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水深火热
是的，仅凭那一纸契约我根本不会妥协，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恶男的不平等条约。理由很简单：我被威胁了。
我没能抢到撕毁所谓的合同，但我无所谓地装脸皮厚：“算了，就算你手里握着那所谓的契约也没用。我不承认，更不会落实，所以那也只能算废纸一张！”
“是吗？这张是废纸，那我手里这些不知道你感兴趣否？”恶男随意地挥挥手中的纸态度很轻傲，语带戏谑，“不知道这份情书送到哲手中，他会怎么想？”
我已经走到门口，听到“情书’字眼我没感觉，但提及到“哲’我的脚步停顿下来。我听到恶男在读内容，我很熟悉的文字：“来D大第一天我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王子一样的男生，他温柔地笑着，他迷倒众生，更迷倒了我——”
“我真的中毒了，迷恋上他的笑、迷恋上他的背影、迷恋上他的小提琴声，我默默地在某个角落观察着他，哪怕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的心都仿佛要跃出胸口——”
“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他居然认得我。我和他说上话了！他称我有趣的女孩。我还知道他叫哲！人如其名的温柔——”
“别读了！”我冲向恶男，狠狠地抢回那份打印稿，“你——你怎么会有这份东西？”这明明是我博客私密，不是加密了吗？他怎会知道？
“我说过，只要我想要的的没有得不到的！只要是我想做的没有做不到的！”恶男真的很恶毒！明明做错事，却丝毫无悔意，反而理直气壮显示自己如何有实力。
我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这是我心底的“阴暗’，我从未想过会有曝光这么一天，吃果果的这么一天！
我说过，我脾气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好。我狠狠踹了眼前人一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迅速逃离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生气，事实是，我哭了。
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哭过鼻子。最后一次哭鼻子是爷爷去世。那年我初一，爷爷临终前拭去我的眼泪：“晓诺乖，别哭鼻子。爷爷没有离开你，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享清福了。爷爷会看着你的，晓诺要乖乖地，听爸爸妈妈的话。没志气的女孩才会哭鼻子，咱晓诺是最勇敢的！……”
没志气的女孩才会哭鼻子，咱晓诺是最勇敢的！我最听爷爷的话，我不哭了，我乖乖地活着，并坚强着。
今天我为什么要哭？我不知道，就是想哭了。我没有表面的坚强，我真的累了、倦了！
“姜晓诺，你怎么在这？”就在我默默流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声飘来。我没有立刻回头，我知道是谁，我以最快的速度拭干泪痕。
“你在这儿干嘛？”我扭过身子，装作若无其事。
“我每天这个时候都在这儿练琴的。”他说道这儿，我才知道自己竟然不自觉来到我们的“秘密基地’。
“哦，对哦。我之前好几次都在这儿遇上你的呢。”我勉强自己笑，却不知道自己红肿的眼睛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还好，李禹哲是最体贴的王子，他没有说什么：“上次没来得及给你弹上一曲，今天给你补上吧？”
“好啊，谢谢——”
我很不争气，我再次屈服在恶男的淫威下。不是害怕他，只是不想破坏现在的平衡局面。就这样子静静地看着我的王子够了，很好。
但是，恶男真的很得寸进尺。明明是我委曲求全，他还要约法数章：第一，随叫随到。我呼唤你，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眼前，必须准时，不准迟到！
第二，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永远不要问为什么。
第三，请叫我少爷！当然，我也亲切的称呼你为“女仆’。
第四，不准拒接我电话，我发短信不准不回。
第五，不准跟我顶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六，不准……
“我的要求暂且就这么多，很简单。在未来短暂的一周时间内希望相处愉快。”这怎么可能？还愉快呢？明显是压榨劳动力嘛！体力上剥削就算了，这恶魔还要给我冠上女仆的美名，真的不敢当。
我的极力抗议：“我一点人权都没了啊！又不是卖身给你，你的压榨也太那个了吧！”
“你对哪一条有意见？直说。”
“都有！”
“哦，都没有啊，那就好，成交！”
“你耳朵有毛病啊？！是都有！”
“都没有啊，哦，那好，明天正式上班，记得准时哦！拜拜，明天见。”
我最后的抗争结果是——只换来了名字的自由权。至少我追回一条了，我这么自我安慰。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说了等于白说，恶男就是恶男，霸道、以自我为中心。
白纸黑字再次签了合约，一周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只是为了我的王子，我妥协了。
“喂，猪婆，三分钟之内出现在我眼前！”
“喂，猪婆，我口渴，你给我买杯喝的！”
“喂，猪婆，我饿死了，你去给我买午饭！”
“喂，猪婆，我……你……”
是的，如你所料，我现在正式“升级’为某恶少的女仆。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更可悲的是还要挨骂：“喂，猪婆，怎么才来！你看看都多久了！不是限时三分钟了？你超过十分钟都不止！”
“喂，猪婆，你买的什么破喝的？这牛奶是刚断奶的小毛孩喝的，叫我怎么喝？我要可乐！你立即去换！”
“喂，猪婆，你这是喂猪呢？都买的什么饭菜啊？这是给人吃的么？我不喜欢吃青菜，不喜欢豆芽，也不喜欢吃鱼……这些我都不喜欢吃！重新买去！”
第一天上任，我就被骂得狗血喷头。每一件事恶男都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起初，很不习惯，我经常顶嘴：“喂！恶魔，表得寸进尺！我刚到超市门口，你的魔音就来了。第一时间我扭头就赶过来。因为你我的购物清单什么都没买，你还嫌我慢？”
“你叫我匆匆忙忙赶来就为了告诉我你渴了？好，我喘口气时间都没有就去给你买了牛奶，你嫌弃，要可乐，我换了。”
“你说饿了，叫我买饭去。我去了，你还嫌弃饭太硬、鱼太腥味、青菜无味、肉太肥腻……我说那你还要吃什么？给你买龙肉不成？”
我的反驳不起任何作用：“姜晓诺，翻看规则第五条，不准顶嘴！”
好吧，我乖乖闭嘴。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没有人骂我！没有人跟我讲话！是苍蝇在我耳边叫嚣，我不在乎我听不到我听不清我不生气……在磨练了一上午后，我总结了这么一条经验：阿Q精神最好用！
我在心里战胜恶男无数次：指着恶男的鼻子臭骂、狂扇恶男无数耳光、看我的排山倒海，再排山倒海，再再排山倒海……果然精神胜利法使得我好过了许多。
哈哈，恶男被我揍成猪头，可怜兮兮地给我跪地求饶：“晓诺姑奶奶，饶了我吧？小的有眼无珠才会得罪你老人家，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使唤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小的以后给您做牛做马都行！呜呜……”
“嘿嘿……”我美滋滋地偷乐，恶男你也有今天，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傻笑什么？”魔音飘来，把我唤回现实，恶男怒斥，“还不去重新给我买饭去！想饿死我啊！”
“好——”我很不情愿地答应，但还是拖着疲惫的步子出发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头。一周也就七天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等我拎着丰盛的饭菜再次回来，看到就是这么一幅画面：桌上一堆剩菜残羹。
恶男酒足饭饱地躺靠在椅子上，一边剔牙一边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说：“哲，你没看到，刚才某人被我训的多惨！现在我命令她给我重新买饭去了！哈哈，真有意思！看我怎么累死你？哈哈……”某恶男得意大笑。
说着，还“啪’把我上一趟买的东西全部投篮进垃圾桶。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心里盘算着，好吧，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站在门外许久后我才假装若无其事地进门，气喘吁吁地说：“你要的饭菜我买回来了。”
“怎么才来啊？买了饭有必要花费这么久嘛？你死哪里偷懒去了？”恶男手脚很快，这么短时间内已经把刚才那些残羹剩渣处理得一干二净。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了：“现在是吃饭高峰时间，人很多，我排队很久才买到的。”嘴上是在老实解释，心里却在咒骂：死恶男，有本事自己去买饭试试？哼——“真会找借口。”恶男一副不相信我的模样，“我们学校食堂哪天有过那么多人？我怎么没见过？”
“真的很多，不信你可以去侦察看看。”哼哼——踩死你的可能都有！
“这个时间食堂人是很多！”一直看好戏的李禹哲居然帮我说好话，“上次我这个时间去食堂排队时间比晓诺的好要久呢！”
我偷乐，恶男果然没话说了。别以为我没看见，我看到恶男偷偷拉了李禹哲的衣角，他一定是暗示：你干嘛帮那个臭丫头讲话？
“你不是说很饿，怎么不饿了？难不成已经吃过了？”
我的激将法果然很奏效。
“当然很饿了。”恶男假模假样地打开盒饭，艰难地吃了几口，眉头紧锁。
刚吃了那么多，看你怎么吃得下？我得意地看着他，撑死你！撑死你！早知道刚才我真应该在这饭菜里加点料，要么直接毒死你，要么拉肚子拉死你！
果然，他没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怎么了？这饭我可亲自挑选的，不烂也不硬呢！”看你怎么说？看你还能找什么借口？
“这些菜谱可全是按照你的要求一一点的。都是你说最爱吃的，红烧排骨、香辣鸡腿、蚂蚁上树、番茄炒蛋……”我是故意的，我看你肚子容积有多大？看你还能吃得下？
许久，恶男很不情愿地咬了一口鸡腿，接着好像挑到点骨头了，重重地放下筷子：“这是鸡腿吗？怎么像鸭腿的味道？我只吃鸡腿的！”
“如假包换的真鸡腿！”我保证，李禹哲也点头赞许。
恶男支支吾吾，迟迟不肯动筷子了：“哲，你刚才说有事跟我说的呢？先说吧，这饭过会再吃也不迟。”
“我有说过嘛？我没事要说啊。”我敢保证李禹哲也是故意的，我看到他眼角的笑意，甚至，如果我没看错，他偷偷“眉目传情’给我。
真不知道李禹哲是帮我还是害我？真搞不懂哲和恶男是朋友还是死敌？真不知道他们俩在玩什么东东？
总之，最近关系很微妙。他们俩在闹矛盾？肯定的！可是，凭什么他们俩对着干，到头来最最最悲惨的人是我！
恶男是火，哲王子就是水，我夹在中间，水深火热。
每一次，恶男很不客气地冲着我大呼小叫：“猪婆，你快点给我过来！立刻！马上！动作迅速点！”
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结果，半道上，李禹哲拉住我故意说给恶男听：“你不可以这样对她！她不是你家的仆人！”
“她就是我的仆人！”恶男忽略一切对着我大喝：“姜晓诺！我命令你过来！立刻！马上！”
哲王子则轻轻安慰我说：“没事的，你不用过去。”
恶男杀猪式的召唤：“姜晓诺，你给我过来啊！我不说第三遍！”
哲王子义正言辞的口吻：“没事的，不要过去！”
“来这边！”
“来我这儿！”
去李禹哲那也不是，听恶男得话也不对。结果，我站在中间完全不知道迈哪只脚好——每一次，恶男指挥我做这做那：“喂，猪婆！我口渴，你给我买杯奶茶来！”
哲王子都要自告奋勇陪我一起跑腿：“晓诺，我陪你一起！”
结果，刚走到门口，恶男大声疾呼：“喂，猪婆，我突然又不渴了，不想喝奶茶了。”
“……”我再次茫然——每一次恶男怒斥我做的不是：“喂，猪婆，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我不喜欢吃鸡蛋么？还给我买？”
哲王子第一时间反驳：“我怎么记得某人从小一来一直最喜欢的菜肴就是番茄炒蛋！”
“我换口味了不行啊？！”
“换口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有必要什么事都得告诉你么？难道我上厕所也要像你汇报？”
“不用汇报，我也会知道。”
我得出一个结论：“你的俩吵架啦？”
结果，话一出口，得到两边吃瘪的一致答案：“没有！不关你的事！”
“……”水很深，火很热！我，姜晓诺居然成为可怜的炮灰，两双怒气冲冲的眼睛全都锁定我身上，我是招谁惹谁了呀？
“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才不要做坏人，我决定舒服地坐着看好戏，让他们俩继续为一点点芝麻大小的事吵着架。
终于，恶男率先耐不住性子：“哲，你今天不是说家里有事，怎么还不回去？太晚，伯父伯母要担心的！”
“不会的。”哲王子很淡定地摇头，“我老爸老妈今晚都加夜班，家里没人，我回去能有什么事？！”
恶男好像在生气，第一次看到他对唯一好朋友的哲这样子说话：“家里没人就不要回去啦！不回家，留在教室里干嘛？”
“我家在装修，太吵了。教室安静点，我可以看回书。”哲随便从桌子里掏出一本书，靠在椅子上悠闲地翻起来。明显的心不在焉，书拿倒了都浑然不知。
“那好，你认真学习，我们可不能打扰你！”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