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帝鸿九黎一甩衣袖，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进了驿站。
程泽山淡然地跟着走进去，他来这里本就是为了监视帝鸿九黎的，这家伙什么都问不出来，生气也是必然的。
他在离开前还带了一些自己的人来，故而在搬东西进驿站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什么混乱。
帝鸿九黎就站在楼上看着下方的人忙忙碌碌，脸上都是寒芒，他恨不得现在就派兵踏平了这大黎国，明明就是一个实力低下的王朝，凭什么占据着这么优渥的土地。
安排好一切，程泽山很是懂礼数地向帝鸿九黎报告后才离去，他知道大虞国的人都是些什么性子。
这些人恨不得他们出错，这样他们就能揪着这错不放。
“丞相大人，孤很欣赏你。”离去前，帝鸿九黎眸光沉沉地看着程泽山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程泽山转身，微勾唇角，只听得他道：“那倒是多谢大汗赏识了，臣回去一定要向陛下说明大汗的爱才之心才行。”
说罢，也不看上方那个早已面色铁青的人，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嘭！”
帝鸿九黎一拳捶在身后的朱红木门上，他跟程泽山打交道，就没有一次能从这个老狐狸嘴里套出来一点儿有用的东西。
“大汗，我看那程泽山忒不识相了，竟然敢以这样的态度对您，依臣看，您就该和那易洛陵好好提一提，让易洛陵好好收拾他一顿。”帝鸿九黎带来的使臣不忘在一边添油加醋。
以往他这么说，帝鸿九黎一定会赞同的话，不过这次却和平时不一样了，只见帝鸿九黎阴鸷地看着那个开口说话的使臣，眼中尽是嗜血之色。
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当初之所以会提拔这人，只是因为他很是会巴结奉承他，他也是个人，自然会有虚荣心，想要听旁人夸自己，这才提拔了一个根本没有真才实学的人。
不过这人也是忒蠢了，试问众人谁看不出来他在程泽山这里落了面子，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说出来，只有这人不怕死地还在挑唆他去和易洛陵告状。
就算告诉了易洛陵，凭那个男人的性子，哪可能会站在他这一边去处罚程泽山，单单是敌国这一层关系，易洛陵也不可能真的处罚程泽山。
“大汗，臣知错！”那个使臣见帝鸿九黎杀气顿起，忙不迭地跪地求饶。
他的身子都在发抖，看样子是吓得不轻，自打他坐到这个位子上，就知道帝鸿九黎这人喜怒无常，故而现在最明智的决定便是主动求饶，这样帝鸿九黎还可能会放过他。
帝鸿九黎眯了眯眼睛，转身进了屋子，徒留那个使臣跪在原地。
皇宫中，程泽山在离开了驿站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里，听到帝鸿九黎对他的试探后，他就直觉这帝鸿九黎来这里的目的一定不简单。
在听得宫人们说陛下在陪牧南斋时，程泽山难得冷静地点了点头，“那等陛下陪完牧姑娘再禀报吧。”
宫人们很是惊讶地看着程泽山，这位丞相大人不是最讨厌牧姑娘的么，今个儿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让这丞相大人也转了性子？
这事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多问，只按照程泽山的吩咐去办了。
程泽山也真的就乖乖在宫门口等了起来，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怒色，看样子是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宫人们这才说陛下传召，让他进去。
“有劳公公了。”程泽山客气地对带路的小太监说道。
他本以为自己只会见到易洛陵一个人，没想到牧南斋也在里面，短暂的怔愣后，他便走了进去。
“我在这里是不是会打扰到你们？”牧南斋清浅一笑，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不会！”程泽山急急开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又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姑娘待在这里就好，之前是臣糊涂，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不会。”
霎时间，牧南斋的眼中似有百花盛开，那亮晶晶的眼睛，将她略带病态的连也衬的红润了些许。
听到牧南斋这么干脆的回答，程泽山简直羞愧的快要钻到地下去了。
他当初一直坚持着自己那一套旧观念，将这样一个有才学的女子拒之门外，幸好牧姑娘不与他计较，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求得牧南斋的原谅了。
“咳咳，丞相，你来找朕是有什么事儿啊？”易洛陵看着自己也该出声了，这才开口。
这还是在牧南斋来到这里后他们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谈话呢，若不是程泽山及时回头，他可能真的会忍痛罢黜程泽山。
说到正事儿，程泽山的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拱了拱手，详细地诉说了马车上帝鸿九黎对于自己的试探。
易洛陵用余光瞥了牧南斋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开口道：“朕倒是觉得不奇怪，帝鸿九黎突然到来，若说他什么目的都没有，朕也是不会相信的。”
“臣在马车上和帝鸿九黎交谈时，他曾有意无意地提到了牧姑娘，臣担心他怕是在打牧姑娘的主意。”程泽山显得很是忧心忡忡。
要是帝鸿九黎打的是别的主意还好，若真的是牧姑娘，那他们可能真的防不住。
毕竟现在牧姑娘的大名可是响彻整个大黎国，帝鸿九黎要真的想知道些什么，随便上街拉个人来问问就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我猜想，那帝鸿九黎的身后是不是有什么高人相助。”牧南斋忽的开口。
她一早儿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他们离开时，大虞国还是一片死气沉沉，试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虞国是怎么恢复生机的。
除了帝鸿九黎背后有人相助，她再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可这人，到底是谁呢？
易洛陵对她这个说法有些不赞同，“就算有高人相助，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一个快要衰败的王朝恢复生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