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好手段,先后买通了两个郎中给你诊脉,要不是今日你嘴上不加节制,你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吧,我真是个大傻子,居然这样偏信你的话,你这个贱人!”
县太爷心中怒火难平,就恍若亲自看到了林浅和别人行苟且之事,给他带了绿帽子一样,那气的面红耳赤的模样,真让林浅觉得害怕,她都不敢凑上前去为自己辩解。
“官人,你听我说……奴婢也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实在是大娘子她欺人太甚,奴婢怀胎十月才……”
啪……
林浅知道,事已至此,只能诉苦,再说自己什么逼不得已的话都是不顶用的,县太爷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但是不为自己辩驳又显得太过于刻意了,只能装模作样的演戏。
怎料她的话还没说完,县太爷一记耳光便迎风飞来,她此刻正欲辩解,避之不及,狠狠地挨了这一耳光,整个人吃了力朝一边倒去,最后直直的跌坐在地上。
半张脸瞬间便红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变肿,林浅耳边一阵蜂鸣,右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半晌没有动作。
“你这个贼妇人,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了,让你跑到我这里来闹的天翻地覆,家宅不宁,你连我的血脉都敢冒充,将来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从喜悦一瞬跌到了低谷,五味杂陈在县太爷的心里来回倒腾,别提有多难受了,哪怕此刻林浅倒在地上,手上传来阵阵余温,也没能让县太爷的怒气减少丝毫。
“呵……哈哈……哈哈哈,你好意思说我,我生的儿子,我为他疼了一天一夜,险些母子俱亡,可结果呢,转眼他便成了大娘子的儿子,谁在乎过我的感受,我不求名分,不求地位,只求我的儿子平安,可你这个做父亲的,对他可有过一点儿怜惜?”
林浅也是被触到了伤心事,也再顾不得演戏那一套了,转瞬便涌上了眼泪,恶狠狠的瞪着县太爷,将自己的委屈和盘托出,那双眼里充满了憎恨,充满了对这不公的不满,眼里三分恨意,五分凄婉,两分无奈。
“大娘子是这府上的体面,你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记在她的名下,也是庭哥儿的福气,你真是不知好歹,哪有做母亲的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的。”
县太爷刚刚的怒火,被林浅这眼泪一逼,顿时泄了几分,却最终都转为了恨铁不成钢。
“官人怎么知道她是真心的,人心隔肚皮,她对我诸多不满,又怎么会善待我的孩子?难保将来她有了自己的骨肉,还要为她的孩子铺路呢!”
林浅听后,自嘲又癫狂的笑了笑,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的流淌,却义愤填膺的质问着县太爷,她话里的每一分心酸,都是这不公平的世界,都是县太爷这个魔鬼造成的,她忍到今日,怎么不恨,怎么不在意。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县令府有你这样的人,简直是侮辱了这样的门楣,来人,来人呐!把她给我拖出去,往死里打!”
县太爷哪里顾得上别人的心酸和苦楚,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人戏弄了的愤恨,往日施舍给林浅的一点儿疼惜,早就抵不上此刻自己的颜面了。
“哈哈哈哈哈,狡兔死走狗烹,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妄我为你生了孩子,还想要安安分分的同你过日子。”
林浅眼泪肆意挥洒,想起自己之前还企盼的那点儿侥幸的小心思,便更加痛恨不已,尽管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汗拖出屋子,却仍旧扯着嗓子大喊着。
“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个贱人,真是丢死人了!”
县太爷一时气愤,指着林浅那瘦弱的身躯毫不留情的说着,还不顾一切的摔了林浅刚刚拿着的药碗。
啪啪啪……
啪……
院子里打板子的声音络绎不绝,林浅死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身上疼的出了许多的汗,指甲狠狠地掐着凳子的边沿,两眼外翻,两个人就像是无形间杠上了一样。
也不知这样对峙了多久,林浅终是敌不过这样来势凶猛的痛打,身体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最终两眼一摸黑,意识逐渐剥离,晕了过去。
“老爷,林小娘她……她没气了……”
林浅院子里的婆子在林浅的鼻子下探了探,只见她口鼻出血,一动不动,只当是她被打死了,连忙冲到屋内给县太爷禀报。
“快把这个妇人给我拖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处理了,看见她这个模样,就让我觉得恶心,真是蛇蝎心肠。”
冷了这么久,县太爷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正好林浅也在这个时候死了,他的那口恶气也出了,只因为林浅是个无身份的女人,在他眼里,她的命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索性让人草草的拿席子卷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
县令夫人院里的女使儿听了信儿,马不停蹄的跑回来报信,县令夫人此刻还正在挑选最新的料子,准备拿去让人做衣裳。
“什么?死了?可知道是为何?官人真是这么说的?”
县令夫人被惊得扔掉了自己手上的新料子,拉着那个丫头左右询问,生怕是她们胡乱传的话。
“是真的,府里的好多人都看到了,是主君跟前的管事儿的,特地让人拿一个草席卷了,让人拿架子车抬出去的,听说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是诓骗主君和主母的,她今日说话不注意,让主君听到了,一下子气的狠了,就让人打死了。”
那个报信儿的女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一副神气的模样,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告知给县令夫人,这可把她乐的合不拢嘴了。
“这真是太好了,这个小贱人仗着自己有身孕,几次三番的在我这儿找事儿,如今就这么让官人收拾了,可省了我不少事儿。”
县令夫人是由衷的高兴,只见她捏着眉笔,将自己的眉毛描的几乎要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