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爹,爹做的鸡,肯定比厨房里的那些人做的好多了。”
李澜青会心一笑,甜甜的谢着,让张氏觉得,她就是家里的亲闺女一样。
“啊……救命啊……救命……”
三人聊的正好,突然便听到院里一阵女人的惨叫声,可谓是势如破竹一般刺穿了几人的耳膜。
“到底怎么回事?在院里大呼小叫什么!”
张氏听到这哀嚎声,顿时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高兴,苏父和李澜青当即便起身往外走,几人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看到甄贞握着菜刀跌跌撞撞的从厨房里撞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拿这个菜刀想干什么!”
张氏一看到她那副惨白的脸色,以及那跌跌撞撞的样子,肚子里的火气更是没由来的涌了上来,只见她手里握着佛珠,指着甄贞便破口大骂。
“救命……救命……它……它动了……老爷……它动了,它还活着,它还能动。”
甄贞一看到苏父那铁青的脸,便举止无措的扑上来,手里的菜刀更是十分危险的抵到了苏父的胳膊上。
“小心爹!”
李澜青上去一把握住菜刀的手把柄,连忙从她手中夺过,之后甄贞便两只手拽住苏父的衣服,十分崩溃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坐在地上摇头,那模样看上去格外的凄凉。
“不就是杀个鸡嘛,我磨刀石还没找到呢,你就吓成这个样子。”
苏父一把拽住甄贞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直接弄疼了甄贞,只见她秀眉拧在一起,泪眼婆娑的看着张氏。
“不杀鸡了爹,不杀鸡了……”
甄贞摇头如拨浪鼓,嘴里一直嘟囔着,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站都站不稳。
“我去看看。”
李澜青有些好奇,到底甄贞看到了什么,能把她吓成这个样子,于是便主动挑起了厨房的门帘,一股脑儿的钻进去,只见那只鸡已经死了,嘴巴微张着,脖子被割断了半根,血从砧板上流到地上,一直眼珠子安静的躺在砧板上。
“就是杀个鸡,也没什么的,甄贞啊,你别怕,来,我带你过去,我杀给你看一下,一学就会的。”
李澜青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故意拉着甄贞往里面走,嘴上及其温柔的劝着,动作却十分生蛮,甄贞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被生生的从门口拖了进去。
“来,拿着,跟我学着点儿。”李澜青将自己手上的菜刀塞回甄贞的手中,右手握着她的手,生生的拖着她来到砧板跟前,又握着她的手,恶狠狠的朝着那已经死了的鸡砍下去。
只见刀砍在鸡的身上,由于碰到了比较硬的骨头,当即便弹了起来,鸡身上的皮和肉被生生的砍断了。
“啊……”
刀背上传来反作用力,李澜青又死压着她的手,一时间甄贞只觉得自己的手格外疼,像是疼痛被放大了很多倍,于是用劲儿甩开了菜刀,以后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厨房,当着一家人的面儿跑了。
“澜青啊,这鸡你就放这儿吧,我等会儿处理了,这里面不干净,赶紧出去吧。”
甄贞跌跌撞撞跑出去以后,苏父便立刻夺过李澜青手上的菜刀,拉着她出了厨房。
“真是没规矩,不就是杀个鸡嘛,瞧她那个样子。”
张氏本就对甄贞不满,此刻被她气的只觉得七窍生烟,对着背影又是一阵数落。
“好了娘,不要管这些了,我们先进去吧。”
李澜青微微笑了笑,苏父这是明摆着给她撒气呢,甄贞那么柔弱的一个小姐,怎么见过这种场面,也就乡下人对此习以为常。
“淮景一早就跟我们说过了,让我们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在府里兴风作浪,搅的你们不得安生,我这就是告诉她一下,免得这安稳日子让她一个毛丫头搅浑了。”
苏父是个明白人,尽管看起来和善,可也聪明的紧,动动手指头的事情,顺道就给甄贞上了一课。
“多谢爹,她就是个文弱丫头,在家里啥场面都没见过,我们这下可是把她吓坏了。”
李澜青以帕掩面,轻笑出声,一脸幸福的说着,看上去心情不错。
“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你瞧瞧她那个样子,也不知道做作什么。”
起初张氏只觉得甄贞是名门贵女,处处透着尊贵,这会儿入了府,倒是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了。
晌午过后,就听下人说,甄贞好像是疯了,在花园里的池塘边,将莲蓬根都拔了,一路跑,一路哭着,跌跌撞撞的样子跟她以往大相径庭。
苏父当真炖了一锅鸡汤,看上去格外的鲜美,趁热着就让人端去给李澜青,自然,也送了一锅汤给甄贞,说是那只鸡炖的汤,甄贞吓得当场就将汤盅推翻了,汤撒了一地,汤盅也碎的一片一片的。
“爹的手艺还真是好,你也来尝尝。”
李澜青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浅尝了一下,以后又笑着叫二喜过来,放在她的嘴边,让她也尝了一口。
“的确是味道很好,没想到老爷手艺这么好,一点儿也不输老夫人呢。”
二喜用手背抹了抹嘴唇,之后便想到了甄贞那副吓怕了的模样,连忙笑着夸赞。
“的确是好手艺,也是好手段,没想到爹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也是个有主意的。”
李澜青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连她都没想到的这种手段,苏父在看到甄贞的一瞬间,就下了决定,还全程一副平和的样子,更甚者让甄贞一个人拿着刀在厨房鸡盯着半死不活的鸡,他与众人在主屋里谈笑风生。
“老爷才不简单呢,我看平日里,老爷亲自看着花匠培土,就连后花园的池塘都是他一个人打理的,咱们老爷可比别人强多了。”
二喜是个鬼灵精怪,平日里就会默默的观察一些事情,如今甄贞被苏父警告,两人的心情都很好,一时间竟坐下来聊起天来。
“相公不插手,也能好做些。”
李澜青想了想,嘴角噙着笑,一勺又一勺的喂着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