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扎罗一急,清醒了好多,喊一声:“龙怀,快起来!”赶到水缸,舀起几瓢水从头淋下,又舀起一瓢刚泼向龙怀,那门已经开了,几个蒙面人抢了进来,扎罗大喝一声:“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一个蒙面人说:“你们绑架我们寿山人,把阿离还给我们!”扎罗忙说:“别误会,阿离好好的,我们正护送她回去。”蒙面人不理,径直抢到里屋,扎罗跟进去,见阿离正坐在床上望着他们,哲瓦还在呼呼大睡。
蒙面人说:“阿离,跟我回去。”伸手去抱,阿离疑惑地望着他,刚想拒绝,身子已然被他抱了过去,扎罗忙拦阻:“不行,我们得送她回去交换我们的人。”蒙面人冷笑:“我们要带她走,挡就是死!”扎罗悍然不惧,挡住门口,说:“不行!”龙怀已清醒过来,赶过来和扎罗并肩挡在门口。老农颤抖着蹲在屋角,畏惧地望着众人,哀求说:“各位大爷,有事好好商量,别在我屋里动刀动剑的。”
蒙面人一挥手,几个人立即挥刀砍向两人,扎罗两个提刀回击,狭小的屋子很快响起一片叮当声,惨呼声,哲瓦清醒过来,叫:“阿离!”扑过去想抢阿离,那个蒙面人一刀砍过来,扎罗不要命地扑过来挡住,肩膀中刀,鲜血喷射,旁边一个蒙面人一脚踢过来,哲瓦倒地,额角出血。
屋外又是一阵踢踏声,几个蒙面人抢进来,抱着阿离的人说:“走!”转身出门,一个蒙面人抱起正在地上挣扎的哲瓦跟过去,几个上马,受伤的上车,快马扬鞭,得得声响起,一行人迅速离去。
扎罗和龙怀两个身上多处中刀,但不敢放弃,跳上马背紧追不舍,有蒙面人一边搭箭狂射,一边高喊:“放你们回去给土司带个信,阿离我们带回去了,我们寿山人不会让他好过的。”扎罗中箭落马,龙怀全身浴血,头脑昏沉,不敢再追,只得下马来救扎罗。
扎罗背部中箭,大腿和胳膊多处受伤,龙怀帮他拔出箭后,撕几块衣衫简单包扎了下,扎罗清醒过来,挣扎着说:“你……你怎么不救少爷?”龙怀虚弱地说:“我这个样子就算追去也救不了,还不如赶紧找人给大人报信的好。”扎罗也知道两人受伤很重,只得相互搀扶,回转那农家,隔壁几家都有人过来探望,那老农抖索着,畏惧地望着两人。
扎罗说:“老伯,不要怕,是一伙蛮人来劫虐了我们少爷,我们休息下就走。”几个胆大的农人过来查看他们伤口,帮他们去请大夫,买药。
大夫来了,经过简单的处理后,服了药,还好那马车和礼物都在,雇了个老农赶车,顺便照顾他们,望土石疾驰而去。出发没多久,扎罗就陷入昏迷,龙怀只得强打精神照顾他。
到了中午,居然碰到了管家田信和四个家丁,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是准备去天龙接阿离他们回来的,因为上次家丁回去报告了阿离的去向后,寿山人就隔三差五地派人来要人,土司也想念哲瓦,就派人来接他们回去。
龙怀惭愧地向田信报告了少爷失踪的经过,田信吃惊,想起老爷为阿离的事情斥责了自己几遍,不敢回去,说:“你们确定是寿山人吗?”龙怀说:“他们自称是寿山人,不过都蒙着面,不知道具体是谁。”田信沉吟了会,说:“你们回去给老爷报信,我们回转小镇去打探消息,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派个家丁护送两人,自己一行四人仍然前往李尚镇。
到了镇上,田信根据龙怀的叙述,找到那家饭馆吃饭,听到几个客人正窃窃私语,谈论那个女娃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些人不放过她,忙走过去殷勤问候,递烟套近乎,那些客人慢慢消除了戒心,悄悄说:“我不清楚,只是听大家谈论的,说十多天前有几个人押送一个女娃,然后那个女看守死了,女娃不见了。过了几天,就不停地有人来打听女娃的消息,昨天还来了好几个,看样子是在找她。结果昨天那女娃和另外几个人在这里吃饭,他们刚出去,就有人跟来打听他们了,看样子那些人要倒霉。”
田信终于明白,扎罗他们在这个饭馆就被人盯上了,可是寿山人跑这么远来抢阿离回去做什么?土司本来就答应要放阿离回去的,难道他们不忿土司抢了阿离,要抢少爷报复?这么一想,田信脊背冷飕飕的,更不敢回去见老爷了。
又辗转打听了一天,得到的消息让田信越觉可疑,因为别人说那些人好像是汉人,出手都阔绰,言行举止彷佛大地方来的,根本不像山里人。晚上住店时,那个客栈老板说的更让他吃惊:“那个女娃叫阿离是吧?打听她的那伙人是十多天前在这里住宿的,当时他们还和一个孩子一起,好像叫田胜。那次他们交了房钱居然不住,半夜赶路走了。过了几天就带了几个人来打听阿离。”
田信终于明白,是知县的人和他们土司卯上了。消息落实,反倒不慌。第二天一早,几人快马加鞭赶回土石,刚一进县城,就见到处戒备森严,岗哨林立,土司府的兵丁到处都是,一问之下,才知土司大人因为少爷的失踪震怒非常,昨天下午已经派了几人去找闽洞主带信给寿山人要人,现在府里正调兵遣将,如果寿山人不放还少爷,就要即刻攻山。
田信急忙赶回府,向隆鑫回报了调查结果,隆鑫大怒,说:“田知县不想活了?上次得到他绑架阿离的消息,我只叫人警告了他,他还不认账,现在居然敢动我的儿子!马上派人包围县衙!”亲自带人围过去,不一会就将田知县生擒。
田知县挣扎着,嘶声力竭地叫:“土司大人,不可听信小人误传,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可要想清楚,你劫持朝廷命官该诛九族。”隆鑫冷笑说:“你敢动我儿子分毫,我不但要诛你九族,还要让你家鸡犬不留!”将田知县五花大绑,押往土司府监禁起来。一边派人在县衙四处搜索,却不见阿离哲瓦的身影。
田信说:“他一定将阿离和少爷押往他处,听说莽州知府是他姐夫,说不定那些人就是州府派来的。”隆鑫也认为有理,吩咐严刑拷打田知县,一边差人到莽州打听消息。
田知县开始死不认账,后来吃打不住终于招认上次是他儿子为了报复哲瓦绑架了阿离,但不承认这次与他有关,说:“上次不过是两个孩子胡闹,我一个朝廷命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再说,我儿子去后一直没回来,我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
隆鑫见田知县翻来覆去说的都一样,就让他写下供词画了押,又让他修书一封,让他姐夫放人,否则他就只能死在土司府。田知县无奈只得照隆鑫说的写了,隆鑫让田信带了书信,带两个家丁立即赶往莽州。
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隆鑫刚松口气,女佣云娜来报:“老爷,夫人又哭晕了。”隆鑫疾步走回厢房,见几个佣人正七手八脚围在夫人身边,有的掐人中,有的拍背,有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