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感觉顺着小腿往上蔓延,颜竹脚动不了了。小姑娘递过来的椅子近在咫尺,她忽然捂着嘴唇,看着门口,“啊!他是谁……”
门口的男人正阴冷的看着他们笑,脸色如墙一般苍白,脸上还有一道深深浅浅的疤。
颜竹的腿虽然是软的,她猛地伸出手拉住小姑娘的胳膊,眼神里藏了慌乱,“听我说,我们不能激怒他。”
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他没有进来,就这样盯着他们。颜竹已经确定,他是个变态。
小姑娘惊恐的看着她,手一直在发抖,还是点了点头。
她拉着小姑娘的手,让她站到自己身后。颜竹垂眸,看了一眼旁边的椅子,紧张的吞了口吐沫。
她盯着门口的奇怪男人,像是跟他对弈一般,小姑娘拉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说,“姐,咱们跑吧。”
颜竹嘴角扯出一抹笑,冰冷的却带着一丝无奈,“跑不了……我腿软的。”
门口的男人看着他们两个嘀咕,跟着皱眉,他缓缓伸出手要推开门,颜竹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
她伸手握住了椅子,小姑娘也随手在架子上拿了防御的东西。
咣当一声,那个男人推门进来了。
他们之间只有两步之遥,他脸上的笑更加骇人,像是在寒冬夜里,风吹动可怕的树桠留下的阴影,肆意挥动着他的可怕,让人恐惧。
颜竹咬紧了下唇,身后的小姑娘在发抖,她也一样。
细白的手,死死的握着椅子,捏的指尖泛白。
男人眼角往上一挑,脸颊处弯出一个酒坑,单看着这张脸,绝对不会想象到他是一个变态,他眼里情绪冰冷,脚下的皮鞋落地。
小姑娘在身后抖如筛糠,“啊!”
她一叫,反而让这个男人更加激动了,他猛地上来死命的抓住颜竹的胳膊,拖着她就往外走,颜竹握着手中的椅子砸下去,啪的一声...
椅子砸空了,男人头偏着,正侧头看着她。
那双眸子,看的人背后冷汗直冒。他手上的力道,恨不得能捏碎她,他出声小声的呢喃,“就是你……才会影响了他……都怪你。”
“只有你消失了,他才能更好。”
他仰头沉迷的看着天上的星,颜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身后的小姑娘看呆了,她腿软手软,根本凑不过来。
“走!”男人低头,视线变得凶狠,狠狠的拉着她。
颜竹双手抓住透明的门,死命的不放开。
男人停顿下来,“你还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扬起胳膊,对着颜竹的脸打了下去。
男人的力道很大,颜竹脑袋被打的有些蒙,嘴里一股血腥味,颜竹拧眉才发现唇破了。
她手却还是没松开门,颜竹不知道被他拖出去会发生什么,她现在能挺就挺一会,一定要在傅薄言来之前,不能出这个屋。
男人看她不动也跟着急了,伸手过来,想要掰开她的手指。
他的手刚碰到颜竹的手指,忽然碰的一声。
颜竹猛地抬头,身后的小姑娘手里还握着架子上的家用品,眼睛瞪大。
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傅薄言,那人身影一闪而过,直接把黑衣男按在地上,拳头砸了过去。
傅薄言手下的动作都是下了狠劲的,男人根本动弹不得,也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着地上的男人脸上出血了,颜竹起身,晃荡着走到傅薄言身边,她手还在发抖着,颜竹脸上表情沉了沉,“傅薄言,别打了会出人命。”
男人的眼里,分明起了杀意。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握成拳头的手上沾了那个男人的血。
颜竹拉住他的胳膊,喊他起来。
她不知道,傅薄言车子刚停在对面,就看到这一幕,他闯了红灯过来,看到男人动手打了她一巴掌,傅薄言心上揪痛。
他怎么能接受,她被别人这么欺负。
傅薄言温热的手握住颜竹的发抖的手,他揉着她的脑袋,“没事。”
颜竹坚持了那么久,就是等他来。她手指扣的肿了,手背上还有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我来了。”
小姑娘回过神已经去报警了,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傅薄言被对着地上的男人,颜竹从他怀里抬起头,虽然慌乱,还是要解决这件事。
“姐!”
“小心!”
颜竹头刚一抬,周围的人都在喊,身后的小姑娘也在喊,颜竹脑袋嗡的一声,她第一时间想的是饶到傅薄言身后。
明晃晃的水果刀,扎进了颜竹的肩膀上。
那男人身上还有血,唇边鲜血流下,他得意的看着颜竹,“这下……你不能勾引他了……”
“颜竹!”
痛!颜竹肩膀快要痛死了!傅薄言太阳穴突突的跳,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抓住颜竹。
他回头拖着她的腰,抬脚踹飞了男人。
旁边的站着的好心人冲上来,把他按在地上。
颜竹肩膀上还扎着刀,傅薄言抱起她,“我们去医院。”
她想说话,身上的疼让她扛不住了,颜竹伸手拉着傅薄言的衣领,声音轻,听的傅薄言心快疼死了,“傅薄言……我好疼啊。”
鲜血渗出来,染红了颜竹的白色家居服。
傅薄言的眼睛,和这通红的血一个颜色。
他抱着颜竹一路冲向医院里,颜竹昏迷着,他拧着眉进来,护士一看到他们,赶紧去叫人。
怀里的人脸色苍白,傅薄言闭了下眼睛,忍不住吼道,“医生呢!你们医院的医生呢!”
电梯里哗啦啦冲出来一群人,他们推着担架,让傅薄言把颜竹放上去。
看着人进了手术室,傅薄言还维持着刚才抱着颜竹的姿势。
他纯白的衬衫上,留着的都是颜竹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起身,烦躁的揉了揉头,随后一拳砸在墙面上,咚的一声响,他拳头握的发白。
傅薄言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颜竹出来,头垂着,两只手肘搭在膝盖上。
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力,颜竹在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转过去保护他。
傅薄言心上更疼了,如果可以换,躺在手术室里的可以是他,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
身上的血迹干了,金秘书赶过来时,看着自家总裁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颜小姐,严重吗?”
他抬头看着金秘书,眼角处还有血迹,那双眸子空洞无力,“带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