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茶清苦,少有品后得芬芳。摆在他们面前的,始终是寂家金氏两大家族的势力,不是能说不妥协就不妥协的。桑棋没做准备,他觉得欢心的时光可以慢慢抹去寂如风在苏羽心中的影子,谁知流水有意落花无心,或许一切只因为太过寂寞了。
“苏小姐,已经说出了拒绝在下最好的理由。清茶一杯,在下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做。”
人说爱情里最难得是一心人,共白首,他们恍然到了不用言语,了然于心的地步,分开,因为心里的一个梦一个影子而就此分开。不回头不留一丝哀伤给他心上人,由此而去,便暂时搁浅了一段缘分。
人走茶凉,夕阳西下,苏羽许久缓不过神情来。霓虹背影,在她的眼睛里消失,却就此存进了心里。
浅儿被看的很紧,出门小憩都有人跟着。这屋子不错,一副漂亮的淑女图,檀木香绕梁三尺悠悠不散。对于凤浅儿来说都是徒然,她想寂如风,更怀念和苏羽在一起的日子。简单,有钱,以至于有一种安全感,用势力崇尚黄金的态度来伪装了自己那颗脆弱的内心。
寂如欢起更时刻,会吩咐人拿些书共浅儿消遣,好像已经料到今天她睡不着一样。夜宵和糕点也在厨房备着,浅儿淡笑,食不知味,要这些东西做什么?闲来无事翻看,都是大家的名句,战争,流离失所,兄弟间的离别,和爱人的分开。这些诗句,怎么读起来浅儿总觉的另含玄机。每一句报国无门的诗句都被圈出了红圈,类似“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又或者是“世浑浊莫吾知,人心不可谓兮。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等。
人不可貌相,海水岂能斗量?寂如欢换了和如风一模一样的衣服,从远处看就好像一个人,浅儿看着他慢慢地靠近自己,竟然有种错怪好人的愧疚。
“如欢知道,是我,要一条路走到黑,因为黑暗的尽头才能看见光芒。昼夜辗转,太阳总有升起的时候。”
“你在说什么?浅儿听不懂……浅儿只知道,你现在应该把这一切告诉你大哥。杀了我,放我走,你只有两个选择。”
浅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时候他还要说些有的没的,但如欢是那样郑重其事地看着她,眼神里面她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寂如风,一个比如风更脆弱的灵魂呈现在她的眼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地攥在手心:“凤浅儿,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你死了,寂如风还会苟活人世吗?愚蠢,简单!我在替大哥完成他的任务,他的秘密任务和我的想比,太微不足道了。”
这话听起来像不满,像警告,总之是让浅儿一惊,或许她还有很多多到的事情,至少寂如欢还有很多瞒着他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不告诉我?他也不说,不告诉我,现在在哪到底过得怎么样……浅儿心急……”她终于只能说真心话,因为通过如欢的表现,她更想知道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如欢松开她,叹了一口气,自行坐下注视着浅儿,继续解释:“大哥向五王爷提亲,是他说天下未定,婚约未除,不能再订。是五王爷说,若是救驾有功,一切定可另当别论!”
五哥……
果然,这场离别,只是为了不让凤浅儿太痛。寂如风安全了,自己和如欢还身处险境。白莲教的人会做什么谁也不知道,起码浅儿想不到。
但是,现在……怎么办?
“你落在了白莲教手里,我执行任务无法救你,只能暂时将你看管,能为你做的就是调理好你的伤风症,让你有力气撑到有人来救……”
浅儿绝不输他,已经开始进食,这些所谓糕点其实是药膳,她咀嚼的津津有味,他在一边无话可说。
如欢是好人,是个为了自己的哥哥能够付出一切的好人。他的秘密今天能告诉凤浅儿,全因为她真的是个傻公主。他们能融洽相处,这便是寂如风最大的安慰。因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亲情友情,他如今都得到了。凤朝的事情,寂家只能插手到底,不知道是为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凤浅儿还是一位英才伟略的帝王星。
公主皇子,一切皇家内斗,谁有了寂家做后盾,谁就多一分胜算。哪怕是最后,寂家在战争中会被削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是金氏皇族的撑腰,他们就不会垮下去。凤浅儿在如欢地保护下暂时没有了危险,对如风的事情也暂且放下心来。白莲山上另外有一场阴谋的交易,不为人知。
“你为什么约我来这儿,你难道不知道最近这儿附近出现了很多官兵,白莲山再也不是太平山了。”女子声音焦急,尾音有些责怪。
男子却轻松戏谑:“怕什么?又不是什么坏事!上次要多谢你赐书,这次轮到我帮你了。话说,这药能控制一个死人,但只一天,虽然不知道你要着傀儡散做什么,但我好心提醒,这东西虚以鲜血入药,加以十日的喂养,尸体才能听话诈生。说实话,师妹,这可是要耗费你不少真元的。”
“没关系,天要大变,总要牺牲几个人。”
皇位,就代表着牺牲……
夏天的雨,说下就下,尤其是暴雨,会让人措手不及。寂如风攥着手里的信盏,是从白莲山寄来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凤浅儿在他们手里,若要换她安全,请单独前往受死。他约了凤五,这件事情有权让他知道,攻打白莲山一举歼灭白莲教的可能性没有了。他的目光穿过烟雨蒙蒙,看向院方,他听凤五的在这个秘密基地招募训练士兵有些日子了,如果,他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一仗不能在入秋之前大胜。他就必须娶苏羽为妻,从此和凤浅儿无缘了。
“五王爷到。”
五王爷永远隐藏着他的表情,正襟危坐在寂如风的房间里面,如风甚至认为他不担心他的妹妹,冷漠的语气:“为什么浅儿会去白莲山,?”
如风耸了下肩膀,坐在他的旁边:“不知道。她去白莲山的事情,好像连阿雅也没说吧?总之就是突然去了白莲山!现在怎么办?只能听从五王爷安排了,还有您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
他抬手阻止了如风的话:“你是对的,本王不能明着打白莲山。”
“你还是坚持?但是浅儿在他们手上!”
如风开始疑惑,五王爷决定要牺牲凤浅儿,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决定呢?他不解地等待着他的答案,但他只有笑,得意地胸有成竹地笑。
“只有你跟我,白莲教主,我也该亲自会见一下,看他是不是还真的能反过天!”
暴雨依旧,下到了起更还没有停下。
苏羽不知道是不是和凤浅儿心连在一起,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不对,便派人传了信息问阿雅,凤浅儿在不在凌云阁。得到的消息却是,没有,不在那里,凤浅儿还能去哪?她越想越不对劲,况且最近寂大哥的消息她也没打听到,这场雨下得她心里惶惶的。
“小姐,桑公子又来了,要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
苏羽看着院子里,大雨中他一身单薄,依旧保持着他坚定的目光:“算了,你下去吧,封了后院,别让别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