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师,这位是南雪儿的妈妈。”安娜将陈豫婷眼里的得意尽收眼底,也并不多言语,只是向一旁的徐来介绍到。
“您好。”徐来礼貌的微微欠身。
“我前两天就听安妹妹说起过你,说你多才多艺,还以为你至少有三四十了呢,想不到竟然这么年轻。”
徐来听哪里听不出陈豫婷话间的阴阳怪气,只是笑着回答说:“想必令千金一定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徐来这句回答既将对方的话变成了夸赞,又顺势将对方的女儿赞誉了一番,可以说是完美的回答了。
陈豫婷保持着微笑看着徐来,似乎对种赞扬很受用。
双方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安娜到一旁接起了电话,低声言语几句之后,转身对徐来说:“徐老师,我这边有点儿事情要处理,需要离开一下,等你下了课我再来接你吧。”
徐来正想说不用麻烦,一旁的陈豫婷倒是抢先开了口:“安妹妹既然有事情要忙,那就安心的去吧,一会儿徐老师给雪儿上好课,我让李司机送她回去就好了。”
“那就有劳婷姐姐了。”说完,安娜又朝徐来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事打我电话。”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安娜一离开,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
还是陈豫婷先结束了沉默:“徐老师,雪儿还有些习题没做完,你可以到院子里走一走,或者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忙,一会儿我差人来叫你。”
“好的。”
陈豫婷转身上了楼,高跟鞋敲击楼梯的声音在偌大的屋子里显得有些刺耳。
她对这位徐老师不是很满意,在她看来年轻貌美的女孩都是一脸狐媚相的。因为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当年是如何坐上这个家的女主人之位的,所以她忌惮任何出现在南家荣身边的年轻又貌美的女子。
奈何这个家教的事情是安娜与南家荣直接沟通好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她能做的,就只有时时让自己的脸蛋与身材都保持鲜美,延缓时光流逝而造成的衰老。男人都爱年轻漂亮的女人,这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一勺一勺优雅的吃着梅姨炖好的燕窝,等待着美容师过来给自己护肤纤体,尽量让自己不要草木皆兵。
徐来坐在楼下,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好似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探着自己。于是起身打算到院子里去透透气。
后院有一个游泳池,岸边有一小块人工沙滩,沙滩上还有沙滩躺椅和遮阳伞。有钱人总会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今天天气很好,夜晚的天空更是晴朗,满天的星星倒映在泳池里,一闪一闪的,甚是漂亮。
在她小时候,经常在星空下依偎在妈妈怀里,听妈妈讲故事。那么多故事,她印象最深刻的,竟是一个最俗套的故事。
妈妈说,人去世之后就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看着地上的亲人。
当亲人过得很好的时候,那颗星星就会化作流星,进入轮回,如果地上的亲人在此刻许下心愿的话,那么愿望就一定能成真。
徐来怔怔的看着一泳池的星星,喃喃地说:“妈妈,你带我走吧。”
她没注意到,此时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此时,一个黑影从上方跌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徐来身上,两人一起摔进泳池。
徐来被砸中了头部,头晕目眩之间,她看见一个胖胖的女生闭着眼睛沉向池底。在她清醒的最后一刻,她用尽所有力气将那个女生托上岸之后,缓缓沉入池底。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一个修长的黑影朝她游过来。可是她好困啊,强烈的困意使她合上了双眼。
“小来,小来。”
徐来仿佛听见了妈妈的呼唤,她缓缓睁开眼,果然是妈妈。
“妈妈。”她扑进妈妈怀里大哭着,这些年受的委屈,这些年吃的苦楚,都在这一刻化作眼泪宣泄出来。
“我的小来怎么成了爱哭鬼啦。”易美萍轻轻抚摸着徐来的头发轻声说到:“不哭不哭了啊,哭成小花猫就不漂亮了。”
易美萍越是安慰徐来越是哭得厉害:“妈妈,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这语气仿佛是回到了孩提时代,可以在母亲跟前尽情撒娇耍无赖的那个年纪。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徐来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妈妈'变得模糊,她大喊着:“不,不要!”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帮我报仇!”
易美萍温柔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还掺杂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求求你,帮我报仇!”
两人的声音交错着灌入她的耳朵,眼前'妈妈'的身影则是越来越模糊,她哭喊着求妈妈别离开,最终'妈妈'的身影还是消失不见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须臾,周遭亮起了各种画面,一个胖胖的小女生被各种算计,各种欺负,像一部电影一般在她周围快速播放着。而后画面渐渐变慢清晰,她看见了自己站在泳池前发呆,以俯视的角度。突然,镜头好像被一股力量狠狠的砸了下去,在接近泳池前的自己时,世界又陷入了黑暗。
徐来开始有些慌了,这光怪陆离的景象是什么?她慌忙间看见前方有一丝光亮,她摸索着朝那微弱的光源走去。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阵被捶打的疼痛,胃里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靠在一边休息。
太难受了,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恍惚间,她看见一张白净的脸在自己面前渐渐放大。她感觉两人马上就要亲上了。险要关头,一只白嫩的手挡住了那人的嘴。她心里默念:好险好险。
“朔哥哥,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我来吧。”
顾正朔抬眼看着南雪儿,眼神冰冷:“你会吗?”
“学校有教过的。”南雪儿眉头轻皱,一脸焦急。
顾正朔见状没有回绝,起身去一旁想去查看另外一个女孩的状况。只见李司机跪在地下,停止了抢救动作,朝顾正朔轻轻摇了摇头。
顾正朔疾步到徐来跟前,查看了鼻息,又在颈间探了脉搏。这个单薄的女孩子就在自己眼前没有了生命的迹象。顾正朔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