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梁，你是否从未在比赛中使用过灵力，请回答是或否。”张茉莉拿着一张写满问题的纸提问，声音轻柔。
梁梁坐在屋子的最深处，长桌的一头，他的对面，是联盟副主席刘岭春，副主席的左手边是十九家俱乐部的联合代表，共五人，三男两女，联合代表对面，是夜行组三人，夜行组三人下手，是尚经理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梁梁坐的比较远，开口道：“是。”
联合代表中次席的青年男人有些不满，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冲着张茉莉说道：“这样的问题我们和联合已经问过无数遍了，一个使用灵力作弊的人会告诉你作弊了吗，你们夜行组来了走，走了来，还是只会问这几个问题？”
李原太靠近杨饮的耳边，提示道：“他叫莫武，是凌海莫氏集团董事长的亲侄儿，创办了MIZ电子竞技俱乐部，他的俱乐部获得了去年两个赛季的联赛亚军，两次决赛都输给了OPB，是梁梁所在俱乐部的直接竞争对手。”
杨饮明白了，清了清嗓子，一脸蔑视的开口道：“你谁啊？”
莫武鼻子哼动，“我说莫武，MIZ俱乐部的创始人。”
“哦，去年拿了两个亚军的MIZ，略有耳闻，略有耳闻。”杨饮贱贱的揭人伤疤。
“你！”莫武气的就要爆粗口。
“你再指我，我不保证不会撅折它。”杨饮语气温柔，内容却惊恐。莫武也知道夜行组的脾气，收回手指坐回了原位。
“请问刘副主席，联赛是否配备有相关严谨的监察制度，来确定选手作弊的真伪？”杨饮将问题指向了联盟。
“当然，我们的比赛设备全部安装了作弊检测装置，一旦检测到电脑指令与选手操作不符，就会给裁判组报警，包括外挂，网络攻击在内的手段，也都可以识别。”刘岭春向杨饮介绍道。
“请问，有关梁梁选手的比赛，裁判组有收到任何作弊检测装置的报警信号吗？”
“这个，没有，但是梁梁选手的情况比较特殊。”刘岭春想要做出解释。
“请问，联盟在作弊检测装置没有触发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接受十九家俱乐部的联合调查申请？”杨饮粗暴的打断了刘副主席的话。
“废话，肯定是他有问题啊，作弊检测装置不是万能的...”莫武接过了问题。
“哦，那莫先生话的意思就是，联盟的作弊检测装置都不能信，但可以信你们十九家俱乐部管理人员的脑子，你们十九个脑子的判断比作弊检测装置还要准，作弊检测装置会犯错，你们的脑子不会？”杨饮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很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富家公子。
咳，咳。
刘岭春咳嗦了两下，再次开口：“是这样的，在接到十九家俱乐部的联合调查申请之后，我们又详细的复核了比赛数据和作弊检测装置的存档，作弊检测装置却是没有触发，但我们发现梁梁选手设备的反应速度要远超其他选手。”
杨饮露出一张疑问的脸，等待刘副主席的解释。
联合代表中为首一人终于不再观望，开了口：“刘副主席的意思是说，梁梁选手的反应速度并不比其他选手的平均水平高，不存在统计学上的差异，但他所使用的设备在发射指令，接收指令，处理指令的反应速度方面，要远超其他人的设备，存在统计学上的差异。”
李原太再次介绍，开口说话的中年男人，是联盟第一个俱乐部，资格最老的YIR俱乐部的经理王克年，他虽然不是投资人，在圈子里却很有声望，说话办事都很靠谱。
“王总说的，我听懂了。”杨饮点了点头。
“杨顾问，王总说的就是我们接受俱乐部联合调查申请的缘由，我们一直致力于打造一个公平公正的赛事品牌，我们十分注重这样的问题，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夜行组介入调查的原因，请您理解。”刘副主席借机一波上纲上线，吹了一波。
“听懂了吧，这不是脑子和作弊检测装置的问题，而是数据的问题，做俱乐部这么多年，我什么天才选手没见过，我什么神仙比赛没经历过，但我绝不相信有像梁梁这样的天才存在，能够靠一己之力赢下比赛，这绝对是作弊，赤裸裸的作弊，这是对我们赛事的玷污，是对我们其他十九家俱乐部的戏耍。”莫武对着梁梁一字一句的说了一堆。
杨饮伸出手，张茉莉马上从文件夹中取出了一份文件。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梁梁率领OPB获得第一个联赛冠军的时候，联盟就邀请过梁梁，希望他能成为联赛代言人，联盟会全力将他打造成北国电子竞技第一人。”杨饮对着文件上的内容念着。
刘岭春被打脸，没有再开口。
“当梁梁拿到第二个联赛冠军时，有7家俱乐部希望能够交易梁梁，最厉害的是XCV俱乐部，提出要用5个现役职业选手，加3个替补选手，加12个青训选手再加2500万现金打包交易梁梁，其中甚至包括全明星选手Fiu和最佳新秀Tor，啧啧，真舍得下血本。”杨饮像是一个发觉珍宝的考古学家，不断挖掘着惊人的消息。
联合代表中一男一女别开了头，杨饮提到的7家俱乐部就包括他们所在的俱乐部，女人更惨，她正是XCV俱乐部的联合创始人，俱乐部那个疯狂的交易计划，也正是出于她的操作。
“当梁梁拿到第一个世界冠军，个人积分排名世界第一时，剩下11家俱乐部也都向OPB俱乐部提出了交易申请，莫武先生，你的MIZ俱乐部，提出了一个连OPB都很难拒绝的价格，1亿9000万的转会费。”杨饮都有些被这个数字震惊了，难以想象打游戏的职业选手，吸金能力相比传统体育已经不遑多让了。
莫武怒哼一声。
“除了王克年先生的YIR俱乐部，你们都争取过梁梁选手，你们其实也都不在乎梁梁作没作弊，你们只是看中了他的价值，不惜血本，你们羡慕OPB这样的年轻俱乐部仅仅凭借一个梁梁就拿到了你们梦寐以求的冠军奖杯，你们嫉妒这样的好运，所以在你们交易梁梁失败后，纷纷选择了毁掉他，我只想问问在座的诸位俱乐部的老板们，你们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大言不惭，你们令人作呕的资本媾和是如此的卑劣，你们的可憎嘴脸是如此的可笑。”杨饮将文件递回给张茉莉。
“当然，不包括王克年先生。”杨饮补充道。
“杨顾问是什么意思？”王克年十几年如一次的深耕电竞，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一如既往的正直。
“席上，我代表我个人，建议联盟撤销联合调查申请，我们夜行组会调查设备反应速度的问题，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杨饮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MIZ俱乐部绝不同意，不管你怎么说，我们不能放过这种作弊的行为。”莫武坚持着自己的意见不放。
“莫武先生，我提醒你，第一，你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梁梁选手是作弊，第二，你们也没有能力进行下一步的调查，第三，如果我刚刚提到的那个文件流出，不知道粉丝会有何感想？”
李原太眼皮低沉，快要睡着了，像这种刷嘴皮子的事情，交给杨饮他完全放心。
“你们可以商议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和OPB的人聊，你们先出去吧。”杨饮仿佛置身自己的主场，下达了逐客令。
刘岭春打着圆场，“杨顾问说的有道理，我们出去商量商量，事拖太久了也不太好，如果确实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联盟这边会取消调查，梁梁选手的禁赛令也将取消。”
尚念念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没想到新来的杨顾问是来帮他们的。
“我们先出去吧。”最有资历的王克年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其余人也没办法再坚持，跟着他们走出了会议室，杨饮让梁梁和尚经理也出去了，房间里只剩夜行组三人和尚经理身旁身份不明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站起身，对着杨饮说道：“李组长，杨顾问，我是柳百业，OPB俱乐部的老板，你们叫我老柳就好。”
李原太来了俱乐部三次，还是第一次见到幕后老板柳百业，柳百业这人也真稳得住，自己的当家选手快五个月没有登场了，面对联盟和夜行组繁复的调查程序，依然稳坐钓鱼台，没有露过面。
“老柳，我话说在前面，梁梁，以后不能在OPB打了。”杨饮面露愧色，他并不是来帮OPB或者联盟的，他只代表夜行组的权益。
“明白，如果你们有他作弊的证据，我会让他退役的，至于联盟那边的处罚，我们也有接着。”
柳百业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心胸跟莫武之流云泥之别。
“其他的话我不能再跟你说了，人我明天就要带走，对外你安排他退役就好了，至于作弊，我们不会再调查了，联盟那边应该也不会没证据就处罚你们。”杨饮言尽于此。
“谢谢，有空到凌海，记得找我。”柳百业递上三张名片。
“一定一定！”李原太终于从这无聊的凌海案中解脱出来，不免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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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从别墅出来，天色漆黑，门前的女孩们却依然没有散去。
“你为啥要带梁梁走？”李原太问道。
杨饮悄咪咪的附在李原太耳边，说道：“我怀疑他是星脉者。”
李原太惊讶的跳开，就要往回冲。
“怎么啦？”张茉莉不解的问道。
“我现在就要带他走！”李原太冲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