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唐,一个妾室,弄的这么大动静,大摆筵席走正门,还管理府上大小事务。”
“宁愿以妾的名义迎一女子入门,也不愿让杨容入门,看来,这真是京城里的一出好戏。”
人群中,有人不悦,有人谈论,有人叹惋,更多的是嘲讽,此刻被几个人钳住的杨小姐,真是心灰意冷。
只见她眼泪从眼眶中喷涌向外,划过那张算得上精致的脸,顺着尖尖的下巴掉落在衣服上,她此刻已经没有那么多力气挣扎了,目光总是落在王公子那一身刺目的红色和那张错愕的乖巧的,不知所措战战兢兢的脸上,还有那让人嫉妒到失控的红唇。
“今天,杨家的脸算是被丢尽了。”
“我要是她,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是她整日里缠着人家,总是以皇后娘娘的身份作威作福,如今可好,人家直接甩开了她,我看她还有什么脸在活下去。”
“好好的婚礼让人给弄成这个样子,实在是罪过呀。”
“杨小姐,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根本不可能得到……”
“你住嘴!”
人群中唾骂声越来越多,李澜青不想让场面太过于难堪,这才轻启红唇,想要劝阻杨小姐,叫她不要再一意孤行,徒增烦恼。
可谁知,杨小姐泪眼婆娑,泪水纵横,却还是大吼着打断了李澜青的话,眼里颇为不甘,那双受伤的眼睛,死盯着窦蔻嫣,始终不愿意挪动。
“我不信,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她!”
杨小姐的耳边,都是来自别人的嘲讽和叹息,曾经认定的人,突然间便成了别的女人的怀中人,她这么高傲的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你信不信都没用,今日她同我身穿同一套喜服,站在我王府的门楣,面对着我王府的宗老和父母,你不信也没用。”
王公子生怕将杨小姐打压的不够死,此刻更是卯足了劲儿逼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身红色的衣服,趁着王公子这谪仙一般的人更加动人,只可惜,却口出恶言,重语伤人。
李澜青不忍再看这样的画面,只能躲在苏淮景的怀中,微微叹了口气,算是对杨小姐的默哀。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她也甘心于你做妾?哪个大家世族的女子,甘心为人做妾?”
杨小姐在王公子跟前讨不到一点儿好处,就只能将希望系在窦蔻嫣身上,只见她老泪纵横,却仍旧散发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嫣儿,你同她说,只管说实话就是了。”
王公子像是看穿了她的固执,怕她贼心不死,正巧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儿,索性一次性把话说个明白了。
“我愿意。”
直到这时候,窦蔻嫣这才站出来说话,只见她一副文弱的模样,一直禁闭着的嘴唇这才悠悠的吐出三个字,便颔首沉默不语了。
在那之后,每人都被这套说辞堵住了嘴巴,人人称道杨小姐恬不知耻,虽也有人对王公子的行为表示不满,可说到底还是没对他抱有太大敌意。
李澜青闻言,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巴,怎么说窦唯这个女人的家庭背景,也是正经人家,怎么会有女子真心实意的甘心作妾,甚至不惜告诉天下人。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来人,把她看好了,别错过了吉时。”
许是觉得这样的闹剧已经维持的够久了,从窦蔻嫣嘴里说出愿意的话之后,王公子便显得没多少耐性了,直接拉着她便往堂中走,亲自捡起了地上的红盖头,又重新盖在了她的头上。
“继续。”
王公子冷冷的开口命令着,双手紧紧的握着窦蔻嫣那纤细的手。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不!”
杨小姐被几人钳制着,在院中亲眼看着王公子和窦蔻嫣夫妻对拜,一副夫妻伉俪情深的戏码,在杨小姐的哭喊中,窦蔻嫣被人牵着送入了洞房中。
“噗……”
之后,便见杨小姐口吐鲜血,献血喷出一米远,地上斑斑血迹,她的脸上更是鲜红一片,之后便见她头一歪,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哎,这可怎么好,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杨国舅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也怪不得别人,是她自己跑来的。”
“罪孽深重啊,大喜的日子……”
“活该,这是她应得的,她连个窦蔻嫣都比不上,王晏殊宁肯要个妾室,也不愿要她,往后啊,这杨府也算是到头了。”
到场宾客目瞪口呆的看着倒在地上鲜血一片的杨小姐,而王公子则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亲自凑到桌前,举起一杯酒便到席上挨个敬酒了。
“送回去。”
许是觉得杨小姐躺在院中十分碍眼,这才见王公子挥了挥手,命人将她抬走了。
自杨小姐被抬走以后,宴会上的气氛显得和谐多了,李澜青不便饮酒,留下苏淮景应付王公子之后,她便动身前往新房了。
王公子的院子是王府里最好找的,只见门口挂着刺目的大红色,院子里来来往往许多的女使和婆子。
“夫人,这是后院了,宾客都在前院里呢,您是不是走错了,老奴送您过去吧。”
李澜青刚正大光明的进了王公子的院子里,就被几个过来帮忙的婆子拦住了,其中一个看上去格外的老成,行为举止一看便知是府里掌事的。
“不必了,我是来看望新娘子的,王公子在前院儿待客,就让我独自过来了。”
李澜青扯出温暖的笑容来,不嫌麻烦的同手下的婆子解释,还将手上的礼物露出来。
“这是公子的贵客,都瞎了眼吗,还不快让开。”
就在那几个婆子半信半疑的时候,言岩适时的冲了出来,呵斥了那几个婆子,李澜青这才回眸一笑,之后就朝着婚房去了。
窦蔻嫣被分到了王公子院子的仓玲斋,是个不远不近的屋子,看上去挺大气磅礴的,李澜青踏足这里,屋子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府上的婆子来往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