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大家看着裕锯气势汹汹地起了个头,然后无语的样子。
“没来由地生气还是算了.......”裕锯最后没气势地说。
“你自己生气了不就行了?”亮子故意问。
“单方面的,我自己一个人燥起来就太无理取闹了。”裕锯往前走快了好几步,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刚才的尴尬。
“原来是这样啊。”凡濑在背后说。
裕锯突然笑了,穗子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了。
“逃避是不好的吧?”穗子突然想到自己问过这句话。
“那也要看逃避的程度。”
这句话是谁说的呢?穗子回忆着,这句话既像是自己的母亲说的,又像是裕锯说的。
不过,谁说的也不重要了,因为穗子本身真实地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样说来,自己也不是一味地听母亲的话,活得麻木没有感觉,只知听从。
她是自己认为有道理,才去“采纳”的。
“采纳”啊。
那么,下一次她是不是也能“任性”一下,说服母亲多回家,或者多和自己通一通电话呢?
算了,穗子笑着想,又忍不住有些想哭。
她知道母亲很忙,“懂事”也是她所认为的道理啊。
不想了。看着大家嬉笑打闹的场面,穗子觉得现在并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也许,能把这件事暂时放着,能尽量不去想最好了。
不要浪费对母亲“任性”的机会。
“对了,亮子,你的朋友喜欢吃什么样的面包?”凡濑问。
穗子也抬头看向亮子。
“啊,她什么都爱吃,只要是面包。”
“不挑吧?新鲜的就好?”裕锯问。
亮子点头,“是啊,她不喜欢又干又硬的,不然她吃两下就不停地喝水。”
“也是,对肠胃不好。”穗子说。
亮子点点头,“啊——她肠胃很差的。”
“叫她首先少熬夜。”裕锯转过头。
“哈哈,我尽量吧。”
“不要用功过头了。”穗子说。
亮子点点头,也没有问这句话是对自己的那个朋友说的还是直接对自己说的。
穗子曾看见自己的很多同学,努力学习,从早到晚,甚至通宵。原本她以为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因为生病,比别人少了很多精力。
不过她看到了,被她精力旺盛很多的同学,那样拼命地学习,最终也会倒下。
穗子有时候鼓起勇气地提醒他们,不过最终他们都是抬起疑惑又有些不耐烦的眼神,最终也没有被说动。
穗子自然不好再说第二次,自大地去左右别人的决定,暗地里叹了一口气,该干嘛依然要干嘛。
可看到他们如此努力,却总是排名日常吊车尾,穗子想过很多办法,可每次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在写字,穗子突然又失去了勇气。
“不过,”穗子突然岔开话题,“晚上再聚吧——一起做面包?”
“没问题。”三人很快回应了。
“中午,我回家看书......”凡濑已经开始计划起来了。
裕锯没抢话,因为他中午回家也有事情要做,因为要把晚上空出来。
“中午来我家做题?我好教你。”穗子很快注意到了三人中在发呆的亮子。
亮子很快醒过神来,“可以啊。”她的笑容真挚又自然,在阳光下显得更明亮了。
穗子微微笑了笑,看着亮子重新就目光投向眼前的道路,似乎又发起呆来。
四人一起行走的“阵型”不知不觉散开来。现在穗子和亮子走在前面,裕锯和凡濑走在后面。
到底是什么时候,“孩子王”明肆亮加入了他们三人的队伍中?
穗子很久之后才猛然发觉。这是很自然的改变。
也许,是亮子对“新来的孩子”特别的留意与照顾让她与穗子的接触多了,从而与凡濑和裕锯的接触也多了,是亮子身为“老大”的担当。
而三人,大多总是玩在一起。
也许,是亮子慢慢脱离原本的队伍,走下孩子们都向往的“舞台”,所以和他们三人的接触才更多了。
为什么?
穗子没有细究这个问题。不过,亮子和他们的接触,的确是从初中增多得更加快速了。从居赫的反应中,穗子也对初中发生的那件事情稍微了解。
她也感觉很复杂,很纠结,但明白不应该马上就把亮子推开,在亮子开口之前,在她能为自己辩解前。
“没什么好辩解的。”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的居赫,一会却又别过脸,转过身,很快跑了。穗子摇摇头,没有再深入地去回忆了。
她小学时,一直体会着亮子对自己的关心,她很感激,也觉得很暖心。
所以,让她一下子接受上了初中就成了别人口中的恶人的亮子,穗子一下子难以反应过来,更不会草莽相信,咀嚼背后真真假假的“八卦”。
她只想从亮子口中亲耳知道,是真的吗?为什么?
真正的朋友,最终都会坦白吧。
而穗子,她问自己,要亲口去问吗?在什么时候去问?
穗子的心很乱,但每每看到亮子背后的努力与坚持,她的心又平静下来。
但她想知道,每次亮子在发呆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单纯的放松。”这是姐姐多居敏对自己“发呆”的解读。
那亮子呢?
是单纯的放松?还是,虽不单纯,背后却也并无恶意的参杂了别的什么的发呆呢?
如果直接问亮子,亮子本人清楚吗?
我是不是自己本身就在期待一种答案?穗子问自己。哪怕这个答案让别人失望的概率有50%。
别想太多,要克制。穗子拼命忍住左右摇摆不稳定的情绪。
不要堵,要疏。当这个道理出现在穗子的脑海之中时,穗子突然迷茫了。
穗子抬头看向那片蓝蓝的天空,突然又觉得,虽然蓝天都共同地罩在四人的头上,穗子也像他们一样痛快地发着呆,这片该被人欣赏的天空,于穗子来说,似乎变得无关了。
想得太多,快要溢出的想法再也承载不起头顶的那片晴空。
而就这样放着,问题能被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