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边摇着头边道:“与、与白,你是不是……杀人了?与白……”
沐与白弯腰将林娜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不算是。娜娜,我们走。”说着转身就去开门。
可依然打不开。
就听身后一声嗤笑:“你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吗?那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林娜一回头就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
被刺穿心脏的黎妖仍然好好的站在那里!
她脸上没有半点痛苦,依然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自己,一脸不屑!
正常人心脏都被刺穿了,肯定疼死了,可她这样,还是人么……
林娜:“你,你怎么……”
黎妖又向前迈了一步,看着沐与白,笑道:“这么多年来要杀我的人可不少,所以你也早该听说过,我是杀不死的。”
沐与白道:“试试,万一我可以呢。”
黎妖道:“刀不错。”然后反手握住刀柄,把长刀慢慢的从自己身体里面拔了出来,面无表情,也没有流出一滴血。
沐与白把林娜护在怀里,道:“不管你要什么,我一人承担。”
黎妖将刀尖对准沐与白的心口,道:“我说过,来到这里,一切我说了算,任何人都没有发言权。你既然舍不得了,就不该带她来这里的。”
沐与白坦然道:“不来又如何,迟早都会被你找到,说不定下场更惨。”
黎妖挑眉,道:“至少可以让你潇洒到我找到你。来这里,不过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她陪你一起死。”
林娜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要我……陪你……一起死?一起死……”
沐与白忙把手放到林娜背上,安抚道:“我一开始是有这样想法,可是娜娜,我后来反悔了,我舍不得了,娜娜,我这就带你回去。”
黎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过,谁也别想走,听不懂么?”说着,长刀已经驾到沐与白脖子上了。
刚才还靠在沐与白怀里瑟瑟发抖的林娜忽然站直了,整个人都挡在了沐与白身前,朝黎妖吼道:“你别碰他!”
沐与白眼里闪过一丝惊诧,然后满是心疼。
这个小姑娘方才明明怕得要死,现在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敢冲着自己吼出这么一句,真是有意思。
黎妖收回长刀,对着沐与白轻轻一挥手,看着林娜一脸玩味的笑,道:“回过头去看看,你身后这位不是人的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娜缓缓回过头,只是一眼,就“啊!”的一声惊叫,摔倒在地,又连着往后挪了几下,环顾四周,不安地叫到:“与白!与白!你在哪里?你去哪里了?!”
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沐与白的回应,惊慌失措又无助,林娜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黎妖走过去,蹲在林娜身边,指着门口说道:“那就是你的与白,他可是同你讲了大实话,他真的不是人。”
门口那是什么?
一匹白色的骏马,通身透着淡淡的银光,又比普通的马要大得多,一双深蓝色的眼就像深不见底的海洋,额头上长了一个同样白色的角。
林娜哭着问道:“这……这是什么?”
黎妖道:“独角兽。嗯……也是你的与白。”
林娜连连摇头,道:“你骗人!你骗人!与白他、他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的……怪物……”
独角兽眼里满是悲伤。
黎妖问道:“不信?好吧。”然后朝着门口的独角兽又挥了一下手。
独角兽就在林娜眼前,真真切切地变成了沐与白!
只是与之前的沐与白不大一样,此时的沐与白靠在门上,焦虑不安,甚至还有一点点狼狈。
林娜连哭都忘了,目光呆呆地定在沐与白身上。
直到沐与白走到她身边,她才惊叫着弹开,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把手能碰到且拿得起来的东西都朝沐与白砸了过去了,边声嘶力竭地吼道:“啊!!!你别过来!滚!别碰我!!”
沐与白停下脚步,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黎妖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回了吧台,捏着高脚杯细细品着里面淡紫色的酒。
调酒师无所事事地整理着并不凌乱的吧台,歌手依旧在唱着那首让人听不大懂的歌。
他们对林娜的吼叫,充耳不闻。
黎妖小酌一口,自言自语道:“人见到妖的真身,这样的反应已经够淡定了。毕竟,独角兽也算是体面的妖了,要是来个可怕点的,说不定会把人给活活吓死,不过这样我也省事。”
七月七小声嘀咕了一句:“冷酷无情,残忍至极!”
黎妖道:“我听到了,扣你今天的工钱。”
七月七迅速翻了个白眼,继续手里的活。
黎妖转过头,看到林娜整个人都缩在了墙角,双手抱着膝盖,拼命把自己的脸藏起来,抖个不停,似乎只要再抬头看沐与白一看,她就会疯掉。
沐与白就站在离林娜只有三步不到的位置处,但始终没有再往前迈一步。
黎妖道:“独角兽,你看她现在有多害怕你,你早该知道,人,是不会爱上妖的,任何一个族群都不会爱上妖的。”
沐与白坚定地回道:“她爱我。”
黎妖打量了沐与白一通,笑道:“独角兽,你变成人的样子,还真是挺人模狗样的。可是你骗了她。人,是不会爱上妖的。”
沐与白看着黎妖,眼里突然多了几分复杂,道:“一千年前,就有神族爱上了妖。”
黎妖道:“你说的是一千年前妖界之王和那个神族?呵!爱上又如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神?骗子而已,他封印了妖界之王,这算爱吗?虽然卑鄙了点,不过也使得三界互不干扰,倒是挺省心的。”
沐与白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来,转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林娜。
黎妖道:“规矩就是规矩,妖本就不该混迹于人间,更不该同人类有瓜葛。你是选抱着这小姑娘一起去死,一了百了,倒也痛快呢?还是愿意一个人去永无之境,忍受一千年无穷无尽的地狱之火的焚烧,生不如死。后面这个明显不划算,人类的生命不过几十年,犯不着用自己千年之痛换一个人几十年的安然时光。而她,也不会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