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周溪连发五条朋友圈,然后跑去洗澡,洗澡出来便看有人回复她。
一打开微信,就看到万莞那女人明目张胆的评论。
重色轻友!
不仅如此,连五条都回复一模一样的话。
周溪:……
万莞那女人兴风作浪的坏毛病!
一通电话,直接拨给万莞。对面接起,掺杂各种声音,没过多久她便接了。
周溪:哼!女人你够绝的啊!
万莞:哈哈哈,一报还一报,这不是你教我的嘛。
周溪一听直撂下电话,她要跟万莞那个女人绝交一天。
丢下手机后,裹着浴巾走到阳台,眼前五彩斑斓的黑夜,身后空无一人。
周家对子女教育严格,但也十分尊子女意愿。
离开周家,另立门户,本身对大家族来说,另立门户会使关系淡离,这是大家族最不愿见的忌讳。
周溪十八岁生日,各种生日礼物,名车名包都不如送她自由。
周老爷子一套房子,彻底把她捧上天。
可是独居也有独居的不好,人烟味少,人情味也少。平常上班还好,一到下班回家冷冰冰的,别提多清冷了。
孤影单薄,即便身后华丽灯光也难以驱散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冷与独孤。
自由与孤独本不成对比,但孤独时自由的一部分。喜欢自由,必须敢于承受孤独。
其实她很难想到,有一天家里多了一个人的感觉,但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等那个人了,
那个人,
肯定会来!
念及此处,女人笑起,笑声融入夜里。
另一边,气氛冷到极点。
陆笕又碰到工作难题了。
跨区抓捕令没能下来!
他坐在老头子办公室,看着他如黑煤般的脸色,和即将爆发怒火的样子。
窗外已是黑色,白天黑夜颠倒的工作作息规律,陆笕早已习惯。
他的职责,却一再受阻。
守护者,有一颗守护的心,却无能做到守护,也挺悲哀的。
陆笕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警服,勾唇苦笑:
原来,信仰有时也只是口头上的字面,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说材料不够,证据不足,不同意调查。”窗前男人说道。
陆笕抬头看他,他又说:“你继续审问,看看能问出什么吧。”
陆笕皱眉,起身敬礼:“是!”
说罢,转身离开办公室。
后来,这事搁浅了下来。
周五晚上,周溪应齐斯文的约,前往烈焰会所赴约。
周溪还没到时,齐斯文和几个下属在包厢讨论事情,“东西”也摆上了桌。许是没想到周溪会提前早到,很是安心讨论“东西”,讨论到一半时,包厢门被打开。
包厢里原有的人刷刷的盯门口的人,周溪和一个服务员。
反应及时的下属立马把“东西”收起来,不过还是被眼力极好的周溪看到了,尤其他慌张收拾“东西”而露出“东西”的原样时,让她能够清清楚楚的看清“东西”的样子。
惊讶之余,又很快的收起了眼里的惊讶,转而装作没看见。
因而,这顿晚饭吃的难受。
即便她努力微笑的积极参与讨论曾经的事,也只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齐斯文走在危险的边缘,知晓人性的弱点,更知人们的强颜欢笑。
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尤其那个人是她。
吃完一顿忐忑不安的饭,周溪捧着一杯茶水,小口小口的抿着,然后听说他说:
“周溪,你还会想腾哥吗?”
小口小口抿水的女人愣了下,然后放下水杯,眼神懒懒地看他,开口清冷问:
“齐斯文,事情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是觉得我不对,是吗?”
齐斯文扯嘴笑了下,看她的眼神逐渐犀利,“过了那么多年?周溪你到底有没有心,腾哥那么喜欢你,那么护你,最后也因为你而出事的,你竟然如此淡然的说那事不关你的事?”
周溪皱眉:“你冷静一点,齐斯文!”
“我冷静不了!”他低吼着,“你不知道当时现场多惨烈,而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如果不是为了你生日,他也不会在雨天当天赶回景城,更不会出车祸。”
周溪眼神逐渐冷漠,“如果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说罢,起身要离开,但被他拦住在门口。
周溪抬眼盯他,眼神清冷到让他突然崩溃。他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掐着她,“腾哥当初跟你告白,你为什么的不答应?”
周溪疼的整个身子都缩起来,她一边挣扎,一边说道:“齐斯文,我说我不喜欢他,你合意吗?”
“对于腾哥喜欢我的事,我早已跟他解释清楚了,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她低吼着说道,说的更痛苦。
当年因为这事,闹得全校皆知,她还抑郁了好一段时间。所有人都指着她说她是害死腾哥的元凶,逼迫她高中一毕业就远离父母,独自一人在国外求学。
与父母间隔也从那时起。
可她明明没有错,错却全在她身上。
亲人指责还好,不知情的人指着她骂彻底把她压垮了。
“我在这事中,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责任。”周溪挣开他背抵着门把,极近崩溃边缘地说,“你们干嘛每个人都把责任退给我!”
“我也是受害者,在那件事中,我本来就没有错。我该解释的全都解释了,但是他不听我能怎么办?
如果真的喜欢我,会这样折磨我?”
她倔强的抬头看着他,强忍着泪水,一字一句的说道,“齐斯文,别把我逼到无路可退,否则管你是不是腾哥的兄弟,我也会把你逼到无路可退的。”
说完,她拉开门把,摔门而出。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齐斯文的手下匆匆赶来,一推开门便问:“老大,你没事吧?”
齐斯文盯着刚一闪而过离开的身影,转头看他一眼,“没事。对了,事情办的怎样了?”
“您放心,已安妥。”
齐斯文轻笑,“见了还想跑,做梦!”
手下点头,又问:“那那女士呢?”
齐斯文愣怔了下,“见者有份。”说着转头看他,笑说:“留活口,找新闻。
我就不信,摊上这事她还能独善其身。”
陆笕家楼下,一辆黑色路虎揽胜停在路边,车上的女人趴在方向盘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车喇叭一会儿响又一会儿的。
陆笕回家路过,看到极为眼熟的车牌号鸣喇叭一会儿又一会儿的,身为警察叔叔,抱着即便下班了也要去看看出了什么事的心态,于是上前一步看看情况。
车窗被敲了几下,周溪姿势不变偏头看窗外的人,她看了好久窗外的人才降下车窗。
正当陆笕不耐烦离开时,车窗降了下来,车位上的女人一脸愁容。
他微惊了下,而后莞尔一笑,“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窗外的男人,突然鼻尖一酸,又害怕被他看到自己丢人的样儿,于是赶紧埋头于曲起的手肘里。
她肩膀一耸一耸的,陆笕这会惊呆,错愕不已时,赶紧上车看她。
上车后,女人还是趴在手上,头不都抬一下。男人抿嘴,轻微靠近,同时伸手拉过她一撮卷发,卷在指尖上缠绕,空气中有女人轻抽声,也有不为人知的景象。
头皮微微麻麻,犹如电流流进身体里。把不该被看到的蹭在手背上,眼眶泛红地侧头看男人,温声温语:
“你干嘛呢?”
手顿抬眸,双眸对视,双眸如星辰大海。
“我今天可以借你抱一下。”他说。
周溪定定地看他一眼,撇头看向窗外,不肯再看他一眼。
但这丝毫不影响男人的行为,依旧玩弄她的卷发,有时还轻扯一下,一次两次之后,女人抬头坐直,伸手拍掉男人的手,口气不小道:
“你干嘛呢!!”
陆笕定眼看她,扯嘴轻笑,“这么凶呢?”
他说完女人立马瞪了他,却引得男人笑的更猖狂,那欠揍的样子让女人气的痒痒,但只能干瞪眼。
但在这时,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糖果,拆开塞进她嘴里,凑近她,带笑道:“别气了,嗯?”
甜味在嘴里,仿佛在心窝里搅拌似的,甜到心坎里去了。
下一秒,女人笑容满脸,嘟嘴含糖道:“我还想要抱抱。”
双眼眨巴眨巴的颤动,睫毛一扇又一扇的。
陆笕嘴抽了下,哼了声偏头,说:“吃了我的糖,还要要抱抱?这么便宜的事都给你占了,你觉得可能吗?”
……
“你不是说可以借一下吗?”周溪诧异。
陆笕勾唇,腹黑道,“二选一,你选了糖果的。”
“那是你塞进我嘴里的!”她愤懑不平道,“这又不是我选择!”
“那你吐出来啊!”陆笕又击了她一把,“我亲自喂的。”
周溪气得头冒烟,“你……还要不要脸了!”
男人眸子闪着光笑了下,靠近她盯她看,“我不要脸?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惹我的了?”
久远的记忆一下子全涌出来,周溪满脸尴尬。想当初,她自己挺不要脸的,调戏男人也就算了,还调戏人家警察叔叔……
“额……”她眨了眨眼,“之前……我……年少无知!”
“嗤!”男人嗤之以鼻,特别意味深长点头笑道:“二十二岁的年少无知,不错不错!”
周溪:“……”
车内气氛又尴尬又暧昧。
周溪看着前方,尴尬到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男人不语她不言,两人有种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却全程无交流的样子。
最后还是周溪妥协了,“你明天有空不?”
陆笕从手机里抬眼,丢了句:“没……有空吧!”
……这个意思是有空还是没空?周溪一脸懵,男人收了手机,笑着说,“你想干嘛?”
周溪乐呵呵,“想约你吃饭啊!
你忘了你欠我一顿饭了?”
陆笕愣了下,哭笑不得:“欠一顿饭?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欠你一个男朋友?”
“……”周溪挑眉,心想着你还有点觉悟不错不错,又听男人说道:“我们局挺多优秀小伙子的,要不介绍给你?”
“你敢!”周溪指着他,气得差点怒发冲冠,“你要是这样,信不信我把警局闹得鸡飞狗跳?”
看人又恢复活力无限的样子,陆笕适可而止,笑着说:“明天见。”
说罢,开门下车,留下有气未出的女人目瞪口呆,看着他一步又一步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