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幽心下感到奇怪,为何这次她这么轻易放手?
秦天璘问道:“仙子,刚才你为何阻止我?”凝幽淡淡言道:“竹息玉露丸,可是太上老君之物,落入妖孽之手,你想天下大乱吗?”“可是,她是我的另一个表妹啊!”秦天璘很是不解。
“她可不是你简单的表妹!”凝幽淡淡说了一句,转身而离。
秦天璘仔细想想,觉得凝幽话中有话,蝶依一身本领,从何而来,难道……他不想再想下去,轻拂衣袖,继而出塔。
然而,一袭蓝雪铺天盖地漫入眼前。
天璘一出塔,但见愿望塔外居然匀洒了漫漫蓝雪,他从没见过蓝色雪花,诚如那晚在穆府看到的紫色雪花,为何,蓬莱仙岛会下雪呢,还是蓝色的?然而,这蓝雪并不能让人感到寒冷,蓝雪似蓝烟,很是飘忽。
下紫雪的那晚,有凝幽在,下蓝雪的今日,还是凝幽,莫非,与她有关?天璘心下想。
凝幽立于粉色桃枝深处,白衣胜雪,蓝雪如烟,她的心又在莫名疼痛,韩郁儿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可是为何会这样,明明自己就没有半分情感,为何。蓝雪忽降?那么,三条绝线……
她已经不敢再想。
“凝幽仙子。”秦天璘迈出宝塔,云淡风轻般,向她微笑。凝幽未语,却向他慢慢走去,目光交汇中,她只轻轻说了一句:“别忘了,你答应的事。”秦天璘微愣一下,既而淡笑一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眼神,仿佛清泉石上流。凝幽不再答话,淡扫一下蓝雪,微微蹙紧蛾眉,转身,离开。仍是一副清淡的背影。
聚仙大会已接近尾声了,歌舞升平中,花枝柳岸边,云水花坞,确实是仙境圣地。
世上筵席好,却有消散时。
陶情、织雪、天仙、凝幽、秦天璘,正在仙岛边决定分道扬镳了。
陶情与织雪要回天庭准备王母大寿的事,只见陶情轻抚银扇,笑道:“凝幽公主,天仙公主,秦兄,不知今日一别,何时才能相见!”凝幽道:“有缘千里来相会,近日你们帮我们追寻圣后的事,真是要感谢你们!”织雪清浅一笑:“凝幽公主言重了,圣后这边暂时没什么动静,但是王母大会已在眼前,我等还得去筹备,等大会一过,我与陶哥哥再向玉帝请求,准许我们下凡,到时我们就可以再见了。”
“其实见与不见,本就是无所谓的。”天仙冷不防插了一句。
凝幽深知今时不同往日,说到身份,此刻怕远远不及三法王与织雪仙子尊贵,便立即制止道:“天仙就是喜欢开玩笑,三法王别介意。”陶情爽朗一笑:“公主言重了。你们是回穆府吗?”天仙正要插一句,凝幽轻轻捋了捋胸前的长发,沉吟道:“我与天仙,暂不能回穆府,有事要去天之涯海之角商量。”秦天璘深知凝幽是在逃避,便道:“那么,仙子打算什么时候去穆府呢?”凝幽避开他的眼神,只是道:“等一切安顿好了,自然会去的。”一种淡淡的哀伤涌上秦天璘的心头,他也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怕是相见已是遥遥无期,但是,只要她安全,他也就欣慰了……
陶情与织雪化作金光而离,秦天璘插上那根玉笛,俨然一副神仙之态,他深深凝望着凝幽,微微一笑,道:“凝幽仙子,希望……我们有缘再见!”凝幽虽未直视他的目光,但隐隐感觉其中的分量,眼睫蹁跹,淡淡垂眸,道:“你好自为之吧!”秦天璘无奈,只能转身,正欲走,又回身道:“凝幽仙子,你保重!”凝幽向他淡淡望了一眼,微微点点头。秦天璘瞬间踏上白云,悠然而去。
“喂……”天仙负手而立,傲道,“本公主何时说要回天之涯海之角啊。”
凝幽平静下来,道:“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我真的有要紧事要与你商量!”天仙看着难得见到凝幽如此诚恳地对她说话,便轻扫她一下,自笑道:“也好,反正待在穆府也没事,回去散散心,再想想去哪儿找雪凝玉!”凝幽显得心事重重,天仙得意道:“哟,你是不是舍不得秦天璘啊!”
“你胡说什么啊?”凝幽冷目扫过。
“别人看不出,我天仙还看不出吗?那个凡人,三番四次纠缠你,我看早晚有一天你……”
“住口!”凝幽打断天仙的话,又淡然说,“快回去吧!我真的有事要说!”天仙故意轻哼了一声,立即化作一道红光不见了。
聚仙大会一结束,那清风待在蓬莱仙岛自觉腻了,就想离开仙岛,去凡间转转。正要出岛,恰巧碰到也欲离去的太白金星。太白金星急忙叫住,道:“清风,你去哪儿啊?”
“太白爷爷……”清风装出一副垂泪的样子,太白吓了一跳:“哟,今日怎么这般有礼啊!”
“太白爷爷……”“哎呦,使不得啊!”太白故意呐喊起来,太白金星捋捋尘拂,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啊!”清风“嘿嘿”一笑,道:“老官,那个……神算子先生替我算过命,说我这今后一千年要找个地方避避,不能留在仙岛……”太白听出眉目了,却故意不打岔,清风只好又道:“老官,其实我在这蓬莱仙岛也只是一个空衔,我呢,想去人间逛逛。”他边说边嘿嘿笑,太白道:“你已身为散仙,再多修炼一千五百年就能成神仙了,你还是安心待在仙岛修炼吧!”清风瞪大了眼睛,大叫一声:“当然不行啦!你也知道我的个性,我是不适合当神仙的,放过我吧……太白爷爷……”边说边紧紧纠缠着太白金星,太白没办法,只好道:“好了好了,服了你了,你记住,别在人间给我惹事!”清风故意扬了扬头,故作淡定:“怎么会呢。真是的!”言毕,已来到蓬莱仙岛仙门了。
烟云茫茫,云水相应。
“蓬莱仙岛……”清风面向仙岛,骄傲地喊道,“我清风要出去啦!再见!”正要化风而离,但听一声“清风”,清风赶紧回身一看,月老气喘吁吁跑来了。清风不解道:“月老,找我什么事啊?”月老指着他,上气不接下气,道:“清风,上次你是不是偷了我的千年陈酿,你把它藏哪儿了?”清风眼珠子“骨碌”一转,嬉皮笑脸道:“哎呦,我真不知道那是你的酒啊!实不相瞒,我把它送给太白金星了,就在刚才。”边说边偷笑。月老嘀咕道:“他什么时候爱喝酒啦!”
“这你得问他啦!”清风一本正经道。见月老手拿红线,密密麻麻的,不禁问:“这是什么?”月老立即护着红线:“你可别打它的主意啊。”清风自讨没趣:“瞧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月老解释道:“这红线是用来牵姻缘的。”清风道:“牵姻缘?我没兴趣,走啦!”月老拦住他:“要不,我给你算算?”清风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兴趣。”月老笑道:“天下人巴不得我算呢。”清风道:“那是因为他们俗,俗不可耐。我清风可是脱俗之人。”转而又道:“不过,我想听听。”月老笑着摇摇头,捋捋白须,又掐指一算,道:“水月洞天,风神永存。”清风念了一遍,问是什么意思,月老道:“天机不可泄露。”清风欲问,远远见到太白金星来了,怕谎言被揭露,连招呼也不打,就飞上半空。隐隐约约听到月老与太白金星吵了起来:“我说太白,你怎么把我的酒喝了?”“胡说,我太白金星何时会喝酒啊。”这是太白的声音。“啊?什么?那……我也纳闷了,对了,是清风,清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