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不呢?”
青铜剑的韧性并非一般的铁器可以比,何况是古董,年份经久,就更加不一样了。如欢的那把已经出现了裂痕,并非是如风用内力震出的裂痕,而是伪造的东西做旧之后本身就不结实,
“知道了吗?因为假得永远不可能成真。”
假青铜剑断在了如欢的手里,他自己也被震后了好几步。
“第一场,寂如风胜。”欧阳盈嘉虽然觉得这是一场家族战争,但是老夫人也算得上德高望重,这件事情也只好代劳,“第二轮,依旧是鉴别古董,但是考的是有所取舍,谁能夺得最有价值的那个古董,谁就是获胜。”
“少夫人,您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帮忙?”柔儿在浅儿身边轻声说。
浅儿摆摆手,她知道如风不想让别人介入他们兄弟的的争斗。当铺里最多的大概就是古董了,一搬来,连浅儿都花了眼。一地的宝贝,很难择选出最有价值的一个,况且,还要两个人争斗一番,更是难于登天。
这次两个人倒是不慌不忙,一起走到前边,边聊天,便拣选那些古董。
“大哥总是懂得先发制人,可惜如欢不懂,不然不会一输再输……”如欢的青色衣服有些扎眼,对于他们的争斗似乎从小就开始了,只是很慢,“从小到大,我只输给一个人就是你,我的大哥,各凭本事,我却不一定每一次都输你!”
“是吗?”如风看到了货里面最值钱,伸手便去抢,如欢当然不会落后,赶紧上手与他打了起来,“我唯一的目的是赢,因为我根本不想分家!”
两个人抓着对方的肩膀,那个小小的玉镯子已经飞在天上。看样子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上面还挂着一条金链子,谁又知道到底之前的是玉镯,还是金链子呢?浅儿也对此疑惑了,最有价值,对于每个人来说,价值都是不一样的。对于浅儿来说,最有价值的是和寂如风在一起的时间。对于如欢来说可能就是寂家的家产,但金玉相比,浅儿总认为还是金子所发的光要比玉得光泽好看许多。
但是她并没有想到寂如欢居然抢的是那个镯子。
“这次的结果不言而喻,有什么会比金子更有价值?”如风拿着手里的金链子在大家面前转了一圈,“三局两胜,你输了如欢!”
浅儿很少能听到如风这样着急地说话,气息都有些紊乱了,还是……自己的气息有些紊乱了。
“不,这一局,如欢胜。”寂老夫人亲自走下来,拿起了那个玉镯子,“如风,万事不能只看表面!”
她啪得把镯子甩在地上,外层的玉碎之后,露出了里面的金光闪闪的镯子。这确实比金链子含量高不少,价值也高太多了,所以总归还是要熬到第三局,可是浅儿的腹胀越来越严重了。
平局,这是大家最愿意看到,因为只有一局局得比下去,那些人才有得看,有得讽刺,外面才有得传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以想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切切实实的旁观者时,首先要蒙上双眼,没有了视觉地干扰,所有的东西都会变清澈。
老夫人闭着眼睛,宣布了第三局的规则:“第三局,两个人都蒙上眼睛,鉴定同一件物品,最快最准确说出答案,谁就获胜了,说错了,或者是慢了,都将与凤朝所有的寂家当铺失之交臂,所以,想好了再说。”
蒲苇和柔儿上前帮忙蒙好了两兄弟的眼睛,他们依旧各占一边,谁输谁赢没有定论。尤其是这对于如欢说,听觉嗅觉触觉,可能都比不上从小对武功很痴迷的寂如风。当然这是比赛同时也是游戏,如欢就算扳不回来,也必须进行到底。浅儿没有看出他们的紧张,半点儿都没有看到。她只是能感觉到两种不一样的力量,各自坚持,一个火热,一个冰霜。
“有些时候,一眼黑暗,我们也必须做出判断。如欢,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放弃这一局,因为我也很确定,我一定会赢。”
如风话音刚落,奴才们就搬来了一个巨型花瓶,这恐怕是最近才收到的古董,所以两个人都不清楚。但对于他们眼前一片黑暗的人来说,似乎更是难上加难。浅儿开始有些担心,可她不得不控制自己,腹胀阵阵来袭,又似乎并不是普通地胀痛。她的手紧紧抓着衣服,想要减轻疼痛,似乎这种感觉,她有些忍不住。
“少夫人,你没事儿吧?”柔儿关心的话语,把浅儿拉回了现实,“要不要找大夫?”
浅儿摇摇头,继续看着那花瓶。成色不错,眼观便能看出来是个赝品,值不上多少钱,可若是看不见花色,单凭手触和闻,这两项,浅儿真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辨认真伪。出于对寂如风的信任,她只是依靠在椅子上,等待。
如欢的脸色有些变化,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他,真的辨别不出来。如风已经停手站到了一边,而他,还在不断地摸索。
“大哥确定了么?”
“你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说对了,你就赢了,说错了,当铺就是我的了。想清楚了么?”
已经到了决胜的阶段,他们还在等什么?好像浅儿等不了了,细汗一滴滴地滴在她的衣衫上,如风有多紧张,她就有多紧张。
“柔儿,五哥给的是什么药?”
“少夫人,那是大补得药品,常人喝了都会精神百倍,只要不是过量,而且这一点儿不算是过量啊!少夫人你还好吧,我还是回禀老妇人,下一场比赛明日举行吧?”
“不行,绝对不行……”
浅儿不能就这样倒下,如风这般坚持地在为他们的幸福努力,她不能不上场就输了!如风意气风发,胸有成竹的样子,在浅儿眼里忽然清晰忽然模糊。她摇了摇头,至少要撑到知道答案。
语气间带着点儿戏谑,他从来不相信自己真的会输,如欢大胆地给出了答案:“对不起,这是赝品。”
掌声,包括浅儿等几个人都鼓起掌来,果然是寂家的好儿孙,蒙着眼睛也可以辨别出古董的真伪,可浅儿疑惑,如风也知道答案,为什么他不先说呢?是想放弃当铺的管理权吗?还是他根本其实已经看好了钱庄,所有的一切都出乎预料,浅儿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看着老夫人,她就要宣布答案了。是钱庄更好些么?腹痛难忍,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分了如风的心。
“你们真的是亲兄弟。”老夫人话中别有所依,“就连单单只看到表面的东西这一点,都太像太像了。这一局……如风胜,当铺归如风所有了。”
如欢那晴天霹雳的表情,他猛得摘下眼罩,看着那个大花瓶,没错,是赝品,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赝品。如欢仔细地检查,却看不出端倪。又看向如风。他只是慢慢地摘下眼罩,微笑着看了看浅儿,又看了看老夫人。
“奶奶,这确实是赝品。”
“是。”如风抢先说话,“但不是赝品就一定不是古董了,所有的一切质感味道,一切都证明了他是赝品,但……这古董至少流传了千年,不知道价值几何!就算它是赝品,也属于一个真真正正的古董。如欢,吃一堑长一智,你不懂吗?”
一阵沉默后,紧接着是另一轮更加热烈的掌声,寂老夫人把当铺的总管要是交到了如风的手里。多么激动人心地时刻,当如风拿到钥匙回身看浅儿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开心,同时也脸色苍白,让如风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