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白菁菁晶莹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飞快地朝傅司寒看了一眼。然而,坐在旁边的人根本就没有看她。
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了眼泪,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急诊室里的人出来。
一个小时之后,“叮”地一声急诊室的门开了,里面的医生先走出来。
肖奕跨步上前紧张地问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医生点点头,取下口罩,“人没事了。梁医生在里面结尾。只不过,宁小姐的身体受过重创,车子的重力全部压在她的背上,她的背受伤不轻,估计需要在床上静养一个月,之后再做复查,检查一下脊椎有没有收到伤害。”
“好的,谢谢,谢谢医生。”听到宁夏没事之后,肖奕简直忍不住要飙泪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这么坚强和胆大,宁夏简直颠覆了他对女性这种生物的认知。他原本以为所有的女人要么就像是白菁菁这样弱不禁风,要么就像凤南曜身边那些女人一样妖里妖艳的。
宁夏果然才是自成一派的。怪不得他家总裁总是对她念念不忘。
听到医生的话,傅司寒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然而,他并没有理解到医生那句“曾经受过重创”的话语,只是以为宁夏没事了,只需要修养。
他把埋在他胸前的月饼的脑袋抬起来,对他道:“她没事了。很快就出来了。”
月饼半信半疑,搂着他的脖子转头向后看,果然看见了已经敞开的门,只是他的小马阿姨还没有出来。
月饼踢踏着小腿,挣扎着从傅司寒的身上下来,站在门口巴巴地望着里面,等小马阿姨出来。
肖奕也踮着脚尖,扯着脖子往里看。
“出来了出来了,宁小姐出来了。”
最里面的那扇门也打开了,一张单人小床上毫无生气地躺着一个昏迷的女人。女人凹陷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披散着的头发随意地散在周围,额头上被纱布包扎着,让本来就瘦弱的脸显得更加小只了。
宁夏的床刚一被推出来,周围的人就一翁而上,上前围着。
刚有人试图靠近宁夏,月饼就迈着腿扑向宁夏的床,搬开那些人的手,红着眼瞪着那些医生护士,不许任何人靠近。
“傅先生,这……”突然闯入的小太子让一群医生手足无措,只能求助地看向傅司寒。
傅司寒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鼻尖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女人瘦弱地躺在病床上,白色的被子整齐地盖在她的身上。女人静静地躺着,表情安祥,像是睡着了一样。
原来,她睡觉的时候可以这么安静。
其实,哪里是宁夏不安静了。自从从那个地方出来之后,宁夏就一直在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偏偏,每次都是他刻意找事。
傅司寒招手示意肖奕找几个保镖过来,把宁夏推进病房。
见是傅司寒让人推的,月饼这才松开抓着被子的小手,只是一双眼里全是戒备,攥着傅司寒的手急急地跟上保镖的脚步。
看着傅司寒跟着病床离开的背影,白菁菁站在他身后,声音微弱,“寒哥哥……”
然而,跟在前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见这如同一阵微风吹过的声音。
突然,白菁菁手扶着脑袋,直直地向后倒了去。
本来就少了一条腿支撑,根本就站不稳的她,现在更是没有支撑点了,直接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其实跟在傅司寒身后的肖奕看见了,但是他没有过去扶。
这里这么多医生护士在场,怎么平时就没见晕倒,偏偏他们总裁在的时候,连着晕倒了两次?
肖奕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次,白菁菁也没有昏死过去,意识还在。
她知道是两个护士把她搀扶起来的,给她找了个轮椅送回了住院部。她心里微疼,从以前,到现在,只要有宁夏的地方,寒哥哥就看不见她。
从来都是如此。
z城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宁夏醒来的时候入眼就是白色的墙壁。她费力地转动着眼珠,动了动手指。
然而,她手指刚动,就感受到了一股小小的温暖正在捏着她的手。
宁夏的脖子被颈椎固定支架固定着,根本就动不了。她麻木的身体刚想动一下就感受到了一阵锥心的痛意。
“才刚醒来就乱动什么?”
冰冷的声音让宁夏身体一僵,再不敢乱动了。
一个高大的声音映入她的眼睑,是傅司寒。
傅司寒的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庞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只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面容却是有一丝动容。
对于傅司寒出现在这里,宁夏的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意外,虽然快,但还是被傅司寒捕捉到了。
“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宁夏闭着眼睛,本就是一副破锣嗓子,现在更是喑哑难听。
他在这里又能如何?能改变什么么?
傅司寒给她倒了一杯水,插了一根吸管递到她的嘴里。
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了,宁夏鲸吸牛饮一般,咕咚咕咚地连着喝了两大杯。
“医生说你脊椎受了伤,需要静养一个月再复查。”傅司寒的语气没有起伏,像是在叙述着一件十分平凡普通的事情。
宁夏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了。
也是,她救月饼本来就是应该的,难道还要傅司寒给她道谢么?
她本来想问月饼怎么样的,但是看见他出现在这,心里就了然了。月饼定是没事,他才会这么放心大胆地过来。
看着宁夏重新闭着的眼,傅司寒的眼里闪过懊恼。
他抱起正在抓扯他衣角的月饼,把他放在了宁夏的床上。
手上传来一丝温暖的,宁夏重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旁边盯着她的月饼。
她眼里全是欢喜,惊喜地道:“月饼,你在这啊!对不起,阿姨刚刚不是故意不看你的。”
事实上,她的头被脖颈支架固定着,根本就动不了,所以,自然而然也就看不见站在床下的小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