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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以死相逼

百里婧宸来找顾年的事情,天机阁上下都知道了,左右顾年也没有想隐瞒。只是,顾年想着百里婧宸清早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坐立不安,心神不定起来。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心里总一种怪异的情绪在拉扯。

顾年这寝食难安的模样落在林雪娴眼里,林雪娴差点要咬碎一口银牙。百里婧宸要去边境就去,要去御驾亲征就去御驾亲征,可好端端的,为什么还要绕路来找顾年?为什么还要来撩拨顾年的心思?

林雪娴的愤恨,顾年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百里婧宸。想了很久,顾年都不放心百里婧宸,御驾亲征这事听上去就很危险。思前想后,顾年还是做出了决定。放下碗筷,顾年冲着天机老人开口:“师父,我想出去一趟,过些日子再回来。”

“嗯。”天机老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身为天机阁的少阁主,多多外出游历是好的。

见着天机老人点头答应,顾年起身就要离开。在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林雪娴却突然开口叫住了顾年:“师兄,你要去哪儿?”

顾年犹豫了片刻,决定不把实情说出来:“我只是想出去随便走走。”

“那师兄带上我,好不好?”林雪娴冲着顾年甜甜一笑:“我许久都没有跟师兄一同出门游玩过了呢。”

带上林雪娴?这可不行,顾年想都没有多想,就开口拒绝了林雪娴:“下一次吧,这次不方便。下一次,师兄在带你出去玩。”说着,顾年急不可耐的就要离开饭厅。

见状,林雪娴直接将手中的筷子给扔了出去,霍然起身,冲着顾年大声叫到:“不准走。”林雪娴突然发火,让正在吃早膳的天机老人和即将走到门口的顾年都楞了一愣,两人同时看向了林雪娴。

林雪娴见顾年停下,是想要好好说的,可是走到顾年的面前,林雪娴一开口,就忍不住自己的怒气,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不方便带我去?师兄是要去哪儿呢?我猜,师兄是要去边境找百里婧宸,所以才不方便带我去吧。”

见林雪娴猜中了自己的心思,顾年也没有否认。只是,看到林雪娴这模样,顾年并没有开口。可顾年不开口的样子落在林雪娴眼中,林雪娴心头的怒火烧的更旺了些,声音也变得愈发尖锐起来:“不准去,我不准你去边境,我不准你去找百里婧宸。我就知道,百里婧宸那个贱人没安好心,她要去边境为什么还要来找你?她就是故意的。”

“雪娴。”听着林雪娴的话,顾年也有些生气了:“要去边境是我自己的决定,怨不得任何人。而且,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她怎么就不是我想到的那种人了?”听着顾年张口闭口都是在给百里婧宸辩解,林雪娴就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你好不容易过了三年的安生日子,好端端,百里婧宸为什么要来找你?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来撩拨你,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顾年皱起眉头,盯着林雪娴的眼神都变了。从前他一直觉得林雪娴温柔可人,可没想到,林雪娴这般歇斯底里的样子是如此的让人厌恶:“就算是她故意的,我也认了。这边境,我一定要去。”说完,顾年也不想和林雪娴再继续争执下去。林雪娴对百里婧宸偏见已深,他不指望林雪娴此时能够放下对百里婧宸的偏见。

想到这,顾年看了林雪娴一眼,转身就要走。可走了没几步,只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动静,天机老人惊慌失措的叫了出声:“雪娴,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暗夜率先回头,看清身后的景象也叫了一声。顾年随后停下脚步,回过身去,只见林雪娴泫然欲泣的站在桌边,手中是刚从头上拔下来的簪子,而这簪子此时此刻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雪娴啊,你这是做什么?”一直沉默的天机老人看到林雪娴此番举动,也是被惊着了起身就想走到林雪娴身边去。

“不要过来。”林雪娴低声喊了一句,哭的很是伤心。

“好好好,不过来,师父不过来。”天机老人连忙停下,不敢靠近,就怕林雪娴一时冲动想不开:“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呀?快放下簪子。”

林雪娴没回答天机老人的话,固执的望向顾年:“师兄,你是不是一定要去边境,要去找百里婧宸?”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簪子。”顾年没有想到林雪娴会这么极端,连忙开口劝阻。

林雪娴摇了摇头,脸上带了几分必死的决心:“师兄,你若是要去边境找百里婧宸,那我今天就死在你的面前。”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顾年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怎么都没想到,林雪娴居然会以死相逼。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林雪娴此时此刻也已经是豁出去了,手中微微用力,簪子立刻刺破脖颈上的肌肤,血珠从白皙的脖颈之上滚落下来:“师兄,你答应过要和我成亲的,之前你说要时间,要按照规矩寻珍宝,然后和我成亲。现在,难道这些话你都忘记了吗?

你要将我一个人留在天机阁,然后去找百里婧宸,你告诉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心里眼里只有百里婧宸,那我呢?我算什么?好,今天你如果一定要走,那就从我的尸体上塌过去。我宁愿今日当场死在这,也不要承受日后的屈辱。”

林雪娴越说越激动,手中也更加用力了几分,那血珠也渐渐变成了血线,不断滑落。看到这,天机老人急了,连忙开口:“临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劝劝雪娴啊。”

顾年没说话,只觉得烦躁的很。边境状况危急,百里婧宸此番前去危机重重,他心中担忧万分。可他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他今天要是真的走了,林雪娴必定会血溅三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雪娴死。

见顾年不说话,天机老人等不住,上前一步:“雪娴,师父答应你,一定让临渊留下和你成亲。你相信师父,临渊不会走的,他哪儿也不会去。”林雪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天机老人说不偏心,是不可能的。

林雪娴没说话,依旧看着顾年,似乎在等待顾年的回答。天机老人转过头去,怒斥一声:“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的要看到雪娴死在你面前,你才能善罢甘休吗?”

被天机老人训斥了一顿,顾年终于有了反应,抬眼看了一眼林雪娴,随后点了点头,答应留下。

见状,林雪娴松手,手中的簪子掉在了地上,林雪娴身子一软跪坐在了地上。“雪娴。”天机老人连忙上前,查看了一番林雪娴脖颈上的伤口,连忙开口:“来人啊,把小姐送回房去包扎。”

丫鬟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林雪娴往外走。路过顾年身边,林雪娴停下看了一眼顾年,可怜兮兮的开口:“师兄。”

“去好好包扎吧,我不走。”说这话的时候,顾年看都没有看林雪娴一眼。可林雪娴不在意,顾年说不会走那就肯定不会走了。想到这,林雪娴也放下心了,任由丫鬟将自己给扶了回去。

等着林雪娴离开,天机老人这才转过身来看向顾年,顾年站在原地挺着背,脸上一片冰霜。见状,天机老人叹息了一声:“从前雪娴并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太在乎你了。”

“师父,我想去边境。”顾年眼神动了动,还是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说过会和雪娴成亲,那我就一定会做到。可是师父,我放心不下她。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一次的难关,我想帮她渡过。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为师知道你的心思。这样吧,你早日和雪娴成亲,待你们成亲后,为师与你一起去边境。当初慕容泽他们想要见为师,因为雪娴阻拦没能见成。等你们成亲了,雪娴也就安心了,届时师父与你一去。东阙来犯,苦的是西晋的黎民百姓。你我身为西晋人,应当为西晋出一份力的。”天机老人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顾年虽然不情愿,可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

只有他和林雪娴成亲了,他才能够去边境。可是,如果百里婧宸知道他和林雪娴成亲了的消息,百里婧宸会如何想呢?想到这些问题,顾年就忍不住苦笑起来。想他自诩聪明机智,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连自己的退路在那里都不知道。

“那就一切按照师傅说的办吧。”

“好,事不宜迟,为师这就去看日子。至于你义父哪儿,怕是一时半会儿的赶不回来了。不过无妨,你义父深明大义,他会了解的。”

“是,师父说的对。”

“哎,孩子,委屈你了。不过,雪娴是个好姑娘,等你想开了,你会知道的。”

“是,徒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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