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公子教完概率论,一路杀入统计领域,两人高歌猛进,迅速学到了统计里面的线性回归。
讲着讲着,忽然韦公子一拍脑门:“完了!”
“怎么了?”
“前面忘了讲矩阵。”
“很重要吗?”
“对,”韦公子表情严肃,“很多学生不知道矩阵有多重要,以为就是数学家们没事找事玩游戏,写几排数字横着加竖着加斜着加算着玩,所以不重视,为了应付考试死记硬背随便学学。我本人也犯过这样的错误,导致后面的学习受阻,追悔莫及!”
“那它重要在哪里呢?”茜绫追问。
“你记住,矩阵是升高维度的阶梯,不学矩阵,只能做一维的正态分布和一元线性回归,学了矩阵,就可以做高维和多元的,才能推广到现实问题——现实问题通常是多维多元的。”韦公子敲着桌子强调。
韦公子不得不回头补教矩阵,给茜绫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幸好茜绫是真的聪明,很快捋清思路,追回了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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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茜绫通过了韦公子父亲的面试考核,被举荐给武后,并得到武后赏识。武后安排她正式成为韦公子下属,两人一同负责人口普查。
唐时的人口普查原先就是分类计数,因为两位统计学人才的加盟,新一轮的人口普查中,添加了人口发展趋势的预判,比如老龄化问题,人口结构分布等多项重要指标和数据。
这些具有统计学意义的数据一呈上,二圣大悦,又赏了一波提拔。两人春风得意,韦父十分欣喜,每天都劝儿子娶茜绫。
然而三年过去,茜绫二十岁了,依旧单身,韦公子也依旧单身。两人男未婚,女未嫁,一个郎才,一个女貌,每天白天一处上班,晚上一处加班,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但他们不是。
茜绫也曾直白问过韦公子,韦公子却直白拒绝:“我只拿你当妹妹、当学生、当同事,没有别的想法。你也不小了,我最近又帮你物色了一个好人家,回头……”
“不劳公子。我自己找。”茜绫的心凉了一大截,脸也冷了下来。
“嗯,那样更好。女子大好青春易逝,一定要好好珍惜,遇到好的一定要把握住。”
茜绫抬起头:“听公子意思,身为女人只有把自己拴在一个男人身上,才叫珍惜了年华吗?”
韦公子一愣,继而大笑:“你不同意?难不成,你竟然有女性独立思想?我没给你做过这方面启蒙吧。”
“追求我的那些男人,都挣得还没我一半多,公子您想,我能看得上谁?”
韦公子笑容僵住:“看来我高估你了,你若这么想,那便不能算是有什么独立思想,只不过是眼高于顶罢了。茜绫,你要记住,你身在底层无须妄自菲薄,身在庙堂也不可妄自尊大,不为挑夫君考虑,也得为自己的前途和人身安全考虑。”
韦公子这番话,不知道茜绫是不是听进去了,反正这次谈话之后,她就跟一个叫来俊臣的小吏好上了。
“来俊臣”这个名字,韦公子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此人不是好人。
又过了三年,茜绫在一次选拔中被选入宫中担任武后的贴身女史。为表忠心,她还发誓终身不嫁人以明志,从此更是深得武后宠信。
茜绫渐渐成长为武后心腹,长安洛阳追求者不计其数。茜绫都一一拒绝,唯独跟来俊臣始终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还帮着来俊臣从武后处谋了一官半职,得到不少好处。韦公子多次明着暗着提醒茜绫远离来俊臣,她只是嘴上敷衍说好好好,背地里还是照旧。
这天,韦公子正在任上办公,忽然来了一群人,说是奉大理寺令,来捉拿他前去审问,强行将韦公子押进牢里。
韦公子被绑在一间牢房的立柱上,心中惊恐万分。忽然旁边牢房传来开锁声,韦公子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麻袋被拖进隔壁的牢房,丢在一个身着皂色锦衣之人的脚边。
那间牢房更加阴森可怖,所有人的脸色都冰冷严肃,只有那皂色锦衣人似乎很享受牢里的氛围。这个人就是来俊臣。
来俊臣手下解开麻袋,只见里面的人依旧处在昏迷状态。
“泼点冷水。”来俊臣下令。
一瓢冷水浇下,犯人清醒过来,迷茫看向四周,犹在发愣,此时来俊臣问:“快如实交代罪行!”
犯人又愣了一会儿,忽然张嘴大呼:“屁……”
“敢骂我?!”来俊臣大怒,上前拿大手钳住犯人的嘴,另一只手拿钳子拔下了犯人的舌头。
……
韦公子看到隔壁牢房发生的场景,忽然想起了之前旁听的那位原告的指控——“我得罪了来俊臣,被他打晕捉进大牢。醒过来后我就喊中止口令,口令的第一句是贝叶斯定理,也就是P(A|B)\prop P(A)P(B|A)。我刚说了个P,来俊臣以为我要骂他是个屁,上来就捏住我的嘴把我舌头拔了,折磨得我死去活来……”
想到这里,韦公子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对“来俊臣”这个名字感到耳熟了。
看着来俊臣对那人使用的手段,韦公子心里的恐惧直达顶点——看来,来俊臣是一名酷吏。
……
那边的事处理完毕后,来俊臣坏笑着走到韦公子身处的牢房:“听说,你时常从旁撺掇茜绫,叫她离开我?先前,你近水楼台,偏故作清高,不沾美色,如今美人另投他人怀抱,你又不甘心、想把人抢回去?找死……”
韦公子面不改色,念出中止口令——“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F=ma。”
话音刚落,韦公子变成尸体,张君君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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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23世纪的张君君立刻被康复公司送去专业机构去评估穿越疗法的效果。结果出来,跟咨询师预料的恰好相反,不但没好转,反而更恶化了,尤其焦虑指数已接近极限。
——张君君又陷入新的角色情绪中,对茜绫与酷吏的交往充满了焦虑。
穿越康复公司没有完成既定承诺,好在张君君倒不急于讨说法,只是要求立即把自己再送回高宗时代去,另外还提了其他许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