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他怀里醒来时,两人已躺在了房间里的软塌上。白日的亮光透过紫色的帷帐点点落入眼帘,虽不见如阳光的熠然耀眼,却也足以亮得让我面红耳赤。
雨似乎还在下,簌簌细细的声响穿透寂静的长廊飘至房内,听得我脑海一阵清明。
醒悟过来后我也忘记了应有的娇羞,忙伸手推身边沉睡未醒的人,急道:“今日早朝你没去?”
他满脸寐意深深,嘴里咕哝一声后,胳膊一弯将我紧紧搂入怀中,声音慵然懒散:“时辰早过了……现在都午时了,早朝早散了。”
“早朝过了,你身为贝子也不能赖睡到现在吧?”我推了推他缠在我身上的身子,点着他的胸膛娇怒道。
近段时日,自我身子好转,可有好几个人‘好心’地为我讲诉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
那首:*****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依稀还在耳边盘旋。
他闷哼一声,将我拥得越发地紧,咬着我的耳朵媚语声声道,“怕什么?这又不是第一回。”
“额?”我无语。
自我醒来,他每每于我同吃同睡。
直到假期完结。
许是因为昏睡的时间太长,一般卯时便醒了!
从未睡到午时。
“娘子,你这次醒来后,变了许多。就拿这睡觉来说,之前你总是赖床至辰时方醒!”他像是看出我的疑虑,轻吻我的额角,轻声埋怨道,“害的我都没借口抱你睡懒觉了!”
听他这么一说,心放宽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怎么?你不会以为我抱着别的女人睡到午时吧!”听见我下意识地长吁声,他半眯着眼,望着我,唇角掀起,邪佞至极。
“你敢!”我双眸犹如喷火,双手掐上他的脖子,恐吓道,“你若是敢跟别的女人那个,我杀了你后,再自杀!”
腮帮鼓起,做凶神恶煞状!
“哈哈……瞧瞧,我娶了个多么火暴的福晋,真真地自作自受呀!”他捏了捏我的唯一俏挺得鼻子,笑意深深,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浓情淡语问,“不生我气了?”
他这么一问,又让我想起被人联合设计冤枉的事,心下一痛,默然不做声了。
“怎么了?”他勾起我的下颚,笑颜敛去,蒙上一层紧张之色。
一道尖锐的刺痛蓦然划过我胸口,但我反而松了口气。
我摇头,又点头,见他越发不解,轻笑一声,手覆上他无暇的脸颊,“对你,不气、不恼、亦不怪!只是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知晓她们要来找我麻烦而及时赶到的?”
我问,昨天他的回答,我不信!
哪有这么巧的事!
再说一个贝子,哪能因为想福晋,就放开一切公事离开的?
这也太不合规矩了,他虽然宠我,但礼数总还是要讲的吧!
更何况连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庄也来了。
这事怎么看都蹊跷的很。
他埋首于我脖颈间,半日,方才说道,“我当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事先接到密报了而已!”
“嘢?这么说有人暗中帮助我?”我看着他,一脸期待,“你知那人是谁吗?”
“还未查证!”弘普眸色一沉,冷道,“希望她只是好心,而不是在打别的主意!”
“怎么了?”我有点不知所然。
“没什么!你当前任务就是将身子养好,勿要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一切交给我来办,相信我!”近在咫尺的凤眸正定定地瞧着我,他的一只手还扣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却不规矩地由腰侧滑上我的面庞,微凉的指尖沾上我的肌肤,轻轻揉抚。
我怔怔地看着他,当他的手在我身上滑过时我早已吓得浑身战栗,不知所措。
挣扎地拍落他的手,惘然一笑,轻声问道,“相公,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昨个那事想来已经审判的差不多了!
“休了!”弘普云淡风轻道。
“别!将她像之前那般禁足便是?”我摇头阻扰。
“不行?我不能将她留在你身边在伺机地害你!”弘普无颜面色阴沉,咬牙凉声一口决绝道。
“休了她,不是太便宜她了?”我冲他歪头灿笑,“我要让她继续活在这爱你却得不到你的痛苦煎熬中!我要她看着你宠我、爱我、疼我,而后继续****那撕裂般的痛楚!这样才能解我失忆之恨!”
倒不是真的那么狠,只是觉得她不该这么快就退场。
总觉得以后还有需要她‘帮忙’的事。
再说这日子也是倍儿无聊,留下了敌人斗智斗勇,活跃脑细胞,激发我的邪恶潜能。
而且那郭氏既然敢如此胆大妄为的陷害我,并非只是一时意气用事,定是有着周详的计划。
那么给予她这个胆量的又是谁?
怕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吧!
弘普摇着我的身子,扳过我的脸看向他,眸光闪了闪,忽道,“真的要留下她?”
“对。”我点头,笑了笑,“你一定会护我周全的,不是吗?”
“好!依你了!”弘普愣神时,手臂微松,复而他却又更加紧地抱住了我,将柔软的唇抵上我的额,轻而爱抚地吻了吻,嘱咐道,“若是以后有人趁我不在时,再难为你,不管是谁,都不要给她颜面,不要委屈了自己。只要不是伤害自己的事,都可放手去做,无论什么后果做相公的我来担!昨个的表现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