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韩义再次转醒,韩远山见状,不由稍微心安,说道:“爹,你感觉好点没?”
“放心,还死不了,扶我起来。”韩义的声音有些虚弱,透着疲倦。
想起之前的一幕,温玉坐立不安,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此时听了韩义的话,温玉和韩远山两人小心翼翼的扶着韩义坐起来靠着床头。
韩义看着温玉,心中似有无限感慨,说道:“玉儿,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出了荒城后,我在路上碰到两个骑马的人,无意间听到他们要来镖局,当时我想回来给你报信,所以就赶了回来。”温玉如实的说道。
韩义感慨的说道:“天意啊,当真是天意啊。”说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温玉拍了拍韩义的后背,说道:“伯父,难道我不该回来?”
韩义说道:“你当然不该回来。”
“为什么?”温玉不解了。
韩义不答反问道:“今日镖局发生的祸事你可知道?”
温玉点头说道:“远山哥我都告诉我了,人死不能复生,伯父还请节哀,保重身体。”
回想起镖局发生的血腥场景,韩义的脸上掠过一缕悲色,过了好一会,韩义冷笑一声,说道:“楚东明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其实早已不在镖局了,纵然他们血洗了镖局,也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韩远山一惊,脱口而出的说道:“那镖了?”
韩义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整个镖局也只有我知道镖在哪里,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我早已把镖交给了玉儿。”
“交给了我?”温玉一愣,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的说道:“伯父,你何时给了我,我怎么没有见到?”
韩义笑道:“你忘了昨晚上我送给你的新衣裳?”
温玉恍然了,看着身上穿着的蓝色长袍,温玉不可置信的说道:“伯父,你说我穿在身上的这件衣服就是这次镖局保的镖?”
“不错。”韩义说道:“除了镖之外,灰衣人还托了几句话。”
温玉说道:“是什么话?”
韩义说道:“龙游浅谷,神种绝迹,劳行尚苦,五毒俱存,你们一定要牢记在心,莫要忘了,去了大秦京师,将镖和这几句话交给大柳巷一个叫狗愣子的人。”
突然,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在墙壁后面响起,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屋里的三人俱是一惊,下一刻,朱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朱玮面有得色,拊掌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
韩远山脸色微变,眼中闪烁着怨毒之色,说道:“是你!”
朱玮讥笑道:“小子,你以为能逃出咱们兽神殿的手掌心,掌门师兄神机妙算,知道就算抓住了你们韩家父子,以韩总镖头的性子,也绝不会将东西交给咱们,是以掌门师兄让我暗中尾随你们,趁机打探镖的下落,你们还以为自己安全了,真是可笑至极。”
话音一顿,朱玮冲着温玉说道:“小子,把衣服脱下来交给我,大爷心情好,说不定还饶你一命。”
“休想!”温玉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朱玮将脸一沉,脸上布满了杀气,冷声说道:“找死。”说着,朱玮打出玄武夺,玄武夺“呼”的一声直取温玉的首级。
温玉从来没有和江湖中人动过手,见玄武夺打来,脑海中生出一个无从躲避的念头,吓的脸色发白,唰的一下没有了血色,一颗心狂跳不止,暗道:“要死了,要死了。”
眼看温玉的脑袋就要被玄武夺给切下,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长凳伸了过来,挡在温玉的面前,只听哚的一声,玄武夺打在长凳上。
出手的是韩远山。
韩远山眼疾手快,用长凳救了温玉一命,朱玮见未能凑效,将手中的铁索往后一扯,玄武夺滴溜溜的飞了回去。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温玉心有余悸的看着朱玮手中的玄武夺,这件奇形兵器倒是和前世电影中的血滴子有些相像,朝韩远山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温玉心中忐忑不安,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老道士的话,暗道:“难道老道士的话要应验了不成?”
韩义已从床上走了下来,一拐一拐的走到前面,将韩远山和温玉护在身后,说道:“楚东明了,怎么不叫他出来?”
朱玮嗤笑道:“对付你们两个丧家之犬,何须大师兄出手。”
韩义沉声说道:“远山,你和玉儿先走。”
“爹!”韩远山急了。
韩义怒道:“走!”
朱玮笑道:“想逃?韩总镖头,莫非你老糊涂了,你以为你们今日谁还能逃得掉。”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何况如今自己有伤在身,韩义暴喝一声,鼓起全身的力量,朝朱玮狠狠的扑去,朱玮见状,讥笑道:“强弩之末,也敢逞强,给大爷躺下。”
说着,右手一甩,玄武夺对着韩义的周身要害打去,韩义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见玄武夺飞来,韩义扭头侧身避开,玄武夺几乎贴着韩义的面孔而过,若是慢上半分,这脑袋恐怕是不保了,可谓是险之又险。
温玉和韩远山在一边看的是心惊胆颤。
由于刚才身形一顿,韩义强提的那口气也为之一泄,只觉五脏六腑隐隐作疼,刚喘了一口气,一阵剧痛陡然从后背传来,玄武夺狠狠的刺进了韩义的后背,只差没有将韩义切成两半。
“爹!(伯父)!”韩远山和温玉两人齐齐悲呼道。
朱玮将玄武夺一扯,玄武夺滴溜溜的回到了朱玮的手中,韩义的身子在大力的牵引之下,不由自主的在半空中转了三个圈,最后跌在地上,没有了动静,已是气绝身亡。
“畜生,还我爹命来。”韩远山目瞪欲裂,手持长凳,一个箭步冲过去,要和朱玮拼命。
“大爷好人做到底,送你下去和你爹团聚,你们父子俩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朱玮面带讥笑,右手一震,玄武夺呼啸而出,朝韩远山面门打去。
韩远山虽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是见玄武夺打来,本能的将长凳挡在胸前,只听咔的一声,长凳被玄武夺切成两段,玄武夺去势不减,噗嗤一下打进了韩远山的胸膛。
“远山哥!”温玉是又怒又怕,暗恨自己没有本事。
韩远山低头看着刺进自己胸口的玄武夺,一张脸由于剧痛早已痉挛的扭曲变形,韩远山将手中的长凳扔掉,死死的抓住玄武夺的铁链,回头看向温玉,口吐血水,痛苦的说道:“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