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开始）
——————
第二章恨无垠
所有人都以为，我嫁给长孙连城是自然而然的选择。只有我心里清楚，我的选择，只是为了报复洛轩。
我恨他。生恨的当天，我就答应长孙连城，愿意做他的第五个侍妾。
新婚之夜，我告诉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洛轩曾如何执着地追求过我，他的追求，又曾如何地困扰着我、折磨着我。
——是的，我同时也拥有成为一个坏女人的所有天分。
连城听到我的诉说后，扶着我的肩膀郑重承诺：“君君，每个伤过你的人，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不放过他！若他是为家人伤你，我便戮他全家；若他是为天下人伤你，我便要为你屠尽天下人！”
这个瞬间，我竟莫名有些难过——是的，这是一个爱我入骨的男人，他对我百依百顺，虽然他如今一共有六个女人，但他心里装的，只我一人。他的一笑一言，都在告诉我这个事实。
而我却只想要利用他……去报复一个依旧被我深藏在心里的男人。
然而，不等长孙做什么，洛轩先出手了——他也要报复，报复娶了我的长孙连城，也许，他真正想要报复的人，是我。
洛轩利用职务之便，捉了连成挚友杨闻敬，罪名是曾为隐太子李建成充当耳目。杨闻敬下了大狱，不日即将问斩。
连城为好友的冤狱而连日伤神，还要为我的“仇恨”而谋划。我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个疲惫的男人，终于有一天，我的心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直以来，这个男人的深情，也在触动着我。难道，在不知不觉间，我对他，竟也……不可能，不可能……我告诉自己，绝对不可能。
夜里，我依偎在连城的肩头。
“郎君，我的事，就先放一放。杨公子的案子攸关生死，郎君先想法子救他吧。”
“那怎么行，你的事不解决，我是饮茶吃饭都觉得无味。”
我不忍，继续苦劝。
禁不住我的苦苦哀求，连城终于同意先救杨闻敬。但如何着手，依旧一筹莫展。
看着连日苦恼的连城，我再次心软了。
夜里，我依偎在连城的肩头。
“郎君，奴家有一计，或可助郎君救杨公子。”
连城的眼神亮了起来，露出笑容。这是我自杨闻敬入狱后的一个月来，头一次看到。我，喜欢看他的笑。
我伏在连城耳边，轻轻道出我的计策。
连城还未听罢，登时狂怒：“不可！让你做出这样的牺牲，我还是男人吗？！”
“郎君对奴家恩重如山，婚后更是似海情深。奴家一直苦于无法报答，还请郎君许我为郎君的烦心事出些力，我心里也可好受些。”
禁不住我的一再劝说，连城终于点头。
次日，我以长孙连城的名义发帖请洛轩于溶香榭一聚。见面那天，我早早就来到雅间等候，过不多时，洛轩也如约而至。
从最初的一瞬对视中，我清晰看到他的惊喜，和丝毫不减的、对我的、炽热的迷恋。然而很快，他就收起了这一切，替换上冰冷的眼神。
“怎么是你，长孙连城呢？”他问。
“夫君临时有事，一时来不了了，特吩咐我来传话。”
“如果是为了杨闻敬，还是免开尊口了。”
我并不放弃，说：“我知道，你捉杨闻敬，是为了报复我夫君和我……”
“够了！”洛轩突然暴躁，“别一口一个‘我夫君’，我真是受够了听你这么叫他！”洛轩把头抵在墙上，用手捶打头部，非常痛苦的样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浩轩扭头看向我：“什么何必当初，你究竟什么意思？”
“你为何不想想，我为何会忽然嫁给长孙？我若贪恋富贵，早就可以答应嫁给他。”
“那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因为，你自从得了提拔后，一连一个月，再也不来了。我知道，你是要攀高枝去了，为了以后能平步青云。”说着说着，我的泪水无声低落。
洛轩大步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双臂：“你竟然这样想？我不来，是因为我母亲刚好那个时候亡故了！”
“什么！”一刹那，我只觉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倾倒在洛轩怀中。
洛轩温柔地抱住我，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伏在他的肩头哭了起来。
我的手抚在洛轩胸口，我能感受到那悸动的心跳，忽然，洛轩一把将我抱起，接着就是让我毫无防备的一吻。
我愣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击得神魂颠倒。但我很清楚，我不能沉溺进去，于是我用尽全力，把他推开。
“洛公子，奴家已是有夫之妇，还请公子自重。”说这话时，我只觉得字字有如钢刀，凿入我的心尖，一定，也凿在他的心尖。
“有夫之妇？”洛轩表情痛苦，呻吟一般自言自语，“好一个有夫之妇，好一个有夫之妇！！一场阴差阳错，我竟成了多余的。好，那且容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爱过！”
洛轩的眼里顿时写满了满足和欣喜。
“好，就冲这个答案，我会放了杨闻敬。”
临出门，我取下两只明珠耳环，郑重交给洛轩，拭泪道别：“纵使你我缘分浅薄，也总好过擦肩而过。奴家愿洛公子，早遇良缘。”
“我不会有什么良缘了，我说过，此世此心，唯系一人尔。除你，再不会有别人。”
——————
经过我的斡旋，杨闻敬被无罪释放，洛轩跟长孙也化解了恩怨。
我以为洛轩那句誓言只是一时情热，时过境迁，自是不能算数。不料，后来，长孙连城告诉我，说洛轩拒绝了所有的求亲，只说心有所属，却不言是谁。
这个答案，我想，这天下间，只有他自己，我，和长孙连城知道。
————
（第二章结束）
“我先去趟卫生间……”周敏敏看完，忽然感到不适，那是一种生理上的极度不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