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将蓝丫头的塞给我的银子一并交给她,并让吉祥明个跟着去采购,并亲自送到灾民手中。
比起银子实物才是最能帮助他们解燃煤之急的。
我说了这些福晋都不是吃素的,即便现在不捐,等皇上提出来捐赠,就委实失了里、面。
我抬头看向弘普,恰巧他也回头看我,脸色又些泛沉,这才想起那句不准出风头,保持低调的话,自知理屈,朝他咧了一个讨好求饶的笑容。
弘历向我投来赞许、感激的目光,我回以淡淡的一笑,一代乾隆又如何不知我的小伎俩,我虽出发点不是为他,但是却无意中帮他解决了一些麻烦。
他是皇上,大清之大,莫非黄土!北京城的百姓是他的子民,北京城外的灾民亦是他的子民,如果说做皇帝是他的权利,那么让百姓都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却是他的义务。
感觉到弘普射过来的愤怒之光,赶紧低头夹着菜,要饿了好久一般,一味朝嘴里塞!
宴席的菜,味道确实不错,了了一些小心思,自然胃口也好了起来。
弘历吃着太监帮他夹得桂花小点,笑着桌上的人:“大家觉得今晚的菜品如何?合胃口吗?”
突然一问,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机械般地点头称好。
弘晓虽年纪尚轻,却也明白弘历话中有话,“皇……四哥,臣弟和二哥下午的时候已经将充足的食物和被褥送给灾民了,四哥勿用挂心!”
弘历谬赞了他和弘普几句,又说了一些体恤民情的话!左右是那几句。
然后又是一番争先恐后的捐赠!
弘普也在我的授意下捐了两万两银子,不是最多,却也不少,没抢风头,也不会让人背地里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我们小气。
弘晓虽年纪小,但是月俸却是最高,所以他捐了三万。
弘昼两万,蓝若亦捐了私房两千两。
谷卡身为外族王子,亦捐了一万两!
其余的贝子、王爷自不敢太低,左右不能低过谷卡吧!
粗略算来,一晚上,少说也有百万两以上吧!
这大体是弘历来此的真正原因吧!
虽说乾隆是盛世,可是雍正乾隆时期的贪官当道,他又是刚当皇上不久,国库还不算充盈,还要做军饷备用,所以灾民上,自然想法从官员的手中筹钱了。
这皇上做的也是劳心劳累呀!
宴会一半时,我已大饱,听着台上的‘咿咿呀呀’的戏曲,提不起半点兴致,便以方便为借口,跟弘普用眼神打了个招呼,离席准备找个幽静的地方静静心神。
太过嘈杂的环境,我会感到心情郁闷的。
腊月的北京,天冷的很。可我觉得自己就是需要这样的冷,唯这样才能缓和内心的压抑。
百无聊赖地穿过长廊,廊身蜿蜒,曲折绕向深处,几棵芭蕉栽于尽头,风吹过,打在阔叶上扑扑响。
我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搓了搓手,又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脸,然后朝长廊尽头的僻静之地走去。
透过园内空窗石洞,不远处的亭台楼阁时隐时现,幽深淡泊。廊角拐了个弯,一个大湖赫然呈现,广阔湖面泛起一层淡雾,烟云缭绕的湖心亭扑朔迷离,岸边树影深浅浓淡团团晕开,如一幅刚刚挥毫而就的山水画,来不及墨干水迹就匆忙向世人展示它的极致优美。
当脚下的石阶止于眼前,景色豁然展开。月辉掩不住满天星斗,寂寂地呈现在两人面前,云雾飘于山谷,缠于足下,如滴墨于水中,层层晕开,丝丝萦绕。
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了,以往这个时候小老太太已经开始唠叨了,“过了明天,又老了一岁!”
而我和小妹,则一同叫着,“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棒,社会主义的花朵,压岁钱一年比一年多!”
而老太太总会笑着骂道,“瞧瞧我生了两个什么玩意,整个两讨债鬼!”
我和小妹总会相似而笑,大叫,“前生债,今生还!”
然后嬉笑着,一溜烟跑去逛街了!
又是一年春节到,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在这举家团圆的日子想起我、念着我?
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弯月,泪水从眼角处滑落,触景伤情轻轻哼唱,“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勾,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请明月代问候,思念的人儿泪常流;
月色蒙蒙夜未尽,周遭寂寞宁静,桌上寒灯光不明,伴我独坐苦孤零,人隔千里无音讯,欲待遥问终无凭,请明月代传信,寄我片纸儿慰离情!”
歌声落,风声起,身后一个声音道:“难道你的郎人另有其人?”
我回头一看,竟是弘昼,他斜跨在栏杆上,一脸嘲讽地看着我。
我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在厅里喝酒?”
他嘲笑地说道:“你又为何在这里呢?谁是那个让你思念的人?”
我一怔,知道他误会后,“谁说思念的只有郎人?难道不能是朋友吗?”
“比如?”他锲而不舍地问道。
“身在塞外的柔儿!”我望着他,语气中蕴有浓浓的思念。
不是拿柔儿做搪塞,我是真的很想她,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她?”弘昼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愣说,“难道他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