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晗暖自信的模样,元洲又转念一想,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护她周全,也便配合的点了点头道:“恩,那就麻烦你保护我了。”
征兵处的人很多,大多人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由于家里还有别的孩子要养活,不得不送人来参军,但真正像他们二人乞丐装扮的人却很少,饿点就饿点吧,没必要用性命来赌不是吗。
他们三人按规矩排好了队,程晗暖躲在元洲身后,从身上仅有的衣服上挑了块富足的,撕了条破布,将头发束起。挺起身板努力让自己显得高一点。
由于征兵数量很大,他们也不多问,仅仅登记了年龄姓名和住所,便可以排队去领银两了。队伍虽长但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排到他们了。元洲这样的青壮年男子自然是征兵的最佳人选,筛选的军官直接将他排到甲等兵列里,享受较为优等的待遇,有衣服可以先派发,就连吃食都比别人多一道菜。
大娘的儿子有170,虽然很瘦但还是被勉强分区了乙等。“程瀚,丙等”那人大手一挥,将程晗暖划到了丙等。也是,程晗暖这样的在他们眼里就属于炮灰,是上去骗敌人弓弩用的人肉挡板。
元洲皱了皱眉,正想开口要求自己要去丙等兵队伍,却被程晗暖一把拽住了胳膊,程晗暖点头哈腰道“谢谢军爷谢谢军爷”,便捂紧着她和元洲的两份“卖身钱”,拉上元洲,同那孩子一起,三人被带去了临时驻扎的营地。
他们住的是大通铺,可以随意挑了帐篷,程晗暖的位置自然是在最边上的床位,而元洲在他边上,接着才是大娘的儿子。
今天傍晚的时候会有将士来统计,之后就要训练,三天后就要出发战场。
程晗暖看元洲微蹙的双眉,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的说道,“别看我是个丙等,我一会说不定要当小队长呢,你们一会可别讨好我啊。”元洲看着程晗暖神采飞扬的神色便也不说什么了。
兜里揣着20两的巨款,程晗暖大方的请二人吃饭。
大娘的儿子名唤齐修,是个16岁的少年,长期营养不足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他的名字是找村里书生给取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够修身治国平家齐天下。齐修脑子活络,又会说话,很快就和程晗暖熟络起来,二人聊得火热。元洲还是一如既往坐在边上静静的听。
在吃饱喝足后,齐修要回家同家人们做最后的道别。而程晗暖却拉着元洲买了一瓶墨水,花了8两银子一人定了两身换洗的衣服,同店家约好做些许裁剪,傍晚时再来取。又带他去了药店
“老板,有消石和硫黄吗”程晗暖踏进了店里,探头张望道。
肥胖臃肿的老板看着这两乞丐的穷酸模样,嫌弃的挥了挥手“去去去,要饭别地儿要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程晗暖心里暗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但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我们是真的想要买东西,消石和硫黄,有没有。”
那老板疑惑的抬了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程晗暖,还是觉得她给不起这钱,但谁会跟钱过不去,“硫黄一包200文,消石500文”那胖老板不客气的说道,大有一副你不买就别怪我骂你的样子。
奸商!程晗暖痛心的买下了20包硫黄,还要求老板送了些常见便宜的药草,老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象征性的塞了一些。提了提手中的硫黄,程晗暖不禁砸了咂嘴,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20包硫黄怎么就这么点,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就进了别人的腰包。可这仅仅只买到了一样...
可程晗暖是谁,21世纪著名化学博士,可以经历无数次失败的她对于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她带着元洲左绕右绕,找到了个茅厕。程晗暖看起来有些兴奋,可元洲耳根有些红,他以为程晗暖要如厕便打算在外等她。
谁曾想,程晗暖推了推元洲,让他站远点,随地拾起一块石片,就在那茅厕外的墙角下蹲了下来,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元洲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你这是来这里做什么”
程晗暖突然跑了出来,双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喘气,刚刚蹲在茅厕边那一会可憋坏她了。她对元洲的问题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刚刚买到的20包硫黄,并成10包,取了一张一张多余的油纸便又跑去蹲在墙角。过一会便跑回来大口喘气,如此来来回回十几趟之后,她郑重地交把三包满当当的东西交给了元洲。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郑重其事的告诉元洲:这是硝石的地霜。
元洲虽不知道这同药店里的消石有什么关系,一想到它的出处就让他浑身抗拒。但元洲转念一想这是程晗暖这么辛苦奔波才有的“成果”,元洲还是默默地扎好这三包硝石,跟着程晗暖来到了猪圈。
她在猪圈也是找了个墙角边蹲下,程晗暖一个下午蹲了一个茅厕,一个猪圈和两个马厩才凑齐满当当的十包硝石。而元洲也盯着她在边上站了一个下午。
当程晗暖把最后一包地霜交给元洲的之后,她蹲久了导致脑供血不足的身子不由得一软,元洲忙扶住了她,缓了一会之后,程晗暖才能自己站立。
看天色也不早了,也快到集合的时间了,二人顺路取了中午定的衣服,又斥资买了个锅。连忙匆匆赶回营地。
把这些东西藏到通铺角落之后便听见营中已想起了集合的号角,三个等级的士兵排成三个方阵,估摸着有八百多人,他们两人作为不同等级的士兵,自然也就隔开了,个子最矮的程晗暖排在了第一个,她边上便是乙等兵的齐修。
在元洲右前方的男子特别显眼,程晗暖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和别人不一样,元洲没什么笑容,什么事都仿佛与他无关,满脸写着疏远二字。可这男人却始终带着和善,儒雅的笑容,可他的身上有种不言而喻的高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