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把大芒带回来，我就不吃饭！”
萧睿轩站在床上，双手叉腰，生气的表情是对宫宇天没能达成目标的无情控诉。
宫宇天用勺子舀起一个小汤圆，满脸堆笑，口气温柔：“轩轩乖，吃饱饭，我们才有力气去找大芒！”
“你骗人！你的打手那么厉害都眼睁睁地看着大芒跳进了湖里。”萧睿轩想到了什么，脸上又露出了骄傲的笑容，“这么说神使里最厉害的就是大芒咯！”
“他必须回去管我什么事！”
宝气怒气冲冲地向萧睿轩舞了舞拳头，却看见萧睿轩昂着头，完全沉浸在了骄傲自豪的光辉之中。
“宝气，你别跟小孩子计较了。”宫宇天放下碗筷，由衷地感叹道，“终于消停了。”
因为无法带回句芒，萧睿轩嘟着嘴巴在湖边又探索到深夜也毫无结果，宝气简单粗暴地将人扛起来就离开。回到房间，萧睿轩不睡觉要绝食折腾了整个通宵，宫宇天使劲浑身解数都没能骗萧睿轩从床上下来。
就让他一直沉浸在“大芒最棒”的光辉幻想之中吧。
“宝气，还是被你揍成龙虾红好啊。”宫宇天整个人都摊在了桌上，像散了架一样。
“我还真想揍你呢。”宝气将宫宇天的身子捋直，敲了敲桌子，“先前在湖边，你到底在句芒的力量里看见了什么？”
到底看见了什么？
宫宇天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到了那片光幕之中。
当他身处神使的力量之中时，第一时间入眼的依然是那双腥红巨大的眼睛，只不过眼睛已经从门后来到了门前，像两轮巨大无比的血月高悬在他头顶。
咦？他明明应该身处句芒的里面，为何会出现在门之前呢？
“又是你，变数！”声音响起，充满愠怒。血红的眼睛牢牢地黏在宫宇天身上，好似有无数刀子落在他身上。
宫宇天动了动嘴巴，像先前一样，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眼睛动了动，宫宇天感觉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周身的气流渐渐冷凝了下来，强大的压迫感让宫宇天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恐惧。
眼睛一直盯着宫宇天，像在思考什么。半晌，空间里响起低沉的笑声：“变数之间自有感应，与其让你在外面到处乱跑，不如将你放在身边，让其他变数自动找上门来。”
黑色开始缓缓地在空间里蔓延开去。
“对了，麒麟好像在你那边，也好，这样也能让他回来了。”
黑色从地面浮起来，缠上宫宇天的脚。
宫宇天想躲开那不祥的黑色，却根本连头也低不下去。
太糟糕了，这样下去，他不是就在这里困死了吗？萧睿轩还被他放在树枝上没抱下来你！
——唉，你居然想的是这个。果然不能把你当成正常人。
这声音好似就贴在耳朵边，宫宇天心里一惊，他来回扫视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身影。
谁？谁在说话呢。宫宇天在心里问道。
——你这会儿紧张什么？
我怕你是鬼啊。快说你躲在哪里。
那个声音沉默一下，再度响起。
——本来想告诉你的，现在不想了。时间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喂，你能不能别当自己是神棍啊！
——闭嘴！
声音生气了。
——你看看自己都快被缠成木乃伊了。别在这里逗留，快给我滚出去！
宫宇天心中一跳。像有什么东西从脊背里冒了出来，紧接着，背上就接受到了巨大的力道——他像被狠狠踹了一脚，视野一晃，又立刻回到了现实中。
那黑色似有吸食力气的功能，他的双腿一软，径直坐在了地上。
退出的那一瞬间，他看见那血月般的眼睛染满了怒气，布满空间的声音叫着一个名字，像要把那人活生生吞了。
宫宇天听不见那个名字，光幕与现实交接的那一刹那，他的眼前闪过一张陌生的脸庞。
你到底是谁？！
“宫宇天！”
宝气一声怒吼吓得宫宇天连忙回了神。
“你到底还要想多久？”宝气的表情分明写着“再不回答后果自负”几个字。
宫宇天讪笑道：“那里面长了好多树，我有密集恐惧症，觉得超级恐怖。”
宝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怎么了？”宫宇天问道。
“宫宇天，带我去见老白。有件事，我要确认一下。”
宫宇天点了点头，回头见萧睿轩已经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便为他盖上被子，和宝气出了门。
养老院像一座被遗忘的古城，僻静又疏离。
没有茶具，没有高档家具，没有床……什么都没有的房间显得特别宽敞特别明亮，一丝人活动的气息都没有，将空气的纯净突显了出来。
宝气看着宫宇天，宫宇天连忙拉过经过的护理人员。
“请问，先前在这里住着的那位……”宫宇天像被噎着咳了几声。
“不好意思，这间已经预定出去了，老人下个月就搬进来。”护理人员的声音隐隐有些不悦。
“……不是已经有人住了吗？”
“谁来住，你来住吗？”护理人员甩开了宫宇天，“没有钱就别在高档区乱逛，走开走开，别挡着我做事！”
怎么可能？先前他还和，还和……老白坐在这里喝茶呢！
咦？老白……这个名字……
老白……他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宫宇天，你怎么了？”
看到宝气古怪的脸色，宫宇天恍恍惚惚地问道：“宝气，我们跑养老院来干什么啊？”
“我哪儿知道，是你突然抽风啊！”
他到底是中邪了呢还是中邪了呢？难道是被光幕里的眼睛影响了？
宫宇天挠了挠头站在走廊边。
一抹月白色在光幕中闪了闪便消失了踪迹。
在离养老院不远的角落里，老白看着宫宇天两人一头雾水地离开，嘴角愉悦地向上扬起：“现在还不是当面对质的时候，再等一等，等更有看头的时候再登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