了,恍惚之中,像是有一层无形之力,将他束缚,如同一个蚕茧,他被困在了里面。

到了最后,凌晨早已忘乎所以,双目紧闭,仅凭着一种本能动了起来,四肢百骸像是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全身的血液汹涌澎湃,他撑开了身躯,像是打破了某种束缚。

终于,凌晨停了下来,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下苏醒,这一次他清晰的知道了身体的变化,之前莫言说他不过是二三阶武士的样子,现在他可以确定自己已经更上一层楼,进入了三阶。

感受着身体里那似无穷无尽的活力,凌晨异常欣喜,他知道只要沿着这条路修炼下去,便会一步步变强。

夜色里,他走在营地,活动了一下身躯后,他猛的一跃而起,身体一阵怪异的晃动,像是光影折叠一样,人瞬间跃起了足足有十米高。

还未落地,凌晨在空中踏了一步,仿佛连空气都扭曲了一下,传出清晰的破空声,他瞬间出现在十几米外的地上,双足如同利刃般深深的插进了泥土中。

稍一用力,他再度跃起,在营地里忘乎所以的不断变换动作,轻盈无比,直到将脑海里那些动作全都演示了一遍,他才停了下来,久久未动,像是在思索什么。

不知何时,凌晨才终于恍然,他并指如剑,手掌晶莹如玉,上面竟有奇异的符文流动,瞬息之间,他变换了几种不同的手势,最后,他斜指向前方,一道蓝色的光如同利刃出鞘,激射了出去。

“铿锵!”

空气里竟然传出无比真实的破空声,那道蓝光如同利刃般瞬间飞射在了不远处一块石头上,如同切豆腐般,穿透而过。

“三阶武士,剑气出体!”

凌晨兴奋的喃喃自语,每个武士都是从呼吸吐纳开始,到了第三阶才算真正登堂入室,可以控制天地之间的‘气’,来作为攻击手段。

到了现在,凌晨算的上真正的踏在了修炼之路的起点,兴奋之下,他又继续练了起来,让他感到惊喜的是天行者确实奥妙无穷,他好像永远不知疲倦般,一次又一次的演化那枚符文。

到了最后,那枚符文在他指间几乎要实质化了一般,像是一轮蓝色的弯月挂在那里,气流汹涌澎湃,他快速挥舞,数道蓝色光刃飞散而出,足以切金断玉!

“要是有一把真正的剑便好了。”

凌晨自语道,他确信天行者无比契合的便是剑这种兵器,就像白川的巨剑那般,不过他倒更喜欢轻巧的长剑。

这与他的习惯有关,在荒原里一次次的生死危机之下,依靠着本能他的身手无比敏捷,长剑更能发挥他的特性。

凌晨拿出赤瞳送给他的那把匕首,也不知这是用何等的材料打造,在黑色里如同一道燃烧的火焰,熠熠生辉。

可以当作秘密武器,凌晨稍加思考便将它收了起来,心里打定主意,要去弄一把长剑作为兵器。

安静的营地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男人粗犷的笑声,马烈带着斥候队里的一行人,终于‘放松’归来了,很明显,他们玩的非常开心。

凌晨立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躺在草席上休息起来,不一会,牛头这个无比憨厚的青年醉醺醺的扶着猴子还有老猫,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倒在地上就这样呼呼大睡。

凌晨无语,不过倒也羡慕他们如此毫无戒心的相信彼此,很快,他也放松下来,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用担心被野兽惊醒,毫无戒备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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