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喜同喜,王公子明日便去朝堂回了皇上,就说是妇人我隐居山林,轻易不出来见人,这两日才刚刚有了消息,明日便可入宫,另外,圣上给娘娘们准备的三个帕子,我直接赠予,今天就让人出去通报,说除了给圣上的三方帕子以外,其余的十二个照往常的样子高价卖出,这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李澜青气定神闲的坐在屋中的一个太师椅上,将自己在来时的路上相好的策略告诉给王公子。
“夫人何故这样说?大方介绍给圣人有何不可?”
王公子听后却有些云里雾里的,李澜青也算是状元夫人,这有什么不能直接面对的,何故说是一个云游四方的妇人。
“王公子不知,我和相公二人时常在外,圣人对我这个妇人一无所知,若是他知道这些东西出自我手,恐怕将来这会成为宫中专用的东西,王公子觉得,做天下所有人的生意好,还是做皇家的生意好?”
李澜青借机抿了抿口茶,只见王公子费解的看着她,却又不敢催促,只能一脸紧张的看着她,最终李澜青才缓缓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夫人为何不试一试为宫中做事,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况且,圣上定然不会亏待了夫人。”
王公子谨慎的看着李澜青,出神两秒,这才若有所思试探性的询问着。
“我本是一届妇人,王公子是这京城里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宫中的事情波谲云诡,我只怕有一日,会深陷其中难以脱身,倒不如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李澜青听了王公子的话,低垂着眼帘,半晌没有回话,稍等片刻,又娓娓道来,像是讲故事一样同王公子讲着自己的打算,也算的上是推心置腹。
“夫人思虑周全,是我小瞧了。”
李澜青这番话一出口,就连二喜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李澜青从小就是一个村子里的没爹没娘的野丫头罢了,怎会知道这宫中生活的艰辛,二喜安静的听着李澜青说话,将她的话一字一句记在心中,却没让只字片语从她口中流出。
“今天晚上,我手上的这一些帕子就做好了,等到晚上我让府上的人悄悄的送过来,到时候王公子细心留意,还有一些新的钗子也做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就麻烦王公子卖个好价钱了。”
李澜青将这一切交代完了以后,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中沉寂片刻,才叮嘱了一番。
“夫人放心,账簿照例我会让人送到府上,不知道贵府现在在何处?”
王公子腰间一枚玉佩,随着他走动,发出细小的叮叮当当的声音,王公子一脸的平和,忽的想到还不知李澜青家在何处,便有礼的询问着。
“京城东边的苏府,过往百姓恐知道一二,另外,我还有两件事情要同王公子说,二喜,你带着所有人去外面守着,里面不需要你们招呼了。”
李澜青本想告诉王公子,可看到屋外还站着许多的丫头,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眼神微微瞥了一眼王公子,这才开口吩咐着。
李澜青话刚出口,王公子便十分体察心意,挥了挥衣袖,屋外候着的丫头都跟在二喜的身后,有多远走多远了。
“夫人有什么话还要避开这些人吗?这些人都是我用惯了的人,想来不会在外面乱嚼舌根的。”
王公子颇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澜青,李澜青目光始终停在那些人的背影上,直到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以后,这才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王公子,并非我信不过,只是公子用惯了的人,也极有可能是别人用惯了的人,尽管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只是上一次我造访府上,就有人将消息漏给了一位姑娘,便在贵府旁边发生了一点儿无谓的争吵,这种小插曲往后还是少出现的好,公子身边的人,还是再换一批吧。”
李澜青定了定神,目光澄澈的望向王公子,嘴巴一张一合,便将自己这么做的缘由说的一清二楚,面对李澜青这样精明睿智又谨慎小心的女人,王公子真是说不出来任何反驳的话语,只能用颇具欣赏的目光无数次打量李澜青。
“第一件事,永兴镇我也在售卖这些东西,价格大同小异,只是我需要王公子用管的一个人来接手这边的店铺,我只做幕后供货的人就好了,第二件事,就是请公子排查身边的人,你我合作可不只是这一回,倘若有别人的耳朵,下一次……”
李澜青透露着狐狸一般的精明,双眼如炬的死盯着他,使得王公子平日里的气场被磨的一干二净,在她面前毫无遮掩。
“夫人果真是与众不同,王某受教。”
王公子十分钦佩的弯腰揖礼,什么都没说,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十分恭敬的赞扬了她两句。
“告辞。”
李澜青一甩衣袖,从座椅上缓缓起身,口中微微吐出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的按着原来的路回去了,空留一个寂寥又潇洒的背影,转瞬便像是梦一样,消逝的无影无踪了。
“什么?这不可能?”
另外一处府宅中,一个姑娘听到自己丫头的话,气的从椅子上猛然起身,眼睛惊惧的瞪着,面上愤恨的模样吓得丫头跪了一地。
短暂三秒钟,屋内寂静无声,她气怒的掀翻了桌子,桌案上的茶壶茶盘茶杯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姑娘息怒,真的是王公子遣走了咱们安排的人,不仅如此,院子里的一大部分人都换了,就是自那个女人从府上出来以后的事情。”
地上跪着的丫头吓得缩成一团,却还壮着胆子回话,在碰上那姑娘吃人的目光时,又怯生生的缩了回来。
“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上一次我亲眼看到她和她丈夫离开的,为什么她会突然冒出来,还怂恿王公子换掉了身边的人。”
怒气发泄完,那姑娘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突然跌坐在椅子上,不可思议的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