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李澜青那倔强的脾气,不日,二喜便搬来了手底下铺子的账簿和用人名册。
王公子同李澜青签下协议之后,便动用了打量了资金,在九州十三郡大力推广玲珑阁的分店,短短几日,便已经有了十三家铺子,现在店面已经在搭建中了。
就差一个合适的时机,这些店铺就可以一声不响的打到各地的商业链里。
一只紫色的狼毫笔,笔尖尖细又浓密,笔杆舒适雅观,李澜青捏着这笔,十分自得的在装订好的簿子上,将那些已经明了的支出全部记下来。
“夫人,这些账簿,恐怕没有个十来日,是没办法核对完的,要不然您就休息一会儿再看吧,看太久会伤眼睛的。”
李澜青呆若木鸡,不动如山的坐在桌前已经有一两个时辰了,二喜看到那些数字都觉得眼花缭乱,可李澜青竟一点儿疲惫都没有。
‘这些算什么多,现代的一个报表上的数字都跟这差不多了,我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李澜青暗暗自言自语着。
“没事,这些都不算什么,你去给我准备点儿吃的吧,我饿了,让小厨房做些点心放在屋子里吧。”
李澜青别了二喜一眼,并未责怪,一脸的沉稳和镇定,心里算着账,嘴上却想着吃些什么有滋味的东西。
“夫人又饿了?这才用膳一个半时辰呀。”
二喜刚刚还昏昏欲睡,一听到李澜青要吃东西,就立马来了精神,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澜青的侧脸。
“傻丫头,夫人如今有身子了,那可是一人吃两人补,赶快去弄着来吧。”
李澜青还未做解释,屋子里一个老成的婆子便一副痴笑的模样点拨着。
“这么能吃呀?我还以为只是比平日里多吃一些而已。”
李澜青耳边充斥着两个人的对话声,柳叶眉轻佻,自顾自的屏蔽了那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一锅鸡汤,再加一些小菜和糕饼稍稍片刻便端上了桌,闻着那浓郁的鸡汤味,李澜青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再没心思看这些账簿了。
“这鸡肉鲜嫩,最是滋补,可万万不可喝的多了,小心流鼻血。”
李澜青屋里的婆子舀了一碗鸡汤放到李澜青的面上,眉梢眼角喜色连连,十分温和的在旁劝说着。
“辛苦了。”
李澜青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以示受益,这才动起筷来,只见那素白色的筷子穿梭在各个菜碟之间,每道菜都被李澜青一一宠幸,无一幸免,那锅鸡汤,最终也只剩下一堆残骸。
夜里,苏淮景从书房里回来,疲累的伸了伸懒腰,一看到李澜青那熟悉的身影,嘴角连忙勾起了笑容。
“娘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未休息,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就别太操劳了。”
苏淮景从背后将李澜青抱住,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贴着她那柔软的脸,一副幸福的模样,薄唇微微张合,气若游丝的同李澜青做心灵上的交换。
“睡不着,这两天总待在家里,手底下的铺子都快要开张了,可是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弄呢。”
李澜青点了点手边的账簿和一些她自己列的计划表,顿时有一股丧气感油然而生,这还真是一环套一环,总是不能安生。
“娘子近日……似乎比之前胖了一些,这肚子嘛,看着还跟从前差不多,就是这身形……”
苏淮景刚刚抱了李澜青,看了看她指着的东西,顺道便将目光挪到了她的身上,这才十分平和的随口提了一嘴。
“我胖了?是不是变的特别丑了……腰也没了,腿也粗了?”
李澜青最怕听到的就是这话,身材就是一个女人的命!
“可不是嘛,夫人你一天吃了那么多东西,自然会胖的,一天都快赶上六顿了,奴婢两三天都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二喜正巧打了洗脸水进来,看到两人谈及身材,二喜便皱着眉插了一句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日里就是觉得饿,感觉吃多少都不够。”
李澜青顿时便苦着一张脸,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两手夹住自己的脸颊,小嘴外翻着嘟囔着。
“不妨事儿,娘子嫁给我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嘛,相公何事在意过这样的事情了,你尽管吃,要是府上的东西吃腻了,我让人去酒楼给你买,总不能饿着娘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吧。”
苏淮景连忙将她的手扯下来,眼里一片清明之色,略带笑意的回答着,李澜青盯着那闪烁的目光,心中骤然一暖,忙低下头沉默不语。
二喜见李澜青那副羞郝的模样,连忙将洗脸水和毛巾放下,灰溜溜的从门里出去了。
一夜辗转反侧,李澜青生怕压着了肚子,平躺着却好像左右都不舒畅,于是总是翻来覆去的。
屋里投来了外面的月光,皎洁的月色印在李澜青的瞳孔里,那柔和的月光,照亮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耳边是苏淮景轻柔的呼吸声,李澜青扑朔着大眼睛,将那俊秀的脸庞每一寸都刻在心里,总归是觉得无趣了。
李澜青蹑手蹑脚的将苏淮景的胳膊挪到一旁,又轻轻的揭开被子,穿了鞋子披了衣服下床。
“这些都是给南郡的,清单上的东西还差一味草药,还有这银丹草……”
李澜青捏着册子坐在桌子旁,轻轻的摆弄着自己箱子里的那些原材料,偷偷摸摸的将东西放在一角,算是归类了。
“系统,你说制造散粉的那些材料,到底要到哪里去找呀?”
李澜青一个人嘟嘟囔囔的同自己脑海里的小U说话,一副费解的模样,有的时候还会拉一拉自己快要掉下去的外套。
苏淮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澜青,再听她一人喃喃自语,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缓慢的眨着,耳朵是个背叛者,将李澜青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
过了半晌,苏淮景也未发出一点儿动静,就看着背对着他的李澜青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又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