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便为唐兄口中之儒贼罢?”王梦如亦心生感慨,忆及过往,亦如这至诚君子口中之儒贼般蝇营狗苟,追名逐利,却心生个惭愧羞臊,涨红面皮。
“功名实是拖累,功德方为正道!”唐惟一叹一声,“止待炼成个军,便改了这天下!”
“愿附骥尾!”王梦如躬身道。
“王兄亦有个做圣人的心,实为同道中人!”唐惟一赞道。
精选一万五千少年充入营中,文之以儒,武之混元,止待长成,便可夺天下矣。
三月后,王仙海率部归来。
止以辟邪功逞威,尽诛八大晋商满门,得钱粮无数,车队绵延数十里,一解西北粮困。
同月,蓟辽督师袁崇焕为崇祯凌迟处死,百姓生食其肉。
庆阳府衙。
“却觉天子暴戾,大明气数已尽!”王梦如却受个重任,督管庆阳府事,止闻袁崇焕惨事,心头亦觉惶恐。
“身担重职,无功即过!”唐惟一止瞥他眼,“王兄执政,却须谨慎!”
“多谢唐兄指点!”王梦如却惊出身冷汗。
“却知功名易成,功德难求!”唐惟一叹一声,“此事上磋磨之功,止凭颗忠心,却不济事,却见他所为,尽皆鞑虏欲为而不可得的,止擅杀毛文龙,却为鞑虏解个后顾之忧,此般忠贞之士,若少些,亦自天下太平!”
“唐兄所言有理!”王梦如却叹一声,“止惜其碧血丹心,若做个翰林学究,便自名传千古!”
“却给你三年功夫,止将陕西尽入我手,可能为也?”唐惟一道。
“……”王梦如怯生生觑他眼,“未敢如袁督师般,止唐兄信我,自亦尽力而为!”
“哈哈!”唐惟一摇头失笑,“王兄却是谨慎!”
“止唐兄所言,无功即过,却是极骇人的!”王梦如讪笑。
“却与你个三年计划便了,至期功成,自亦着你督管陕事,不成,自亦止管这庆阳便了!”唐惟一道。
“尽力一试!”王梦如道。
却过个三年,止以庆阳例,陕西尽入唐惟一之手,虽止气候恶劣,止以肥皂、玻璃之利,亦使百姓温饱,唐惟一亦为众人推举,登上王位,唤作个秦王,于那朱存枢之秦王府开府。
王梦如督管陕事,便为人唤作个王都督,治所亦至西安府。
崇祯六年七月。
西安府衙,后衙中。
“陕地政务,尽归王兄处置,止望王兄瑾守本心!”唐惟一居于主位,止望那客座上的王都督,叹一声道。
“大王祈盼,岂敢辜负?止其繁盛,流民潮涌,以财赋之力,却难久持!”王梦如道。
“止军士两万余,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唐惟一叹一声,“如若扩军,自亦此消彼长,却养不起,待明日去那东南走一遭,购些海船来,且以海外之地分担罢!”
“恐恋个故土,不若再取个省罢!”王梦如道。
“止以肥皂、玻璃牟利,若诸省皆产此物,恐卖不出个价来!”唐惟一摇头道。
“却非尽产此物,亦可耕植,粮食自产,方为正道!”王梦如道。
“天灾恐怖,非陕一地,江北诸省皆种不得,其势止愈演愈烈,恐天下大乱不远矣!”唐惟一道。
“竟是如此?”王梦如却觉惊骇,止大明亿万人口,若无粮就食,却不知要死多少人。
“明日,便携辟邪军南下,混元军业已功成,自亦安全无忧也!”唐惟一道。
“大王放心,止我王梦如尚余一口气,陕地必安稳如山也!”王梦如道。
“却信王兄所言。”唐惟一笑道。
翌日,朝阳初生。
燥气扑面,唐惟一率一众辟邪军,以绝世轻功,径往东南而去。
唐惟一之金雁功已登峰造极,一众辟邪军军士,虽年龄颇大,却身法迅捷,止未出个全力,亦可跟上,止其人数颇多,却不宜同行,止分散开来赶路罢了。
行个三日功夫,已至金陵城下。
“大王,此便留都金陵,止其秦淮河畔,却是个极好去处!”王仙海止破八大晋商之功,却做得唐惟一亲卫。
“却当我风流好色?”唐惟一瞥他眼。
“嘿嘿!”王仙海阴恻恻一笑,“大王孤身一人,未见个后嗣,实于治下不利!”
“却听你笑,止周身鸡皮也!”唐惟一一脸嫌恶。
“……”王仙海却觉委屈。
“却当我妄言罢!”唐惟一叹一声,“自去了那物,心亦觉小,止调侃你,便做个委屈模样!”
“去了那物,自亦不是个男人,虽年岁大了,亦觉面上无光!”王仙海委屈道。
“便有那物,亦止排泄罢了!”唐惟一道。
“大王若再以此调侃,却莫怪仙海痛哭流涕!”王仙海道。
“……”唐惟一。
“大王领义军三载,却未近个女色,虽亦感激大王活命之恩,却有那嚼舌的胡言乱语,还望大王于这江南繁盛之地,领回几个女婢伺候罢!”王仙海道。
“怎个胡言乱语?”唐惟一却觉好奇。
“止……”王仙海却觉脸红,“止道大王亲近我等肢体不全的,却好个男风罢?”
“……”唐惟一嘴角抽搐。
“大王君子坦坦荡,小人却常戚戚也,受不得胡言乱语,止盼大王寻几个体己的罢!”王仙海哀求道。
“好罢!便与你选个主母来!”唐惟一叹道。
“若选主母,自亦是王妃,大王日后称帝,自亦坐个皇后尊位,却选不得这秦淮河上的!”王仙海却骇一跳,止大王选个服侍的,自亦不看出身,若选个正妻,自应选个良家女,若选个贱籍女子做正妻,他这怂恿的,恐为那从龙的弄死罢。
“却由你为我做主?”唐惟一笑道。
“小人岂敢?”王仙海惶恐跪地。
“好啦好啦!”唐惟一扶他起身,“正事要紧,此般私事,待功成之日再说!”
“是!”王仙海慌不迭应了。
一行人并未入城,止往扬州而去。
扬州亦是江南大城,繁华盛景,富商巨贾颇多,亦有那走海的。
王明庸三十来岁,面孔黝黑,却是个走海十数年的大海商,家资巨万,自家亦有个船坞,止其海船自亦自给自足。
丽春园。
王明庸止不出海,便自沉沦烟花之地,醉生梦死,及时行乐,却于今日听曲耍乐时偶见一英伟男子,止其后一众老奴随行,皆是颌下无须的,便自心中一动。
“在下王氏商行东主王明庸,不知贵人如何称呼?”王明庸迎上前道。
“唐惟一!”唐惟一道。
“唐……唐惟一……”王明庸却觉震骇,止唐惟一之名,已然传遍大江南北,皆知其于天子当面妄言造反,却是个无君无父之徒,止其功力高深,无人可制罢了,便有那江湖豪强不服,亦闻其手刃十数万鞑子兵,及后屠戮数十万义军,却未敢生个搏名之心,且其业已称王,割据一省。
“王氏商行,自亦闻之,却是个走海的!”唐惟一笑一笑。
“小……小本买卖,却自贻笑大方!”王明庸强笑道。
“我来此烟花之地,便是寻你的!”唐惟一笑一笑。
“大王见笑!”王明庸强笑,“止不知小人有何效劳之处?”
“却不与你客套,止闻你家做个海船生意,便欲购置些海船罢!”唐惟一道。
“大王却欲做个海贸?”王明庸却觉心惊胆跳,若这般凶人做个海贸,恐非海商之福。
“银子自亦不缺,却缺粮食!”唐惟一笑一笑,“且闻海外土地肥沃,欲将那贫苦的移些出去!”
“不知大王需多少海船?”王明庸道。
“愈多愈好,便是旧船亦无妨!”唐惟一道。
“且与大王明言,不误王氏之功,亦止匀出三十艘!”王明庸道。
“价值几何?”唐惟一道。
“皆是福船,虽止老旧,却亦当用,每艘作价百两纹银!”王明庸道。
“成交!”唐惟一道。
却取三千两银票与他。
“大王却不验货,亦不还价?”王明庸却为唐惟一豪气所摄,止接了银票,心头惴惴,止这般痛快的,非是不差钱的,便是欲做无本买卖的。
“却未见哪个敢骗我,便是买贵了,亦止肥皂、玻璃提价罢了,自亦赚得回来!”唐惟一笑道。
“……”王明庸。
却亦打定主意,若止船不堪用,便将自用的与他。
“相请不如偶遇,今日得见大王,实是王某三生有幸,不若王某做东,请先生听个曲儿?”王明庸媚笑道。
“却有什么好曲子?”唐惟一道。
“却有个女妓出道,虽年龄尚幼,却生个好嗓子!”王明庸道。
“却要好生捧个场!”唐惟一笑道。
“园主,速将圆圆姑娘请来献艺!”王明庸高喝一声,止一引,“大王请上座!”
“圆圆姑娘?莫非是陈家的?”唐惟一笑道。
“确是陈家的,陈止其母姓,本姓姓邢!”王明庸笑道。
“那可要见识见识!”唐惟一止听他言道本姓姓邢,便知是那名动天下的陈圆圆。
“必不教大王失望!”王明庸却自心念一动,笑道。
二人坐好,止望那台上,却见个小姑娘立于台上,明眸善睐,娇俏动人。
“二位爷却要听个什么曲子?”却有个中年汉子上前,谄媚询问。
“大王却要点个什么曲子?”王明庸未敢自专,低声询问。
“我却有个曲子,止不知圆圆姑娘可唱得来?”唐惟一笑道。
“贵人止管点来!”中年汉子却极自信。
“好!”唐惟一却取了手机,止将那广寒宫放出来。
“神……神物!”王明庸却骇的不轻,周身皆自抖颤。
“爷爷呀,贵人莫非是神仙下凡?小人冒犯,神仙爷爷恕罪!”那中年汉子骇的跪地,瑟瑟抖动。
王仙海等人,亦是惊骇不已,止心中却更生个崇敬心,自家大王竟是个神仙,自亦更生几分忠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