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空,布满着浓重的阴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昏暗的天色中,不时有闪电划过,只见这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到处躺满横七竖八的机甲和士兵尸体,有的树木还在燃烧着发出“噼啪”声,不时能听到有人在哀嚎着,一副的人间地狱惨象。
一架沃克的机甲驾驶舱门,缓缓的打开,一个头发乱缝缝的男人,艰难的爬出了机甲。
劳尔已经不记得这是敌人今天的第几次进攻了,从机甲里爬了出来后,就满脸疲惫的到处在看着这战场。
“兽医,就别瞎忙了吧,你帮他们打这针都一个多月了,也没见有谁成为修士的。”刚从旁边机甲出来的金发美女懒洋洋的说着,边从腰间摸出她那古色古香的银酒罐,想要开喝了。
劳尔眼睛忙着找活人,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也没想着能救活谁,”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尽力吧,这至少能早点结束这些战友的痛苦。”说着话还饶了下一头乱发。
金发美女摇了摇头,劳尔自接了这差使,一个多月来就没救活过一人,伙伴们给他改名叫兽医,他还是坚持着第一时间去救战友。
她实在不明白这男人头脑里在想什么,为军队普通士兵和修士混编的事,这谁都知道是错的,但没人要说,就他去顶撞高层,该升大队长的人,被降为小队长,这二十年来,一个公认的指挥天才,硬就没动过位置。
一闪念间,金发美女也不去伤啥脑筋,一屁股坐在战壕边一台倒地的机甲上,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然后把酒罐递给旁边的红发美女:“安娜,来一口吧,说不定下一次就喝不上了。”
安娜风目扫了一眼狼藉的战场,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自己来吧。我等丽莉烧开水吧。”
这时的劳尔已经往远处找去了,他看到的每个人都拉一下试试,看还有没有活着的,然后把人放到旁边等收尸队来收。这样的累活,别的小队早已经不干了,也就劳尔还在忙活这个。
这时劳尔听到好像有人在疼哼,赶紧循声找去。
这哼声是一个年轻人发出来的,见劳尔找过来蹲在他的旁边,期盼的看着他,现在大家都知道也就他在做这个了。
劳尔拿出针剂,轻轻的对他说:“年轻人,一会你就解脱了。”
年轻人也是知道这是实话,死活就这一针了,一线希望,或者快点结束这种痛苦。当下艰难的露出个感激的表情。
劳尔轻摇了下头暗叹着,将他的手臂拉了起来,把袖子往上推推,边问着:“叫什么名字呢?”手一捏把他手臂的血筋压浮出来,拿药棉在上面擦了擦。
“约翰。”趁着年轻人说着自己的名字,劳尔手指一翻,针剂一下刺进约翰的血管,几秒钟就把一管针剂推进了约翰的体里。然后压上药棉,帮把袖子拉下。
再看了约翰一眼,扶他靠在战壕边上,就继续往前找过去了,劳尔敏锐的耳朵,这时听到前面还有人在疼哼,又有人在等我去拯救了。
不久小队的其他机甲也都陆续回来了,等劳尔回到小队这边,丽莉已经在烧开水了。
见其他人在忙着检查自己的机甲,战壕边就剩金发美女和一个黑发美女在喝酒。劳尔也摸出自己的酒罐,坐在她们对面喝了一口,舔下嘴唇:“你们有听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撤回去吗?”
金发美女白了他一眼回道:“这次恐怕我们是都回不去了,你没看都半个月没有补充新队员了吗?”
劳尔也是叹了口气,拿眼看了下黑发美女:“米蒂你这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明娜都没有消息,我哪能有。”米蒂也是叹了口气。
“明娜分析得对,最近这半个月天天打仗,我们小队已经减员一半剩八个人了,军部居然没有让我们撤下休整,或者补充兵员,我预感共和国恐怕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三个人就这样喝着酒聊着当前的局势。
这时远处战壕里,那个叫约翰的普通人战士,正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只见他脸上脖子上,手上到处涨得通红,血筋浮突。
约翰眼睛睁得大大的,喉咙间发出痛苦的低嚎,这是修士血脉在觉醒。
只见他痛苦的捏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翻滚着,足足有十分钟,终于颓然倒地,停止了挣扎。
就在这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劈中了约翰。只见已经死亡的约翰,跳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望着四周,嘴里喃喃的说着:“我这是在哪?”
他只记得自己是在学校操场跑步时,平空一声霹雳,自己就天旋地转的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但脑子里好像还有原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是个叫约翰的年轻战士的记忆,和自己这个中国大三学生根本不搭边。
他虽然是个军迷,但能和军事搭上边的也就刚入学时的军训了。在中国要当兵可不容易,也就当当局座的小橘子还行。
他惊讶的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身体,再看着四周这人间地狱,然后就呆住了,自己这是穿越了啊。穿到了一个叫约翰的刚死去的战士身体里来了。
他惊讶的环顾着四周,满脑子的机甲、火炮,记忆中在连长的指挥下,他和战友向着远远冲上来的佩雷斯侵略者机甲群,打去了三排炮弹。
在敌人冲到阵地前时,自己一方的机甲也出动了,双方机甲就如古代的武士战斗在一起。其中有一架敌人机甲冲上了炮兵阵地,只见有五米高的机甲脚一踢,就有一道白光扫向一架150火炮,火炮就那样散架了。
当那机甲一冲过来,约翰就被撞飞了。只一会的功夫,等到自己一方的机甲赶到,整个炮兵阵地都已经成一片废墟了。自己更是奄奄一息躺在战壕里等死。
最后是一个头发乱缝缝的修士小队长过来帮自己打了一针,经历了十分钟撕裂般的痛苦,这个叫约翰的战士,就陷入了一片永恒的黑暗中了。
然后自己这个中国大三学生,就在一声霹雳下来到了这个战乱中的世界。
从一个富二代,成了个炮兵战士,用前装火炮去打机甲。在约翰的记忆里,机甲是种人型的战斗机器,只有修炼出道气的修士才能驾驶的战斗机器。
“修炼道气?”从纷乱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的大三学生,感觉着现在这具身体所蕴含的无穷力量,难道那针剂已经成功让自己成为修士了?
约翰眼睛看向了附近的一尊炮管,他想试下自己现在的力量能不能拿动这有两百多斤的炮管。
酒足饭饱的劳尔,正靠在机甲上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被一声长长的“呜”声惊醒,这是敌人开始进攻的警号。
劳尔迅速的起身喊着:“第8小队全体准备战斗!”
身体一翻就钻进了自己的机甲中,启动机甲,打开传讯通道:“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从传讯通道中传来了七个女队友的声音。从声音中劳尔听出了满满的战意。
“检查能量。”例行的交代着,劳尔驾驶着机甲站了起来。
一场新的战斗又要开始了,劳尔带着大家走向选好的战斗位置,摆好了战斗队形,等待着敌人的进攻。旁边其他的小队也都在按各自的位置列好队等待着。
不久,地面上就传来了机甲跑动的震动。传讯通道中传来了安娜的声音:“兽医,这次我们没有按传统先炮火攻击啊。”
劳尔也是注意到这一点:“嗯,看来我们已经没有炮兵了,希望大家这次都能活下来吧。”大家都知道,没有炮兵后,这次战斗完,军部就会下令撤退了。
很快的,一队敌人的机甲就已经冲到了面前,敌人前面的盾手,猛烈的冲向排在小队前面的安娜。
安娜迅速下蹲,霸枪横扫而出,带起的绚丽光狐直向敌人的腿部扫去。旁边的明娜越出半个身位,双手大剑刺向这个盾手的腰侧。
只一照面,这个盾手已经倒在安娜的面前。但后面的敌人也已经攻到。只见一支长枪已经讯如奔雷刺到明娜的心口,狐光已照亮明娜。
这时明娜的后面伸过来把双手剑把这致命一击拨向了一边,趁此机会,劳尔冲向了一个使双剑的敌人。顿时,敌人这个十四人的小队阵型大乱,混乱中米蒂发出一把飞刀,迫使用长枪的敌人放开了长枪,撤身躲过这致命一击。
但这时敌人也注意到穿着轻甲的米蒂,她本来就躲在小队的后面打掩护的,但自己小队人数太少,哪截得住敌人。
不一会当米蒂再发飞刀时,已经有两个敌人举着刀凶狠的向她扑了过来。
好在米蒂的速度快,一下就闪到一边,但自己一方的队型也是乱了。顿时互相掩护的队友间配合,就这样崩溃。
见敌人对自己紧追不放,米蒂迅速向后面退去,就在敌人越过一架倒地的机甲后,从那机甲后突然爆起了一道身影,手中短刀恶狠狠的刺向敌人心口。
这是侦察修士蜜丝的偷袭,米蒂向这退就是故意把敌人引过来让她杀的。
就在蜜丝得手要翻身而起时,旁边那个敌人竟然不管不顾的扑向了她,一下就把蜜丝压在了地上。
蜜丝的机甲也是轻型的,哪里是敌人的中型机甲对手,只见敌人的刀尖慢慢的压向了蜜丝的心口。
米蒂快速的一把飞刀射向这敌人的头部,但却被对面飞来的一把大剑击飞。见有敌人扑过来,米蒂也是个狠角色,直接和身撞向压在蜜丝身上的敌人,一下把机甲撞开。
一脱困,蜜丝迅速往旁边一滚站了起来,奔向刚才扔出大剑的敌人,手中没有武器的敌人,竟就空手和蜜丝的短刀斗在了一起。
这时又有两个敌人冲了上来,顿时蜜丝和米蒂要面对的就是四个敌人。两人本来就是擅长游斗的,这样近战顿时险象环生。
但小队的其他人,现在也都自顾不暇,安娜和明娜正背靠背的在和三个敌人激战。劳尔和丽莉、妮可三人组成三角阵和五个敌人打在了一起,都是抽不出身来。
不久米蒂就被撞翻在地,敌人机甲趁机扑了上来,刀尖就距离米蒂心口一寸的地方僵持着。
如果米蒂被杀,战局也就崩溃了,蜜丝是万万做不到一敌四的。
危急时刻,突然有一声炮响,只见死死压在米蒂身上的机甲,头部一下被轰破,机甲也连带着倒向旁边。
死里逃生的米蒂一下翻身而起,往炮响的地方望去。只见一百多米外,正有个穿着沃克普通军人军服的士兵,起身在向一尊炮管里倒火药。
米蒂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细看,没错,就一尊炮管,没有炮架,那炮管就架在个小土堆上。
米蒂还来不及惊讶,旁边的敌人又扑了过来,一对一嘛,米蒂却是不怕。
手中翻出一把短剑,和敌人游斗了起来,传讯通道中传来了蜜丝的声音:“米蒂,什么情况?”
“那边有个我们的炮兵,就用一尊炮管在打。”米蒂的声音中带着喜意。
和米蒂的喜意不同,蜜丝的心中是有点失望。一个普通人在这样的战斗中是起不了作用的,刚才那一下也就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节奏。
但性格古怪的米蒂却不这样想,在她心里正在计划着,怎么把敌人引到那人的炮口,让敌人定下身来让他再轰。
一边的约翰,现在已经捅好火药,正在一手拿起个弹丸往炮管里放。这个普通炮兵要双手吃力拿的弹丸,在现在的约翰手里,竟就像个足球那么轻。
只见他放好弹丸,立即转向炮管后面,把个拉击引信插入炮管旁边的巢里,一根绳子引出来缠在他的手里。然后他就这样扶着炮底找目标,刚才情急下,他就是这样打的,巨大的后座力竟就让他顶住了。
现在约翰已经是知道这具修士身体的力量有多可怕了,难怪普通士兵遇上就如纸糊的那样不堪。约翰感觉,即使没机甲,这修士的力量大概也有一吨。
这时米蒂已经把那个敌人引到了原来倒地的地方,突然不再游走,而是做着准备猛击的姿势。
那敌人一见,自然是做出防御的姿势,然后他就听到一声炮响正中腰部,机甲就这样被轰破,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时,就已经陷入永恒的黑暗。
旁边的敌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这什么大炮啊!”个个在心里狂喊着。谁都知道,这火炮就是远距离密集轰击的,什么时候能这样用呢?这不科学!但两响两人就报销了,这肯定也不是偶然的。