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震惊的看着她,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原来那天电梯里的那个男人是海欣的哥哥?!
“楚菲,我那晚打电话,是想让你放过他的,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看起来似乎是车祸,但我知道肯定不是。
前些天我给他办了丧事,本来几天就可以回来的,但我爸妈病了。
听说海平威的死讯,我爸妈嘴上说着该死,死得好,却都一病不起,其实我知道他们也很在乎。
不过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了结了一件心事,总比每天担心他在外面又杀了什么人要好的多。”
海欣轻描淡写的说着,可地面上的阴影里却落下了两滴泪水。
楚菲如鲠在喉,好半天才艰涩的问:“是……霍景初吗?”
海欣点头:“是。”
楚菲忽然就明白为什么海欣这段时间要挂断她的电话了。
也许是……恨吧。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吗?
如果道歉,那就说明她认为霍景初错了,可如果不道歉,那毕竟是海欣的至亲。
楚菲咬着嘴唇,身体僵硬的坐在那。
海欣忽然抬起头,看着她说:“我不恨霍景初,因为他算是替天行道了,海平威确实该死。
我今天跟你说这个,也不是想告状,而是想让你明白,我放下了,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因为他而有芥蒂。”
楚菲摇头,她不可能跟海欣有芥蒂,可是海欣真的能放下吗?
“海欣姐,你真的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楚菲看的出来,海欣是恨海平威,但血浓于水,这份羁绊是无法忽视的。
就如同她对祁湘婷,曾经她真的是好恨祁湘婷自私的抛弃她,可最后还是说原谅就原谅了。
海欣点头:“我能,他是人渣,就像霍景初说,他不死,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他手上。
你知道吗?就在他回来之前的一个月,他还杀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我不知道这个禽兽是怎么狠心下的手,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哥哥。
我感谢霍景初,让他就这么死了,保证了我们全家的体面。”
海欣说着就笑了笑,但是笑容很牵强。
楚菲缄默不语,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晚上回去之后,她吃完饭就上楼,然后一声不响的躺在床上,没有像平时那样磨着霍景初做这做那。
“生气了?”霍景初走到床边,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楚菲摇头:“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自己不了解你。霍景初,你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杀人这种事,普通人光是听到就觉得害怕,可他却在做这种事。
霍景初柔声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杀过好人,那个海平威是罪有应得。”
他说着就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楚菲却是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僵硬的问:“可是你这样不算是……”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真的好怕有一天他会被抓走。
他说没有杀过好人,不就是在默认杀过人吗?!
霍景初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斩钉截铁的告诉她:“我一辈子都会在你和孩子身边。”
这本是一句承诺,可在此刻的楚菲听起来,却像是一种敷衍。
她忽然坐起来,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只是认真的看着他:“霍景初,你能不能把你的事情告诉我?!”
霍景初脸色一僵。
“不行吗?”
霍景初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轻声说:“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但是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听他这么好脾气,楚菲也知道或许真的是他不愿意提起的事情,所以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可是看着眼前这张英俊无双的脸,她真的觉得有些陌生。
“楚菲,不要怕我好吗?我不是海平威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我的双手上,没有染过血。”
没有染过血……他想说的是什么呢?!
楚菲没有给他回应,只是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又重新躺下。
霍景初面色深沉,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转身回到书房。
这一晚,两人都没再有过交流,就算是睡前的孕妇奶粉也是陈妈送来的。
陈妈不知道这小两口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但也不好多问,看着楚菲把奶粉喝了之后就端着杯子下楼。
楚菲一直失眠,临近一点多才有些迷迷糊糊。
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阵很轻的交不上,之后就是身边的床垫微微凹陷,她知道是霍景初回来了。
黑暗中,楚菲睁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
霍景初是跟她背对背,也没像往常一样,把她揽入怀中。
平时都是搂着她睡,今天这是生气了?!
楚菲心里有情绪,一是对霍景初有些惧怕,二是气他的隐瞒。
哼,不搂拉倒,爱搂不搂!
第二天一早,楚菲就板着脸,早饭也没跟霍景初说话。
两人虽然还是一起去的片场,但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同时看着窗外,但一个看左边,一个看右边。
别说楚菲有情绪,霍景初也是,他在因为昨晚楚菲的沉默而伤心!
楚菲也能猜到他在气什么,但不想先低头。
化妆的时候,她跟艾妮说了这事。
但她没有直接说,而是试探的问:“如果你有一天,发现睡在枕边的男人杀过人,你会怕吗?”
艾妮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你是想说霍景初吗?”
楚菲没有办法否认。
艾妮搂住楚菲的肩膀,笑道:“实话说,我会怕。
会怕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就是普通人,怕死,怕血,这都是正常的。
不过菲菲啊,你家霍先生对你那么好,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对吧?
他呢,就算是伤害所有人,都不可能伤害你,更何况他没有伤害无辜善良的人,对吧?”
楚菲心里能不明白吗?
她都明白,她就是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相信他,继续爱他。
“我说你怎么一早上就闷闷不乐的,你家霍先生也是一言不发,气场冷得吓人,原来是因为这个。”
楚菲忽然看向艾妮:“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确定是化妆师,而不是间谍?”
“大姐,你说什么呢?”艾妮笑。
楚菲嘟起嘴:“就是觉得你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消息,我在你面前就像个傻子似的。”
“我跟你说,你这样真的挺好的,活得单纯一些会轻松。”
“说得好像你不单纯似的。”
艾妮耸肩,她可不是不单纯嘛,想单纯也做不到啊。
“喂,你家霍先生怎么走了?”艾妮忽然指了指不远处,皱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