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的两小时训练之后,四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老王则饶有兴趣地研究电脑里各种看不懂的音乐制作软件。
“不早了,你们几个先回去吧,今天就练到这里。”老王满意地看着我们四人。我们四个刚准备要走,王老师立马叫住我:“梓涵,你留一下。”
“那我们在外面等你啊。”婉清说。
“你们先回去也行。”我笑着说。
他们三人走后,王老师让我搬个凳子做到他旁边,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他就一个劲在弄电脑里的软件。
“行啦,你听下。”老王播放了一短音频。
很温柔的钢琴声像一股暖流从音响缓缓溢出,紧随着的吉他,贝斯像花瓣一样坠落在水中,大提琴与小提琴也加入到了其中,让那股暖流更多了一丝温热,好似在冒着淡淡的热气。
“这是?”音乐戛然而止,我疑惑得看着老王问道。
“以前我跟我女儿作得歌,我是准备如果你进了决赛第二轮就唱这首。”
“谢谢老师。”
“不过,这首歌还没有填词。应该婉清跟你讲了我女儿的事情吧,我们一起把曲子编出来,她还没来的及填词就……”王老师的声音有些哽咽,突然停住了。
我此刻像个慌乱的小白鼠,不知所措就沉默着。
“老师虽然一直在搞音乐,但是歌词什么的不是很会写,主要是没看过什么书,也没什么文采,希望你能花一点填下词。”王老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调整了下心情继续说道。
“恩恩。”我一个劲得点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主要是心存着一些担忧,我怕我的每一句都可能会让王老师的情绪受到波动。
“你从这首歌里面听到了什么。”王老师看着我,眼神中充满着和蔼,不只是我个人的感觉还是怎么,我竟然感觉到有种父爱在里面。
“一种祥和与快乐的生活,还倾注着温柔与爱。王老师这只是我的感觉哈,我不知道对不对。”我生怕自己说错话,因为之前他的性情的大转变着实让我感到一丝畏惧,因此我还特意不上了最后一句。
“对音乐的感觉没有什么对不对,音乐本身就没有对错。每个人对每一首歌都有自己看法,因为每一个人的经历都是不一样,所以他们看待事物也是不一样的。”王老师看着天花板上悬着的灯,好似他的心也悬着,安静有轻微的摇晃,又担心下一秒的坠落。
“我跟你讲下这首歌的故事吧。以前我女儿有时间就回来这里找我玩,听听其他人唱歌,但是有一次她过来却挂着满脸的愁容。我当时就在想她到底怎么了,问她呢?她也不告诉我。
因为我问得比较多,她烦了就直接走了,后来一个月都没来过了,电话经常都不接。
那段时间,我就觉得她应该发生挺多不愉快的事情,比如失恋啊,或者朋友同学关系处理不妥当啊,什么的。
她正巧快过生日了,于是我就想着给她写一段歌。她是真的很喜欢音乐和唱歌,她是那种一天不唱歌嗓子就不舒服,基本音乐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了吧。
我就想着这样一定能哄她开心,但是呢,一直都没有能写出我满意的曲子。
直到有一天,我去商场买东西,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在那里哭,他爸就抱着哄他。我当时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有感觉了,心里就有了一种节奏,循着那一小段节奏,我立马回去开始作曲。
受限于音乐技能,或者说是灵感吧,还没有写到副歌,就写不下去了。后面不管怎么去接,都接不下下去。
不过我还是用各种乐器,录了一小段的demo,专门存到一个U盘,寄给了我的女儿。”王老师越讲越有兴趣,心情也变得开朗了一些,至少是没有刚刚那么阴郁了。
“老师后来呢。”我好奇得问着,王老师拿着满是岁月痕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她当晚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我这个钢琴配的不行什么的?还没有副歌?说我太不用心了,但是她还是很高心。
第二天她就来学校跟我一起编写了这个曲子的大部分,后来几次过来都因为我在上课,她赶着回去都没能把这首曲子写完,再后来你知道的。”王老师说着,但是眼中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那种忧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追忆往昔,回味美好。
我继续陷入了沉默的境地,心想这时候说些什么好,说他们以前多么幸福,还是夸夸她的女儿呀,我的脑袋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王老师去抽屉里面拿出一个U盘,然后递到我手里,说道:“她以前哼唱的音频在里面,因为我担心放电脑里会掉,所以就存在了很多U盘里,这是其中一个。
你拿回去听下吧,只要在每个音上加上词就好了。当然,梓涵你不要有什么压力,现在这首歌是你的歌,你可以尽情发挥你的想象,你的才华。”
“王老师,我会好好去听,好好去写的。”
“恩好,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王老师欣慰的笑了笑。
我将U盘紧紧攥在手里,从椅子到门口的距离只有几步,但我想得事情却异常繁多。我在想我该写一些什么呢,我能否进入决赛的第二轮。如果我真的进入了决赛的第二轮唱了这首歌,王老师会不会哭,要是我没有进入决赛第二轮,他又会不会很难过。他又为什么没有让我在第一轮就演唱这首歌,非要到第二轮……
我刚推开门,婉清就跑到我的面前说:“怎么了,老王骂你了?”
“怎么可能呀?”
“我看你一脸不高兴嘛,还以为他骂你了。”
“没有,他把他和他女儿写的歌给我了,让我填词,如果能进第二轮就唱。”我露出一丝苦笑。
“看来老王真把你当成他的第二个女儿了,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心里能找到一点慰藉了。”婉清说。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