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不肯把房间号码告诉董嘉欣,还好她遇到了江庭筠。
一听说江新月被男生带到楼上开房,江庭筠立刻黑了脸,冷声责问:“未成年出事,你负的起责任么?”
前台请示上面,到底帮他们查了房间号码,江庭筠连电梯都不等,三两步窜上了五楼,董嘉欣赶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砸521的房门。
薛默生刚刚把江新月放下,她就坐在床边哭。
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外面便咚咚咚地敲门。
薛默生要去开门,江新月便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好不容易挣脱了江新月,一开门,他就被江庭筠卸了他一只胳膊。
董嘉欣跟在身后惊呼一声,跟着江庭筠冲进了房间,看着江新月坐在床上,委屈地憋着嘴嘟囔,“我不要睡这里。”
江庭筠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看着江新月迷迷糊糊的啜泣,所有的愤怒忽然泄了气,看着她平安无事,这才伸手按住了她的头。
江新月紧紧抓住江庭筠的手,顺势靠在他的胳膊上,用力地蹭了蹭,“江庭筠,背我回家。”
董嘉欣看了看龇牙咧嘴的薛默生,她从不知道江庭筠这么凶。她怀疑自己承认换了江新月的饮料,会被他当场掐死。
董嘉欣在心里劝说自己,鼓足了勇气准备坦白,谁知江庭筠一个冷眼扫过来,她的勇气立刻烟消云散,瘪着嘴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帮她把东西都带上。”
董嘉欣仔细的分辨了对方眼神,才确认这话是对她说的,赶紧上前拎起了江新月的小背包,跟着江庭筠准备出门。
薛默生抱着手上胳膊拦在门口,不许他们离开,眼神既迷茫又愤怒,质问:“你凭什么带走她?”
“凭我是她未婚夫!”董嘉欣和薛默生一同愣住了,什么时候成了未婚夫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庭筠原本不打算解释,但薛默生坚持不肯放他们走,江庭筠冷着脸,轻撞了下江新月的头,“醒醒,跟他说说我是不是你的未婚夫?”
睡得正安稳的江新月忽然被吵醒,抬头看了看四周委屈的说,“这不是我家!”然后抱紧了江庭筠的脖子,再度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嘟囔着:“江庭筠,背我回家!”
别的都是含糊不清,偏偏江庭筠三个字格外清楚,薛默生扶着受伤的手臂,还是不肯挪开,“你听到了么?还不让开!”
董嘉欣怕两个人在起冲突,赶紧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他和朱葛都是新月从小认识的,咱们海边见过的。”
薛默生仔细的看了看他,忽然看出了他是谁,苦笑了下让出出路给他们。
“她喝醉了,我就把送她上来休息,希望你不要误会……”江庭筠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薛默生解释了一句,江庭筠偏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在她从不喝酒,”江庭筠看了看薛默生受伤的肩膀,冷声说:“再有下次,你不会剩下一块完整的骨头。”
薛默生的解释还没出口便被江庭筠凶狠地目光逼回了肚子里。只能扶着门口呆呆地看着江庭筠带走了江新月。
直到进了学校,忐忑了一路的董嘉欣才鼓起勇气问出口,“你对薛默生下手那么重,他不会……”
江庭筠知道她担心什么,解释说:“我只是担心他们花样多,先卸了他的关节,以防万一。”董嘉欣以为他很冲动,原来是自有分寸。面对江庭筠的猜测和怀疑,董嘉欣再度想要坦白。
“如果你知道是谁搞的花样,你会怎么做?”董嘉欣踌躇地开口,她的试探的语气,惹得江庭筠把探寻地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眼神骇人,吓得董嘉欣立刻改口。
“我是觉得大家都是同学,薛默生不至于如此,你还是要冷静一些。”江庭筠轻哼了一声,“我一直很冷静。”
“江庭筠是坏人!”江新月好像被两人说的话吵醒了,在他的后背上不安稳地挪动了下,气呼呼地拳打脚踢,江庭筠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偏过头去撞了她一下,追问:“你说谁是坏人?”
江新月在后背上不安分起来,偏过头趴在他肩膀对江庭筠的耳朵吹气,“你,你坏!”江庭筠故意颠了她一下,“再说我就把你扔下去。”
江新月勒紧了他的脖子说:“不嘛!”虽然差点被她勒断气,但他刚一缓过来便笑了。
江新月喝醉了就喜欢让人背着,盯着谁是谁,不背就哭。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毛病,所以她从不在外面喝酒,就怕闹出了洋相。
女寝室的阿姨不许江庭筠上楼,董嘉欣只能独自扶她回去,还好她不算太醉,搭着她的胳膊亦步亦趋,好不容易回了房间,谁想到她看到床就哭了。
董嘉欣熬不过她,最后扶着她坐在凳子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江新月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拖着画材箱到处跑,董嘉欣思虑再三还是将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江新月。
江新月知道薛默生受伤,提着水果去探望,只是没想到事情比预计的麻烦,这事儿原本不大,但是被某些人添油加醋的撩拨出去就彻底变了味道。
如今在外疯传的版本之一,江新月借着酒醉意图勾引薛默生,两人在酒店里面正亲密的时候她的未婚夫赶来薛默生挨了顿揍。
版本之二就是江新月醉酒后薛默生意图不轨,未婚夫赶来后把他揍了。
其他各种版本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人在学校群里面疯传当晚的照片,所以江新月提着果篮来的时候,薛默生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不论哪个版本他都不满意。
“昨天的事,是我给你们惹了麻烦,我感觉非常抱歉,害得薛同学受伤我更加抱歉,实在是对不起。”九十度鞠躬,聊表诚意。
薛默生看到江新月的瞬间,便觉得右肩隐隐作痛,他沉默地将头偏向一侧不回话。薛默南挡在了两人中间,语气蛮横:“江同学,以后还是不要在来招惹我们阿生了,你那个未婚夫神经不正常的,动不动就出来咬人,你最好拿链子拴紧一点。”
江新月瘪着嘴,微微偏头去问,“江庭筠不就是卸了你的胳膊么?他…他还咬你了么?咬的严重么?”
薛默南只是说了个比喻,可是江新月当真了,一本正经的关心薛默生的病情。薛默生似乎担心外面谣言四起,他若不立刻否定会不会又跟狂犬病扯上关系。
“我没被咬。”
江新月蹙着眉头的样子不像是安心,倒像是失望,“他小时候打架打不过了才咬人呢,看来你完全打不过他啊。”
“你是过来道歉的,还是过来骂人的?”薛默南瞪着眼睛,气势凌人。
江新月嘿嘿一笑,薛默南更气了,“那家伙打人,我们可以告他,让他蹲监狱。”
江新月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给他普及起来,“我从小跟他打架,连个巴掌印的证据都没留下过,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冲进来,更不可能留下把柄。”
江新月说完还很同情的拍了拍薛默南的肩膀说道:“他这人做一步看十步,早就想到了一万种解释,我劝你还是放弃,免得最后怀疑人生。”
薛默南推开她的手臂,脸色越发难看,冷哼一声送客。江新月看出薛默生不打算理她,原地汕了一会儿就走了。
江新月出门遇上了一脸八卦的董嘉欣,江新月故意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他们怎么说啊?”
江新月叹了口气,故作忧伤看天,“他们的意思大概是对我无话可说。”
“啊?”董嘉欣挠挠头,“那他到底说了什么呀?”
江新月噗嗤一声笑了,“放心吧,薛默生还生气呢,不过他生气是因为他没打过江庭筠,这我可没办法。”
董嘉欣话锋一转,双眼露出崇拜的神色,“你别说,你家江庭筠真的好帅,咔咔地薛默生的手就不能动了。他是跟朱葛学的么?”
江新月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他那个是我爸的绝学,分筋错骨手。”
董嘉欣一脸吃惊的表情,吸了吸口水暗探自己的命大,要是真说了实话,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命跟她说话了。“竟然有绝学,不枉费我昨晚上在女寝中对他大夸特夸,今天我还要回去给他们好好讲一讲……”
江新月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董嘉欣才是八卦的源头,直接敲了她的脑袋,“你还嫌事儿不大是么?赶紧给我改口,说他受伤是因为我喝醉太闹,肌肉拉伤。”
江新月感激强调一番,董嘉欣却很不屑,她倒是希望,江庭筠能够在中央美院,一战成名。
江庭筠回了自己的学校,拜托朋友帮忙打听了薛默生的情况,知道他家里条件优越,父母从商,他在画画上算是天资过人,从小包揽各种奖项。
薛默生的消息就这么多,徐康倒是打听出些旁人的消息,比如薛默生的堂哥薛默南,这个人黑历史就比较多了,大一到大四他的女朋友能有一个加强连,在这地界玩的很开,被他盯上的女生没有一个能逃脱被玩弄的滋味。
徐康的意思,一定要让江新月离薛家兄弟远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欺负了。江庭筠听过之后沉默了片刻,“如果是这样,有些事情就得再提前一些了。”
要不然,他总是担心,江新月这个小傻瓜会上当受骗,毕竟,她一直都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