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荣叫梅姨沏了热茶,才对张春花问到:“妈,爸他老人家还好吗?”
张春花喝了口茶,才笑着回答到:“老样子,不过还能吃得下饭,也是个好事。”
南家荣在沙发上坐下,才说到:“嗯,能吃就是福嘛。那个,妈,正好雪儿也放寒假了,就让雪儿和婷儿带着您去外面转转,您就在这边多住几天。”
张春花笑到:“那到不用,我主要就是来看看你们,见到你们一个个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今天晚了赶车不方便,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老头子还在床上躺着呢,我放心不下。”
南家荣端了杯热茶捧在手里,说到:“啊,是这样,不是有哥哥在照顾,您就在这里多住几天,没关系的。”
张春花正欲接话,陈豫婷却抢在她前面对南家荣说到:“家荣,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做完呢?你先上去吧,妈这边有我陪着就好了。”
“嗯,那行。那……妈,就让婷儿陪您说说体己话,我就先去忙了。”
张春花连连答到:“好好好,你去吧。”
南家荣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对南雪儿说到:“雪儿,你也上来吧,作业还是要写的。”
“嗯。”南雪儿听完,如临大赦。说实在,她很少见到外婆,在她的印象里,外婆每次来都是要钱,以前小,不懂。直到有一次撞见姑姑拿这件事数落妈妈,她才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本来就生疏的外婆在她眼里,就更加没有好感了。
陈豫婷对还在厨房忙活的梅姨说到:“梅姨,你上去看看南音吧,也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好点。”
“嗯,好的。”梅姨没有多问,径直上了楼。她怎么会不明白,陈豫婷能这么好心关心南音?她只是单纯的想将她支开而已。
陈豫婷再三确认周围都没有人了,才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张春花面前:“妈,这里是一万,你回去好好过个年吧。”
张春花垂下眼看着那个不薄的信封,这要是换做以前,她一定很开心,但是她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因为这个。她知道来硬的不行,又缓和了语气说到:“婷婷啊,你看看,雪儿眼看都到了考大学的年纪了,你哥却还连个老婆都没有。”
陈豫婷也不吃这一套,冷声说到:“他没老婆怪谁,怪我吗?还不是他自己不务正业,不上班,就知道搓麻将,哪个女的原意跟着他这样的男人过日子?”
张春花叹了一口气:“婷婷啊,我知道,你从小受了很多苦,我疼你哥多过心疼你。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啊,老人常说的,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血浓于水的哥哥呀。况且,你看看,你现在过得多好?帮你哥,不过就是拔一根毛的事,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陈豫婷原本都快要被张春花说动了,但是张春花万万不该说后面这句话。陈豫婷冷笑一声,她不是笑张春花,而是笑自己,笑自己差点就被张春花说动了。她依旧是冷着声音说到:“妈,我只能帮他到这里了,我能帮得了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是不是?他是你的儿子,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你难道就忍心叫我养他一辈子吗?我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吗?”
“婷婷……”
“好了,你别再说了。”陈豫婷拿起信封塞到张春花手里,又说到:“就这么多了,再多了也没有。你要是不想要,那还给我。”
张春花见陈豫婷的态度很坚决,于是收起那个信封,说到:“嗨,算了,就当我没说。”
陈豫婷见张春花收起了钱,以为她断了婚房的念想,才又说到:“坐了半天车你也累了,你先坐会儿,我去叫梅姨给你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不用麻烦,我就住一晚,睡这里也可以的。”说完,张春花拍了拍身下的沙发。
陈豫婷撇撇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先上去了,好了叫你。”
张春花见陈豫婷上了楼,赶紧掏出手机给陈豫励打电话,她还是放心不下陈豫励照顾陈建一。果不其然,电话一接起,她就听到了那头的麻将声,又是一番好言相劝。
陈豫婷嘱咐了梅姨收拾客房的事情,才进了南家荣的书房:“家荣。”
南家荣从电脑上抬起头:“怎么了?”
“那个……”陈豫婷不知道怎么开口,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开这个口了,动辄就是几十万,太吓人了,话到了嘴边,却成:“我给了妈一万,让她带回去过年。”又紧着加了一句:“可以从我的零花钱里扣。”
南家荣只是笑笑:“你看,这叫什么事?你给咱妈钱,还得从你的零花钱里扣,你叫别人怎么看我这个女婿。”南家荣合上电脑,在椅子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到:“你手上是不是没钱了?”
陈豫婷没有说话,虽然南家荣每个月都会给她零花钱。可是他总是算得死死,每个月都只能刚刚够她个人的日常的开销。谁又能知道,人前阔绰的南夫人,其实也就只是表面风光而已呢?
“回头我再拿给你,我得出去一趟。”说完,南家荣起身,整理了衣摆,又对陈豫婷说到:“你跟梅姨说一声,咱妈来了,让她多准备几个菜。”
陈豫婷问到:“那你还回来吃晚饭吗?”
南家荣在陈豫婷脸颊上留下一吻,说到:“当然回来。”
南音摸索着下楼,却撞上了正准备上楼的张春花。
“哎哟,我的腰。”张春花这才看见蒙着眼的南音,她还是一年前见过南音的,那时候的南音还是个唯唯诺诺的大胖姑娘,乍一眼见到眼前这个身量修长的女孩子,还没能认出来:“你是谁啊?”
南音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立马脑海里闪过一帧帧画面。一个穿得朴素的中年妇女,插着腰,指着方景瑜与南音母女破口大骂。而陈豫婷,就站在这个中年妇女的身后。
她顿时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