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动手,江庭筠赶紧挡在了江新月的前面,解释说:“江叔,新月不是在胡闹,她是在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我害怕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特意拜托朱葛在这儿陪她。”
江庭筠主动承担责任,他知道江向南再生气也不会对自己动手。
所以……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江叔,您别生气,要怪就怪我好了。”
江向南的脸色冷冷地盯着江新月。
果不其然,江新月是在不务正业,才以为她安分了几天,这就又偷偷画上了。不好好教训一下,她怕是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
“江新月,跟我回家!”
江向南隔开了江庭筠,伸出手臂紧捏住江新月的胳膊,他的手劲儿太大,江新月立刻红了眼睛,哼唧了一声,身体本能的拒绝。
“江叔,有话好好说!”
朱葛也清醒了,上来帮着拉开。
江向南却不会像对待江庭筠一样对待朱葛,一拳推开他,他手上的链子露出来,江向南立刻认出江新月也有一条一模一样了,果然他们两个没干好事儿。
江向南在不会给朱葛任何好脸色,“臭小子,别再来我们家,也不许你在找江新月,再让我看到你跟她说话,我打折你的腿。”
江向南说完拉着江新月就要走,江新月怕极了,她伸手拉住江庭筠,“江庭筠,快救我!”
江庭筠拉住两人,极力劝解。
“江叔,先放手,先放手,你吓坏新月了。”
江向南真的怒了,使劲儿一拉,江新月撞在江庭筠的身上,江庭筠撞在了门上。
他立刻捂着头蹲在地上。
“江庭筠,你怎么了?”
朱葛手脚灵活,赶忙扶住了江庭筠,免得他脑袋撞在地上。江向南回过神去看,江庭筠竟然昏倒了。
江庭筠本来就发烧了,这一通折腾到底是没抗住折腾,昏了过去。
朱葛背上了江庭筠,江向南还是不停地用眼刀子刮向朱葛,手指紧紧地攥着江新月的手腕,勒的她手指发白,差点回不过血。
江庭筠回家,吃了退烧药,外伤处理下,倒也没太大问题。
他只是太累了才会生病,好好休养两天就会好。
江向南自责却不肯承认,只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江新月的身上。
“看看你一天就知道胡闹,这已经是第二次害的江庭筠受伤了,你以后拿什么赔人家。”
江新月跪在沙发座前,动也不敢动。
心里想说都是你折腾的,可实际她不敢。
“江新月啊江新月,你现在真的是能耐了,竟然还敢早恋,你现在是在上学,你要把你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干那些男盗女娼的破烂事。”
眼神瞥向安柔,忍不住再加一句,“一点也不知道自爱,你都是被你妈惯的!”
这世上的错事绝不会是他做的,不是江新月的锅就是安柔的锅,反正他都不会错的。
江新月已经领略到了江向南的教育精髓。
她最近练就了二皮脸,就算被这样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她甚至也生不出当年那样倔强证明清白的心思。
也许是她早就不在意他说的,也许是她封闭了自己。
“两个孩子从小玩儿到大,每天都闹腾,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是一个同样的手链又怎么,新月有差不多一百条手链,脚链,不是跟王黎一样就是跟朱葛和江庭筠一样,值得你说话这么难听?”
江向南被怼了,他以前在家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现在江新月不听他,连安柔都跟他对着干了。
“安柔,你现在连女儿早恋都不管了么?”
安柔被问的一脸麻木,低头看向江新月,试探性的问了句,“新月,你跟朱葛搞对象了?”
江新月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安柔立刻说:“新月说她没有早恋。”
江向南瞠目结舌,这不是他认识的安柔,不是他娶回家,共同生活十几年的安柔。
“她说你就相信?她谎话连篇,她答应我们不再画画,她还偷跑去画社!”
江新月不吭声,让跪就跪她的。
“江向南你要说她去画社就说她去画社,你扯什么早恋?”安柔坐正了,一本正经地说:“再说了,她去画社的事儿跟我说过了,学校要她画一幅得奖作品放在学校展览,哪有让你白拿加分的。”
江向南没话了,其实回来的路上,江新月和朱葛都跟他解释了,只是他不想听也不想信。
江新月抬眼看了看父母双方,两人唇枪舌战,其实根源并不在她的身上,两个人想要吵架,总会找到一个理由。
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没让江新月绕过去。
江新月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能看着父母在她头上开辩论赛。
虽然她很不想听,可她走不了。
正方江向南举证,“人家都看见她天天放学不回家都是在瞎胡闹!你现在惯着她就是害了她。”
反方安柔驳斥,“还什么人家,你直接说王语大夫得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谁都知道他满嘴跑火车,就你还信他的,每次被撩起火就会找我们撒!”
江新月紧抿着嘴,深以为然。
很快,两人的吵架的内容就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王语身上。
从王语又扯出了无数的陈年往事,以前江新月会担心的泪眼汪汪,可是这段时间一来,她已经习惯了,他们之间说吵就吵的家庭氛围。
以前她还会试图就帮着两人沟通,后来,她发现两个人想要吵架,不过是心里憋着一口气罢了,遇到点什么事情就会爆发。
听着有些发困,便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两个吵得热闹根本没注意江新月已经离开了。
江新月给自己挂上耳机,耳不听心不烦。
江新月冷漠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冷漠。
以前,父母吵架,她会惶恐不安,可是现在,她学会了如何控制这份不安。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冷漠。
江向南和安柔的主要矛盾爆发以后,江向南和江新月之间的矛盾就变成了次要矛盾,可是在怎么次要也还是矛盾。
为了让江新月好好学习,江向南采取了严防死守的态度,要求江新月每天八点二十之前必须回家,晚一分钟他都要闹到人尽皆知。
江新月疲于应对江向南的检查工作,反而学习状态下滑,月考成绩非但没有进步,更有下滑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