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瑶漫无目标的走着,仿徨失措,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力量。她来到了城外的护城河边,想一死了之。可是,她不干,不甘。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去死,她做不到。
哭过了,痛过了,心死了。
心伤后,还能爱谁。
她转身继续漫无目标的走着,红肿的双眼空洞无神。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里,直到前方的路被人拦住,她才回神。却连抬头去看看是谁拦住她的路,也没有力气。
“瑶儿……是我……我是娘亲啊!”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哭意,熟悉而又陌生。
水瑶怔怔的抬起头来,一瞬间喜悦和惊讶玉她内心中的悲伤激烈的撞击,分不清是喜还是悲,只觉得脑袋一阵的晕眩。拦住她路的人及时的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水瑶恍恍惚惚的呢喃:“娘……娘亲!”久违的称呼,有些不自然而又带着许多惊讶,她愣愣的望着杜清月,从没想过还会再见到母亲,而且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当年母亲抛下了自己是龙寒烈安慰她,给她爱,而如今,是龙寒烈不要她,伤心欲绝,大哭失声的时候,却是见到了母亲,这世间太多不可思议和可笑的事。母亲还是那位神仙娘,容颜不见老去,只是更加成熟,一种清冷的美艳,让人神往,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没见她了,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杜清月伸手为水瑶拭去脸颊上的泪,她的眼中也泛着泪光,哽声道:“瑶儿,你受苦了,是娘亲不好,一直不能好好保护你,照顾你。”
“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水瑶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也许太多的伤,也许太多的惊讶,她竟然没有雀跃激动的情绪心好似一潭死水。
龙寒烈说爱她,却抛起她。母亲说爱她也抛起她。有谁还能真的为她停留呢?也许,她希望太大了,母亲还是会再一次的离开她。
所以,她死心了,心死了。
杜清月伸手抱住了水瑶,“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我来皇都好多天了,想见你,却又一直不敢去见你,刚才看到你失魂落魄的从王府出来,我便一直跟着你,在王府受了委屈是不是?”
水瑶心中一痛,想起了龙寒烈的绝情,又有眼泪滑落,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杜清月伸手为水瑶拭去眼泪,一脸内疚的道:“瑶儿,还在怪为娘当日的离去吗?”
水瑶紧抿着唇,摇头,自己经历这么多磨难,看开了许多,也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怪母亲,只要她健康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杜清月安慰的拍了拍水瑶的背,歉意的道:“是为娘不好,当年一时想不通。其实上一辈的恩怨,怎么能怪在你头上,瑶儿,原谅娘亲好吗?”
水瑶此刻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痛苦,原本她该高兴的,见到多年不见的娘亲,她该恨高兴的,可是,除了刚才乍见之下,她的心情竟然很平静。“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娘亲看开了就好了,瑶儿不怪你!”
“傻孩子!”杜清月拍了拍水瑶的肩膀,“你脸色不好,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有话我们慢慢说。”
水瑶就这么突然的见到了自己多年不见的母亲,事发突然,也因为太过心伤,无力深究。两人出了城,杜清月找了一户农家住下,很隐秘,似乎在躲避着谁。
杜清月水瑶为何伤心,水瑶忍着心痛讲述了她和龙寒烈这些年发生的事,母亲欲言又止,只是说,分了也好,那样的男人不值得她死心塌地爱着。
杜清月告诉水瑶,她本只是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并不打算相见,如果不是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怕她有事,她也不会出现。她似乎无法面对水瑶,或许是愧疚在作祟,或许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自己和黎霸天的女儿。
杜清月说了很多,水瑶安静的听着,身心疲惫的她,躺在床上,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连睡梦中,眉头都是皱着的,甚至会不时的在梦中哭泣。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中的水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迷迷糊糊的醒来,心情低落,感觉有一种毁天灭地的绝望。抬眼望了望四周,屋子里没有杜清月,她起身想看看杜清月去了哪里,却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杜清月,你终于出现了!”
水瑶听到外面的声音后,心猛然一窒,她急急的打开门跑了出去,看到院落里龙寒烈和母亲对峙着,周围围满了大内侍卫。
出了什么事?水瑶脑子里一阵混乱。龙寒烈为什么要这样对杜清月。水瑶急急忙忙护在杜清月面前,惊慌而又痛苦的望着龙寒烈,低呼道:“你们要做什么?”
龙寒烈看到水瑶出现,眼中原本的担忧之色消褪,似乎松了口气,视线掉转望向了杜清月,冷声道:“杜清月,交出东西来,本王就放你一马!”
杜清月清冷一笑,“王爷让我交出什么东西,我这里没有王爷要的东西。”
龙寒烈黑眸一眯道:“杜清月,只有你把玄天令的最后一块交出来,皇帝必然会重谢你。”
水瑶不解的望着龙寒烈,又望向了杜清月,“玄天令?”
杜清月提住水瑶的胳膊,手掌用力一托,将水瑶送到了远处,避免她受伤。袖中飘出白绫,直直向龙寒烈袭去,两人交起手来,彼此都毫不留情。
水瑶心惊的望着打斗在一起的龙寒烈和杜清月。母亲得到了玄天令的最后一块令牌,而龙寒烈来是来夺走母亲手里的令牌的?
母亲和龙寒烈的武功不相上下,她好怕,有一方会受伤。她想阻止可是不会武功,看着打斗着飞出了小院。水瑶也急急的追了出去。就在她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只见龙寒烈的剑穿透了母亲的肩膀。
“不!”水瑶惊恐的呼喊,心也停止了跳动,发疯一样的跑到了母亲身边,扶住了她欲要倒下去的身子,看着她血流如注,水瑶痛哭起来,手忙脚乱的捂着杜清月的伤处,“娘,娘,你怎么样,我带你去看大夫,去看大夫。”水瑶说着扶杜清月要起来,杜清月却抓住了她的手,“瑶儿,别怕,娘没事!”杜清月说着点了自己的穴道,避免失血过多。
水瑶摇头,哭着,愤怒的眼神望向了龙寒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杜清月望着水瑶扯出一抹怪异的笑,“瑶儿,傻女儿……你不懂吗,他……一直在骗你……一直想用你引我出来……得到玄天令的最后一块,三块令牌,你有一块,娘亲这里还有一块,另外一块已经在皇帝手里了……。”
水瑶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更是犹如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脸惨白的好像纸一样,眸子望向龙寒烈,“龙寒烈,这是真的么?是真的么?”不,她不信,不信,龙寒烈当初亲手扔掉了令牌的,他们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
龙寒烈唇角抽搐,眸子里都是痛苦,欲言又止,顿了许久才艰难的开口道:“说这些没有意义。”说完用剑指着杜清月道:“只要你交出令牌,本王放你们走!”
水瑶痛苦的望着龙寒烈,痴痴的问:“这些年,你四处寻找我,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引出我母亲来找我,然后得到玄天令的最后一块吗?”
水瑶恍惚的望着龙寒烈,也许,这事放在她没出府之前,她死也不会信,这些年龙寒烈和她在一起,都是为了令牌。她一直不知道,母亲身上竟然还有一块令牌。可是,看着龙寒烈变心,看着她对自己残忍和冷酷,她似乎觉得,一切都有可能,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有什么不可能吗?
可是,既然要用她引出母亲来,为什么又赶她离开王府?
这时杜清月冷冷一笑道:“王爷怕是早就知道我来到皇都了吧,所以才会赶瑶儿出府,这样我就会出现来带走瑶儿,你顺藤摸瓜找到我,对吗?真是深谋远虑,不得不让人佩服王爷的心思缜密。”
水瑶痴痴呆呆的望着龙寒烈,心中竟然期盼着他否认,即便是现在没有了感情,她也不要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心又开始剧烈的疼痛,双眼无神的望着龙寒烈,破碎的声音呢喃着,“龙寒烈……这不是真的……对吗?不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都是假的吗?你爱我是假的的吗?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这个令牌吗?不……不对……那过时候,母亲住在极乐山庄,你有的是机会的,不用等这么久的,所以,不会是为了这个原因的,娘亲,对不对。”水瑶脑子混乱的一时间语无伦次。
杜清月唇边流出鲜红的血,有些费力的解释道:“傻丫头,那会儿令牌不在娘亲身上……他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因为,令牌在娘亲师父那里啊,师父老人家武功盖世,他们自然无法夺走,可师父年事已高,不久便过世,他们自然会想到为娘的头上。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如他们意料一样,只是苦了你这个傻丫头……中间有太多的事,我一时半会儿不能说明白,总之,他没安好心,只怪,当初闭塞太久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如今害了自己的女儿……。”
水瑶捂着耳朵,痛苦的哭喊,“不,这不是真的,不是!既然是这样,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对不起,是伪娘的错,当初恨你,怪你,所以,没有告诉你,如今……瑶儿,原谅娘亲!”
水瑶狂乱的吼道:“龙寒烈,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龙寒烈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脚步向摇摇欲坠的水瑶走了两步却硬生生停下,努力地别过头不去看水瑶面如死灰的脸,一字一句的道:“你怎么想都可以!”
他不否认,不否认,为什么不否认,那么就是说,母亲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水瑶大笑起来,笑的满脸都是痛苦的泪水。感觉心口剧烈的疼痛,望着天,悲怆的痛喊,低头,满眼腥红的望着龙寒烈,想说什么,心口却突然一热,‘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来。
“水瑶!”龙寒烈惊喊一声,手里的剑也掉在了地上,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水瑶,惊慌失措的喊着她的名字,“水瑶,水瑶!”
水瑶半合的双眼望着他焦急而满是恐惧的脸,她凄苦的笑了,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满眼的恨,满眼的痛,一字一句的道:“龙寒烈……这一辈子……我不会再原谅你……死也不会!我恨你,我恨你……永远也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