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我拼命的跑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你是谁?”我紧紧靠着冰冷的石壁,盯着黑暗中的影子,视线不敢有一丝转移。
那影子晃了晃,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难以猜透的表情,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充满了戏谑。
男人对着我面前的空气津了津鼻子,贪婪的允吸着空气中的那令他血液沸腾的气味。
“你可真香啊!”他低吼道。
我忘记了呼救,忘记了挣扎,就这样看着他一步步走进,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只是呼吸越来越紧迫。
我屏息凝气的看着男人,他则用愉悦的目光回应我,他带着友好的笑容走向我,从容不迫的走来了却我的性命。
——
“七月二十八日……爸爸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在笔记本上写到,却怎么也无法再写下去,爸爸走的时候我出人意料的平静,没有哭闹,没有悲伤,甚至很平静的签好了火葬的合同后,还去喝了咖啡。
只是三天过去了,外面的天空在我眼里依旧灰灰的。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合上了已经拖欠三天的日记本,房子的新主人已经把东西搬来了,而我也把原来的东西搬了出去,除了我自己的,爸爸的遗物我只留了那么一两件,放在行李箱里。
把钥匙扣在桌子上,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走了起来,像是有块石头压在胸口,透不过气来。
外面下起了小雨,我正好出门,隔壁的邻居很主动的上来拥抱我。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她看起来比我还要悲伤,这样的话我这三天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手上拎着外套,向这座大城市告别,哥哥准备把我接到他身边,到那个小镇上读高中。
“一切都会很好的。”我撒了个慌,一个这三天不断对自己重复的谎言,以至于我都开始对此深信不疑。
如期登上了飞机,最后给哥哥发了一条短信。
“起飞了。”
这座大城市在眼里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在我的眼中,变成白茫茫的云。
飞机无法直接把我送到小镇,他只能停靠在附近的城市,然后再乘车南下,全程预计要七个小时。自从哥哥大学毕业后我就只在照片里见过他,也只知道他来了这座小镇后就在也没出来过。就连爸爸的去世他也只是淡淡的安慰了我。
飞机着陆时天空依旧下着雨,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书本上说过,临近森林的地带常常是潮湿的,下雨在所难免。
哥哥提前到了,见到我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拉着我往外走。
很显然,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我们都不是那种很啰嗦的人,只是不难看出来,这跟他一个月前寄来的照片中看起来清瘦了许多。
我坐在后面,他安静的开着车,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
“系好安全带……”他突然回头提醒我。
“学校我已经找好了,你明天就可以去了。”
“好。”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快的走进学校,因为我还没有做好成为新同学的准备。
“我可以晚几天去吗?”我还是没忍住。
他愣了愣,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当然可以。”接着又补充到“你自己决定。”
我对这后视镜点了点头。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栋看上去不太年轻的房子前,我清楚的看到藤条几乎占据了这房子外围唯一一面面向阳光的墙壁。
他把我的行李很轻易地拿了下来,还颠了颠,因为真的没多少东西,除了几件衣服外,就只有几本书。
“看来得带你买点衣服啊!”
我觉得没有必要:“好。”
行李被很轻易地抬上了楼,装修风格很符合我这个哥哥,简单,甚至是单调,难怪他到现在也没有女朋友。毕竟谁也不想在一栋灰色的房子里过夜吧。
我的房间在楼上,令人庆幸的是有独立的浴室,这还不算太糟。他单手撑着墙壁,看着我打量房间。“怎么样?”“嗯,还可以。”我随口的应答着。
其实整个房间能说出来的就只有那么几件东西,一个木质的棕色衣柜,放在中央的床,还有窗边的一张桌子,也是木质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相片,被相框框起来了。是我五岁时拍的,那是仅少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其实你可以自己添置些东西……”见我没反应又说到“比如……花之类的。”
他可能觉得女孩子都喜欢花吧,但我恰恰相反,我对花粉过敏。但我认为不必告诉他,引得他自责跟我一起受罪。
林熠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爽快,这点很符合我的口味,他让我自己收拾东西。如果换成爸爸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他一定会在一旁一遍又一遍的安排着,直到他认为万无一失。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也许是靠近镇子边缘的原因这附近并没有很多行人,难受的安静。这种环境下掉几滴眼泪并不会显得很突兀,这是爸爸去世后第一次哭,也只是几滴而已。
我倒是很享受一个人的时候,至少不必强颜欢笑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
雨一直下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把仅有的几件衣服收拾进木质的衣柜,我走进了浴室,洗去一天的疲惫不堪,就算是作为新生活的开章,好好放松一下。梳理着缠在一起的头发,镜子里的我肤色有些发暗,很不健康。
之后的一整晚,林熤没在上来过,甚至在楼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即便如此,这一夜我依旧没能睡好,雨一直下着,不大,但是滴落窗台的声音依旧络绎不绝的传到我耳朵里,伴着风,卷着屋顶的落叶。
一睁眼,窗外依旧灰蒙蒙的,除了浓雾还是浓雾,像个笼子,很难看到天空。值得高兴的是雨已经小了很多。
看来今天早上不必跟林熤一起吃饭了,桌子上留了纸条,他去上班了。
餐盘里乘着些餐食,我端着边吃边在房间里走了起来:墙上嵌着灰色的护墙板,几个已经有些微微泛黄的橱柜,深棕色的地板像是刚翻新过。引起我注意的是隔壁不大的客厅里的壁炉上有这几张照片,跟我房间里的那一张不同,这几张里只有我和父亲,也许是爸爸在他走后给他寄去的吧,其中还有一张我十二岁时的生日照,难怪当时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我掏出昨天车上林熤给我的地图,他已经标好了学校的坐标,看着不太远,我不打算这么早就去上学,但是探探路顺便出去遛一遛还是很乐意的。
一头冲进雨里,即便很小,依旧让我心烦。我扣上帽子,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这座西式的小镇上白天也很宁静,昨天没留意的是这里并不都是国人,也许是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导致的吧。
巴掌大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脸生的女孩,难免会引人注意,我这样安慰自己。
走的久了,人也就多了。汇聚到我身上的目光也就多了,这让我很不自在,开始质疑自己出来探路的决定是不是个好主意。
“你真不该出来!”在两个坏小子对我吹口哨时我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